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找到布阵者问清楚这一切作动力,我们暂时把小六的死带来的负面情绪放在了脑后,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都不能让小六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可目前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进到下一个关卡呢?操/他大爷的,正常的情况不都是阵法逼的你连气都喘不过来吗?一关接着一关,怎么到了我们这,我们还得打了一个副本之后,死活找不到另一个副本呢?
“道长,刚刚那个怪物就是从这个泉子里逃走的,这里说不定有出路。”张为民看我着急地在原地打转,想了个主意,而且是个好主意。
我用辟邪剑在泉水中连挥十来下,果然见那泉子底下露出一条黑漆漆的小道。
我在前张为民在后,顺着那条小路朝前走,开始的路很低很窄,我们俩都弓着身子,后来路就越走越高,越走越宽,而且我感觉一直是在往上走,难不成这是要出去了?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四周开始变得潮湿,脚底生滑,青苔重重,我们只得放慢速度,以免滑倒。再继续往前走,不止青苔,杂草花丛也冒了出来,眼前渐渐变得开阔,两侧高矮不一的树木拔地而起,地面不止湿滑,还有老树根盘軋纠结,不时绊一绊腿,飞虫掠过,鸟语声声,和前面那个山洞相比,这里简直像是天堂一般。
可我知道,越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这里看似安详平和,可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狠毒的危险在等着我们呢。
“小心一点,尽量不要碰身边的那些植物,说不定都是有毒的,感觉有什么不对立马叫我,明白吗?”我提醒身后的张为民。
“知道了。”张为民全身戒备,我放心不少,他一直都是个值得信任的伙伴。
树叶簌簌而动,空气中漂浮着蒲公英种子一般细小的白絮,晃晃悠悠,飞过眼前去。
“嘶~”一直默默跟在我后面的张为民忽然出了声,我连忙转身,问道,“怎么了?”
张为民指指自己的脚踝,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割伤了。”
脚底下的都不知道是些什么植物,万一有毒就惨了,我连忙让他坐下来,拉开裤脚一看,应该是被树枝划伤了,流出的血是红的,看来没毒。
幸好没毒,我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说,“虽然伤口不大,但还是包扎一下吧,万一血腥味引来什么怪物就不好了。”
包扎好之后我们又继续往前走,一路仍是风平浪静,只是周围的树木更高更大了,先前漂浮在空中的白絮也越来越多,我摸不透这一关到底是什么意思,越走越心里越没底,再加上走了这一路走的是口干舌燥,就招呼着张为民在一个植物没那么多、比较空旷的地方坐了下来。
“道长,这地方也太安静了吧。”
是啊,太安静了,安静的都能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这时,我注意到张为民一直在挠刚刚被割伤的脚踝,按理说伤口不会发痒才是啊,难道是有毒刚刚没有发现。
“伤口怎么了?很痒吗?”
“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痒得难受。”张为民边挠边说。
我大感不妙,连忙扯开包在伤口外面的布条一看,刚刚被割伤的地方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肉芽……
“这……这是怎么了?”张为民看着自己的脚踝,控制不住地又要伸手去挠。
“别挠!”我连忙喝住他,看向漂浮在空中的白絮,想起很久之前在观里的古书上看到过的一种植物——血絮。
名字叫血絮,但却是白色的飞絮,叫这个名字的原因是西飞絮见血即入,入肉时不痛微痒,以血肉为土壤,一旦发芽,破皮而出,每长一寸都是撕肉挖血的疼。
现在他腿上的血絮还处在发芽的状态,只是有些痒,一旦开始生长,便是歇斯底里的疼,但你又不能把发了芽的地方削去,因为一旦见了血,立刻就有会新的血絮附到你的血肉上,再次生根发芽,并且这东西还会顺着血脉一直生长,一旦长到大脑里,人便必死无疑。
真狠啊!给了我这么一个逆命题,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
“走!快往回走。”我当机立断,拉着张为民往回跑,只要到了那个山洞里,没有这些飞絮,就可以把那一块皮肉削掉了。
张为民也没有多问,跟着我就跑,血絮已经开始生长,我可以想象到那种钻心的疼痛,张为民的腿开始蹒跚,斗大的汗水从他头上落下来,但他一声不吭,只跟着我往前跑。
只要跑回去就好了,只要跑回去就好了,我不停对自己这样说,但张为民已经支撑不住了,他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这下他的手臂、膝盖、大腿都被地上不知名的植物割破了,血絮立刻附了上来,很快的一瞬间,他的全身都被肉芽覆盖,他疼得整个人蜷成一团,却还在说着,“道长,你别管我了,你快走。”
这个时候搞这种苦情的桥段干什么?!
每次看到电视剧里这么演的时候我都在骂主角这个猪你快走啊,他已经救不活了,能逃一个是一个啊,可当这种情况真正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时候,我却像电视剧里的主角一样,根本迈不开腿。
“你在说什么胡话,来,我背着你走,回到那个山洞就好了。”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只知道我得回那个山洞里去,也不管张为民在说什么背起他就开始跑,发了疯的跑。
快了,就快了,我喊道,喊给张为民听,也喊给自己听。
可背上的人却渐渐没了呼吸,我跌坐在地上,看着浑身长满可怖肉芽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这是在警告我,跟着我的人一个个都会不得好死吗?
小六尸骨无存,张为民变成血絮的繁殖地,我掏出一张引火符,将张为民也烧成一堆灰烬,果然,阵法连他的骨灰也没有给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