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当你想哭的时候，抬头看看天空，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了，原来是真的，抬起头把眼眶流转的液体被压了回去，罗小玫才低头凝视着楼下前院的男人。
想要对他说的话已经在房间里在心里练习了很多遍，可对着他就是说不出来。腰间顿时被圈上一只手，对方微微用力将她抱在怀里。
罗小玫身体一僵，下意识想要退离顾洋，耳边就传来男人的轻语。
“想彻底和白杰寒划清界线就不要动。”
罗小玫果然没再动了。
露天阳台上灯火通明，雪雨里，罗小玫和顾洋似是冬天相互依偎取暖的伉俪鸾凤，姿势暧昧，看起来也是极配的一对。
“白杰寒，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小玫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在一起三个字的信息量可大了，睡在一起或者以后从此在一起。
白杰寒凌厉的眉眼扫了一眼顾洋放在罗小玫腰上的那只手，浑身散射的温度比冬天的雪花还要冷。
“罗小玫，你来讲。”
他的声音清冷却平稳，但俊脸的冰霜之下压抑的涌动怎么也掩盖不住。
罗小玫视线透过纷纷扬扬而落的雪花落在白杰寒精致如雕刻的俊脸，他一贯红热的唇冷得白紫，身姿依然挺拔如松，整个人身上沾了无数雪花，却不曾因为寒冷而松动一下。
罗小玫顿时心就软了，有一股冲下楼投入他怀里的冲动。
隔得太远，白杰寒看不准她的神色，却也感觉得到她的决绝。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白杰寒，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听到她的话，绕是在最强劲的对手面前白杰寒也无法压抑住怒意。
“你明明爱的人是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他用了什么手段强迫你，告诉我，我能解决好，你根本不需要这样。”
顾洋神角微微一敛。
白杰寒果真够了解罗小玫，的确有人在背后威助罗小玫，虽然这个人不是他。
不过，罗小玫爱的人是白杰寒，这句话听得真让人堵心。
“没有人强迫我，是我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这么多年了，你跟我年纪也不小了，不该再这么纠缠下去，白杰寒，就这样吧，就放过彼此吧。”
说到这里，罗小玫的手已微微紧握成拳，身体的每根线条都似僵硬起来，紧紧绷着膨胀着，好似快要炸开似的难受。
顾洋伸出手，微微握住她紧握着的手，然后与她十指紧扣。
在白杰寒面前作戏，让他死心，在房间里，两人就说好了的。
罗小玫虽然不习惯，但是并没有拒绝顾洋的靠近。
底下的白杰寒将这一幕看得清楚明白。
白杰寒自信罗小玫爱着他，可是顾洋在罗小玫的心里也有着特殊的位置，至于这个位置是否跟他的一样，是建立在爱情之上还是友情之上，这就只有罗小玫自己知道了。
白杰寒是愤怒的，而且是从没有过的生气，他死死压抑着体内翻动的怒火，不至于让自己在别人的地盘失控给人看了笑话。
他的眸子满带火焰注视着罗小玫，然后落在她和顾洋十指紧扣的手上，紧抿的嘴角线条冷硬无比，生生透着一股骇人的寒气。
罗小玫没有和白杰寒对视的勇气，慢慢低下了头，只觉劲吹的寒风好似化成一道道长着毒刺藤蔓紧紧围绕着她的脖子，让她呼吸不顺，身体也不由颤抖起来。
顾洋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她整个人几乎都躲在他怀里，亲密得像是热恋中的爱人。
之前的白杰寒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现在他终于爆发了，一向精致俊美的脸庞终于破裂，他的愤怒和悲伤不再隐瞒，如同冲破封印彻底爆发。
他的喉结来回滚动一圈，有焰火从喉咙喷出。
“罗小玫，你从来都不信任我，每一次放手都可以决定得这么草率，一回又一回，一次又一次，真的够了，我再说一次，最后一次，回来我身边，好好想想再回答，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你选择离开，以后无论你有什么借口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回头。”
白杰寒话里的认真和决绝证明他现在所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决心和冲动的怒火罗小玫也感受到了。
罗小玫低眉垂眼，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
她知道从小到大白杰寒就有自己的傲气，她所做的应该触犯了他的最底线。
他这样说其实挺好的，只要她的一个回答，依白杰寒的脾性以后一定不会再来找她。
只要她的一个回答，她和他以后就真的形同陌路了。
明明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为什么这个回答就这么难已出口呢。
白杰寒静立在雪中，微抬着头，在等待罗小玫的答案。
如果今晚罗小玫的心没有这么乱，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那一通电话，那么，罗小玫可能从刚开始就能发现，今晚的白杰寒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今晚的他虽姿势依然挺直如松，可两边的肩微微垂落，浑身笼罩着一层悲戚，漂亮的眸子里红血丝错布，整个人有着一股心力交瘁的颓丧。
罗小玫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就是白杰寒眼里最明亮的光，唯一能带给他温暖的光源。
“罗小玫，你的答案呢？”
耳畔传来顾洋的声音。
顾洋仿佛也正在等待着罗小玫的答案，他心里自然是希望罗小玫和白杰寒划清界限的，而且，依现在的情形来看，他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罗小玫就算窝顾洋怀里也觉得冷，寒气像是从她的身体里面散发出的一样，她抬起头俯视着一楼院子里的白杰寒，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定，用了所有的力气。
“我们隔着的东西太多了，白杰寒，你是不应该回头的，你值得更好的。”
短短的一句话已经表明了罗小玫的决心。
话毕，罗小玫再没有看下面的白杰寒一眼，扭头对顾洋轻笑。
“洋，我们回去吧。”
顾洋牵着罗小玫的手颤动了一下下，心中充满了喜悦，一是因为罗小玫果然选择了离开白杰寒，二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称呼。
虽然这种亲密全是做给白杰寒看的，但不可否认，顾洋还是很享受的。
顾洋被罗小玫半搀扶着回去房间，从白杰寒的角度上看来两人就像携手离去的亲密恋人，他仿佛成了第三者一般。
他为自己感到可笑又可悲。
最后，白杰寒就真的笑了出来，嘴角明明是笑的弧度，可眸底只余悲凉。
“罗小玫，你配不上我的爱。”
男人低沉磁性的话随风掠过耳边，罗小玫动作为之一顿。
之后，身后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等到罗小玫扶着顾洋回到房间躺好，再来到窗边往一楼前院看过去的时候，白杰寒的车子早已消失许久。
她的心仿佛也跟着他去了，身躯像是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回到床上躺好闭眼睡觉。
顾洋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今晚的罗小玫需要静一静。
这时，又有人敲房门。
“我去看看。”
已经夜深，如果不是真的有事，肯定没人敢来打扰顾洋和罗小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