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你在讽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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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她不该问,他未必会给她满意的回答,也未必会如实答。

  “成文说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以往的仇人。”关靖北正脸看着她,嗓音微哑,很平和,淡淡的,“然后我说的内容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成秘书有仇人?什么仇人?”

  “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问他。”

  语言的精妙,没有否认也没有正面回答。

  许愿低低叹了口气,看来是问不出来了,她也不想继续为难得到的只会是让自己不开心的答案。

  “吃药吧。”关靖北始终揪着这个。

  她低头想了想,伸出手,正要从他手中端杯子,却被他反手握在掌心。

  心莫名地恐慌,抬头看他,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关于她上午和许古安的事情。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再度地响起:“水凉了,给你倒温的。”

  望着他起身离开的背影,许愿有一种直觉,他要说的绝对不是这句。

  …

  后来的几天,许愿过得还算安分,但见关靖北在外面一直忙碌,听说是忙公司的事。

  关琯也就在这几天要走了,其中她们见过几次面,大部分是在秋葵的家里。

  大概因为同情,也因为小瓜子很可爱。

  秋葵的盼头一天也没有减过。

  见面的时候,许愿忍不住和哥哥提及了。

  “那个孩子真的很好,也不哭闹,连我看了都喜欢……秋葵一个人也不容易,哥哥,你真的不打算要他们母子了吗?”

  见面的地方还是许家别墅,只不过不是待在显眼的客厅,而是一间她没有去过的房间。

  许古安正站在窗帘一侧,身长如玉,半依着墙,隔着面具不能完全显露他藏得极深的情绪波动。

  “是谁告诉你,那个孩子是我的?”许古安唇角微微勾着。

  “不是你的吗?”

  许愿闷闷地问了句,窝在藤椅上的她姿势极其地自在享受,唯一的难受就是鼻子不通。

  “他说的吗?”

  “不然呢……我都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你们两个都是我最亲爱的人……”她低着头,晃荡小脚丫,在光下投了一片移动的阴影。

  “你在等吗?”

  “嗯?”她微微一怔,缓缓抬头迷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许古安有片刻的出神,继而徐徐地道:“没什么,我可不想挑拨你和你最爱的人之间的关系。”

  他其实想问,已经向许愿说明了情况,她至今还没有和那个男人闹翻,只能说明她在等真正的结果。

  听着这酸溜的话,许愿心里很不是滋味,拉了拉他的袖子,小手覆在僵硬的胳膊上,“哥哥,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手臂。”

  “嗯?你想看吗?”许古安眼中闪过戾色,她这是不信任他?

  “我怕我看了会更内疚……但是不能一直都这样吧,可以去医院再复查一遍,或者安一个假肢。”

  他笑,也不去琢磨她说这话有几分真。

  “好,我给你看,但不要被吓着了。”他站起来。

  下一秒,许愿又出声阻止,还是算了吧,等过些日子再说。

  她并不是真的想看。许古安有了这个想法后,唇际溢出点点的笑意。

  “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我现在活得好好的,就值得庆幸。”许古安温和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核雕。

  核雕很小却很精致,刻的是人的脸,五官精致,眼睛像是卡通人物一样被放大,细致得连头发都零落有致。

  “哇,这什么?”许愿的兴趣一下子被吸引上来,抬手抓起核雕,“核桃吗,好漂亮。”

  “嗯,刻的是你小时候,肉嘟嘟的。”

  “你才肉嘟嘟的。”许愿杏眸一瞪,佯装恼火的样子,“我爸说我五岁的时候,求亲的人就差点踏破门槛。”

  许古安眸里蓄着暖意,“是啊,但他们都进不来。”

  因为有他这个哥哥把阵,从小到大喜欢许愿的男生很多,但放手大胆追的很少。

  普通人畏惧她的家世,富家公子都知道她有一个很厉害的哥哥,谁都不敢对她展开猛烈的追求,有几个胆大的,最后也以惨痛的后果收尾。

  只可惜,许古安漏一条最危险的对手,他没有想过,许愿会认识关靖北,而他们在相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展开了恋情,并且全城羡慕。

  “这个核桃很漂亮,我收下了。”许愿乐呵呵地把核雕放在手里把玩,又嘀咕,“哎,小时候真的好。”

  “小时候当然是好,我和爸爸都在你身边陪着。”

  “唔……我是说小时候我长得真的好漂亮。”

  “……”

  许古安笑她什么时候改掉自恋的毛病。

  时间不早了,许愿也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引起关靖北的疑心,兜里揣着核雕,兴冲冲地告别。

  许古安没有送她,这是她要求的,怕他会暴露所在地。

  许愿刚走不久,房间的门又开了。

  许古安坐在许愿方才坐的藤椅上,阖眸养神,也不看来者是谁,光听脚步声便能辨认出来。

  “你说的没错,只要你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无条件地把信任你。”男人甚为温和的嗓音响起,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十几年的感情,没有人能超越。”

  就算把心全部掏给别人了,只要他出现,心中永远会有一席之地。

  许古安抬手,缓缓把面具摘下,坐在藤椅上的身子转过来,把只会隐藏在黑暗的俊脸暴露在外,那双最为象征性的眼眸如蘸墨般,漆黑,深幽。

  站在门口的温华微微一怔,旋即淡笑,“你们的脸,可能只有一点相像,但眼睛,却是九分形似。”

  “没有神似?”

  “你比他要狠毒。”

  闻言,许古安的喉间发出类似于嘲讽的笑声,源源不断的,通过沉寂的空气传到墙壁上,又反弹在耳畔,令人寒粟。

  “接下来,你要做的,不就是等吗,等关靖北从许愿身上知道你,等他出手,再等许愿站在圈套外,眼睁睁看着她爱的男人是如何想方设法杀死她的哥哥。”

  温华面上始终蕴藏的笑意退减不少,“看完后,她就相信你在她面前编织的谎言全部都是真的。”

  “你在讽刺我?”

  “哦,怎么会呢。人就是这样,通过一件事取决于信任的态度,也不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盲目,甚至会因为那件事推翻之前自己对他人的信任。”

  就好比一天喂猴子一根香蕉,哪天要是没喂,它就觉得你是坏人,推翻之前因为吃香蕉所积累的好感。

  温华这样说没错,但他暗含讽刺的话,无一不是在提醒,做法到底有多卑鄙。

  许古安抿唇,温温地笑着,“我知道我很恶劣,但没办法,不这样我会把自己分裂至死的,只有她才能拯救我。”

  而且,多不公平,他十几岁来到许家呵护守候的女孩,一直陪伴在身边,驱赶了所有的追求者,却在短短半年内,被他人捷足先登。

  叫他怎能不气恼。

  温华也知道,同情他却不觉得可怜,低低叹了口气,“那个替身,已经安排妥当,务必会经常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谢谢。”

  “我该谢谢你,不杀琯儿。”

  …

  许愿回家的路上,一直把玩着手里的核雕,真是越看越漂亮,回去给关靖北看看,炫耀炫耀她小时候的美貌。

  转念一想,他最近很忙,火气渐涨,平时看不出来是他克制掩饰的本领强,不会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到生活中。

  如果她把这个给他看了,指不定又要问冬问西,还是算了吧。

  许愿把核雕藏得妥妥帖帖,抿着唇踏进家门,刚换了鞋就咋呼道:“渴死我了……给我倒杯水。”

  佣人闻声过来,小心翼翼地应了,眼神瞄了瞄沙发那边。

  许愿一边抱怨新买的鞋子穿着不太合脚,一边疑惑佣人怎么了。

  等她顺着视线看过去的时候,也不揉脚了,不尴不尬地看着沙发上和她对视的关靖北。

  “今天……这么早下班啊?”她讪笑。

  关靖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从进门的第一步,视线的焦距就没离开过,她倒好,什么事都没有,甚至都没看沙发一眼。

  换好拖鞋,手里托着杯子,许愿吞吞地过来,笑眯眯的,“这是怎么了,望我干吗,我又漂亮的。”

  一般人都会说,我脸上有东西吗。

  也只有她这般自恋才会说这样的话。

  “今天去哪儿了。”他仍然斯文儒雅,一手落进裤袋,神色淡然,“前些天又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

  “三个保镖和你一起出门,两个都找不到你人提前回来!”

  她仍然尴尬地笑着,“不是还有一个吗,不用担心……”

  “还有一个被你关厕所里出不来。”

  “……”

  他知道她甩保镖的本领很强大,从小到大练出来的,许父对她虽宠溺但关于人身安全,却过度的严格,不允许她在外生事打架,出去玩都会带保镖。

  表面意义是保护她,实际上是看着她。

  所以,甩保镖已经成了她一生必不可少的科目,嗯,满分一百,她至少能得九十分。

  “你到底想说什么?”许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和他玩硬的,“不就是出去一趟嘛,带着保镖多别扭啊,我又不是没钱打车。”

  她不能开车,打车总可以吧。

  顿了顿,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说现在黑车司机多,我可是把出租车公司所有车牌号都记住了,不会出差池。”

  “你出去见男人了?”

  他像是随口提问的一句,准得不能再准的直觉让许愿一下子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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