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兜兜转转,我坐上了去东北的火车。
去东北只是为了圆儿时的念想,“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人参貂皮鹿茸角”,东北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满族人从这里踏入中原,开始了对中国几百年的统治历史。北大荒到北大仓的转变,抗日战争的爆发,还有那藏着无数秘密的长白山,一切都让我充满向往。
“各位旅客,您所乘坐的列车为无烟车厢……”
列车播音员员甜美的声音证明列车开始前进,这趟列车是前往哈尔滨方向的,冰城哈尔滨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都有它独特的魅力,所以我的第一站选择了这里。看着列车上形形色色的人,我内心无比平静。
刚启动的火车车厢里到处是吵闹的声音,然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车上的人不过是我生命中匆匆消失的过客,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去东北这个地方,回家也好,旅游也好,再或者只是为了释放自己的心情,寻找一处能让人沉静下来的地方,这都与我无关。
窗外的一切事物都在倒退,我的心飘向了远方。
“麻烦让让,这是我的位置。”
一个美女从后面挤了过来,静静地站在前面的座位旁边。此时座位上是一位中年大叔,听到美女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仍然自顾自地跟同伴说话。美女脸色不太好看,声音又提高了一些,“这位大叔,麻烦你让让,这是我的位置。”
中年大叔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嚷嚷啥呢?我不就坐一会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礼貌。”
美女手里提着很多东西,从下面挤上车估计也挺不容易的,大叔这么说有点过分了。说难听一点就是没素质,人家花钱买的坐票凭什么要让给你坐?当然,别人的事情我管不了,再说一车人都看着呢,搞得自己好像英雄救美一样,别人会说我肤浅。
虽然我本质上也是一个肤浅的人,但是并不代表我傻。好在中年大叔虽然嘴上没素质,身体却很听话地离开了座位。我感觉有些好笑,随即又闭上了眼睛,在火车上估计也没有几个人敢搞事情。
火车稳步前进,我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踢我,睁开眼一看,美女正盯着我看。难道我脸上有花?“美女,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想跟你换换座位,这边我不太习惯。”
在火车上换座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情况,发现其他几个人正在侃大山,唾沫星子乱飞,怪不得美女受不了,换成我估计也难以忍受。
“美女,你到哪里?”
“哈尔滨。”
“那么巧?我也去哈尔滨。”
美女翻了个白眼,“你怎么那么多话,到底要不要跟我换座位?”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本来想跟美女套近乎,顺便打听一下联系方式三围什么的,看来机会不大。反正我也没有损失什么,换个座位也就换了。
我东西不多,都在张为民师徒那里,所以我起身直接走到了美女跟前,美女提着东西坐到了我的座位上。然而我还没有坐下,中年大叔硬是挤了过来,我顿时就不高兴了。
“大叔,这是我跟美女换的座位,麻烦你让让。”
大叔撇了撇嘴,“小伙子,你还年轻,多站一会没什么,大叔我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所以得多坐。”
这个理由让我无言以对,你身体不舒服还能跟人挤火车?身体不舒服还不知道买个卧铺?再不济你买个坐票总可以的吧?在这里倚老卖老可没人会待见你,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睛连眨也不眨。
大叔好像没有看到我的目光,仍然跟他的同伴在闲扯。就这素质也只配坐火车了,想要对付中年大叔我手段多的是,只是我不想把事情搞大,我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大叔,希望他自己能感觉到羞愧,让开座位。
大叔脸皮确实够厚,我甘拜下风,想了想我决定找列车员寻求帮助,素质问题就要用素质的方式来解决。正好列车员路过,我跟他说了一下我现在面临的问题,列车员走到大叔跟前,“同志,麻烦你让一下座,这是别人的座位。”
列车员的声音很大,整节车厢突然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大叔脸色难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起身直接往车厢一头走去。我笑着表示自己的感谢,列车员摆摆手离开了。
因为我的这一行为,一张桌子上的其他三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小子,你是哪里人?”
“大叔,我是哪里人跟你有关系吗?”
“哼,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我笑着看了对面的大叔一眼,“干什么的?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就算是杀人放火我也管不了,自然会有人收拾你。”
我早就看出来几个人是一伙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个人都是混混,说不定在哪里当老大。虽然知道他们不好惹,但是我言语上一点也没有相让的意思,对于这类人你越怂别人越会蹬着鼻子上脸,所以我表现得很强势。
其他两个好像觉得我年轻人不懂人情世故,不会看人脸色,其实我已经从他们的面相上看出,最近他们会有灾祸,说不定直接被抓进监狱判刑。一路上几个人没有再说话,气氛很微妙。三个人似乎在考虑下了火车怎么才能给我一个教训,让我知道他们的厉害。
直到快要到站,我也没有看到之前那位大叔出现,不知道去了哪里。座位上的三个人也感觉有些奇怪,“老冯,老贾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掉厕所里出不来了吧?”
“谁知道,这老东西一直这个样,干什么事都拖拖拉拉,一点不利索,咱们不要管他,随他去吧。”
大约又过了两个小时,列车即将进站,座位上的三个人起身,要准备下车,看样子也是哈尔滨站的。我也起身,准备到车厢门口。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我并没有看到,就算看到了我也不会在意,他们三个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以我现在的身手不说能瞬间制敌,跟他们周旋一阵子还是不在话下,我可不会傻站着让他们揍我。再说还有车站工作人员,我也不信车站工作人员会眼睁睁看着我挨揍,我一不偷二不抢,也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不应该平白无故被人揍。
终于,火车到站了。我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三个人,我当然知道他们是看我不顺眼,想要合起来教训我,然而我刚刚走到门口,看到有几个警察在等待,似乎是要抓什么人。身后三个人刚下车就被警察一把揪住,按在了地上。
然后我又看到了之前的那位大叔,早就被警察控制起来,一脸颓败。敢情这几个人早就被警察盯上了,我还以为要跟他们大干一场,看来是不可能了。我突然想起来跟我换座位的那位美女,四处看了看,美女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张为民和小六两个从另外一节车厢下来,挤到了我跟前。“道长,我们住哪里?”
“先看看吧,这里咱们又没来过,找个合适的地方就行。”
三个人跟着人群出了车站,一瞬间凉爽的风吹了过来,别提有多爽了。虽然已经是十月份,哈尔滨还不算太冷,按理说这会应该下雪了,可是天气很好。三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师傅把我们送到了宾馆。
宾馆不在乎价钱,舒服干净就行,我们现在也不差那两个钱。最终要了两间房,我一间,他们师徒二人一间。张为民也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特意选择了一间靠边的安静房间。
躺在床上,我一点困意也没有,打开电视就看到一则新闻,说是哈尔滨车站抓捕了几名在逃罪犯,四个人全部用黑色头套套着头,只露出眼睛。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我下车的地方,四个人还没有准备对我做什么就已经没了机会。
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决定明天一定要到处转转。冰城哈尔滨我还从来没有来过,上大学期间也一直因为经济原因没有机会外出旅行,多少有些遗憾。
深夜,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脸上,我一点睡意都没有。
“呜……呜……”
两声怪叫从远处传来,我有些好奇,这里肯定不会有狼,人多的地方狼不可能出现。但是又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叫声呢?
我打开窗户向外看去,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只看到月光下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上面似乎有个很小的身影。我有些惊奇,难道是传说中的天狼啸月?不过在这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当然,东北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发生一些神奇的事情也不足为奇,我突然对在哈尔滨的时间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