凤无缺躺在地上,冷冷的盯着我们,突然放肆的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随着狂风传到很远的地方,听上去就像是鬼啸似得。
我皱了皱眉头,甩出一张禁言符,让这家伙闭嘴。
他说不出话来,却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脸上竟然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神色。
然而他的笑声却惹恼了陆泽潇。
我清楚的看到他的右手紧紧握住裹在凤无缺身上的丝线,也瞬间绷紧了。
无数条丝线,勒进了凤无缺的身体,鲜血顺着丝线不断流出来。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凤无缺就会变成一块块被切割整齐的碎肉。
饶是我见过很多种死法,但看到眼前的情形时,还是不禁觉得陆泽潇这次有些残忍。
“别杀他,雨宝宝,算我求你了!”
这时,吴心澜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诧异的转过头,发现她身后还跟着陈琛,陈琛怀中还抱着我女儿。
“我试着拦过她,然后没有拦住。”
陈琛走到我跟前,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没有吭声,知道这家伙就是在推卸责任,但陆泽潇则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以你的修为,难道还拦不住一个凡人?你根本没打算拦着她,存心让她来捣乱的!”
“东岳君大人,您老消消气。杀了这家伙对你来说易如反掌,可你总得为我师妹考虑一下,如果吴心澜知道是你们杀了凤无缺……”
陈琛呵呵一笑,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悠闲的说道。
我心里一沉,不禁有些为难的朝着陆泽潇看去。
陈琛说的是对的。
“雨宝宝,求你放过他好吗?子达已经和他融合了,你这样等于把子达也一起杀了。”
吴心澜拉着我的胳膊,满脸恳求的看着我。
我有点犹豫的朝着陆泽潇看去,我和陆泽潇自然都不想放过凤无缺。
如果没有他,我们断不会经历这么多磨难。
但一想到吴心澜,我就动摇了。
如果今天我坚持杀了凤无缺,吴心澜肯定会痛彻心扉。
她虽不至于和我绝交,但我们的关系,肯定也不会如从前那般好了。
我走到陆泽潇跟前,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陆泽潇的眼神立刻闪过一道寒意,他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
半晌他突然张开手,掌心对着天空,像是要撑起天地一般。
但随后我就发现,我们此刻所处的空间已经变了。
他刚才的举动,只是让我们几个换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光线十分昏暗。
透过昏暗的光线,我清楚的看到,周围的黑色的墙壁凹凸不平,地面也同样坑坑洼洼。
这个不足十平方米的空间里,除了一个用骷髅头做成的烛台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泽潇抬手朝着烛台一指,烛台上的黑色蜡烛瞬间燃了起来,只是燃气的火焰,却泛着幽幽的绿光。
吴心澜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她还在死命的扯着捆在凤无缺身上的银色丝线。
她完全没有顾忌,自己的手已经被勒出了好几条血粼粼的伤口。
她的手上全都是血,也不知是凤无缺的血,还是她的血。
凤无缺自从看到吴心澜来了之后,眼神始终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就算我解了他的禁言符,他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好像不知道痛似得,躺在地上一声不吭。
“这是什么地方?”
我压低声音,凑到陆泽潇身边问道。
地府我虽不是很了解,但依旧觉得这里肯定不是地府,但也绝对是个和地府差不多的地方。
“这里是地府十八层地狱的下面,没有刑具,没有阴差。但被关在这的人,千年之内都不得离开此处!”
陆泽潇走到凤无缺跟前,揪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对着自己。
我看着陆泽潇将右手掌心,狠狠地拍在了凤无缺的脑门上,凤无缺的额头立刻多了一个复杂的图案,类似一种印章的东西。
“你就这么放过我,肯定会后悔的!”
凤无缺躺在地上,表情有些扭曲,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但他始终没有叫出声来,只抽了几冷气,阴测测的说道。
“你不过是个小喽啰,杀不杀你都无关紧要。何况把你困在此处,必然会削弱你本尊的修为,这对本君来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陆泽潇冷冷的看着他,就像是在注视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凤无缺听了他的话之后,眼神立刻阴沉下来,但他没有吭声。
半晌才咯咯的笑了几声,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子达,你们把他怎么了?”
吴心澜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她看到凤无缺满脸痛苦的样子,立刻紧张的冲着陆泽潇吼道。
陆泽潇理都没有理她,径直走到我跟前,温柔的说:“我们该走了。”
我有点不忍心走到吴心澜跟前,安慰了她几句,这才说服她,跟我们一起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吴心澜始终闷着头没有吭声,脸色也始终很阴沉。
在我的印象之中,她从来没有这样沉默过。
我有点不忍心的看着吴心澜,最后下定决心,凑到陆泽潇跟前,小声问道:“心澜现在已经把凤无缺当成郁子达了,我们现在把凤无缺关起来……心澜心里肯定不好受……”
“雨儿,若非你帮那厮求情,本君绝对会让他灰飞烟灭,本君绝不可能放过他!”
陆泽潇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眼神中透着几分冷意。
“我不是想劝你放过他,只是希望你能让吴心澜偶尔去看看他,这样都不行吗?”
我小声凑到陆泽潇身边,尽量不让吴心澜听到我们说话,我实在不想让她在难过。
“雨儿,十八层地狱岂能是一个凡人来去自如的地方?何况那厮现在是个囚徒,本君不杀他,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留着他本就是个祸害!”
陆泽潇眼中的冷意比之前更深,他将我搂入怀中,明显是不想再和我说这件事了。
我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也知道陆泽潇现在是在气头上,想要说服他,也只能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