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
魏刚宁今天来了个大早。
事实上昨晚他就没睡。
出租屋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床上还躺着一个跟仙女似的漂亮女人,关键是那妞一口一个“魏哥”,甭提叫的多欢实,他丫哪里睡得着?
“刚子,咋地了?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大早上的没精神?千万别让扒皮王看见了,否则他非扣你工钱不可。”
老张头递了一根二块五的大前门过来,好心的朝魏刚宁提醒道。
魏刚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接过烟有气无力道:“昨晚看电视看得有些晚,没事,张叔咱们先干活吧,等身体活动开了,瞌睡自然就醒了。”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这才朝一辆装磁砖的货车走去。
……
就在魏刚宁在工地上刚刚拉开架势,准备干活时,却不知道,被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乱跑的箫音茵,此刻正朝工地对面一栋三十层高的商业大楼走去。
来到大楼脚下,箫音茵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扬着脖子朝楼上观察了一阵,这才施施然走进大楼按开了电梯。
几分钟后,电梯停在了二十三层的位置,箫音茵出了电梯,径直往拐左的方向而去。
她走得并不快,时不时还驻足停留一小会,仿佛在聆听着什么。
不多时,箫音茵来到一户靠近走廊最里面的门前,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抓住了防盗门的门把手。
同一时间,一股精纯的内力从掌心吐出,再由掌心传递进防盗门的锁芯内。没用上两秒钟,“啪”的一声响,门就被箫音茵从外面拉开了。
箫音茵吐了吐舌头,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即跨步进房。
房内没人。
她虽然刚进入开窍期不久,耳窍还没有打通,不过耳力之强,已经不是平常人能比。之前在外面走廊时就刻意聆听过,整层楼,就这户人家里面没人。
进门后,箫音茵直接来到阳台上。
这同样是早就观察好的结果。
从阳台的方向往下看,正好对着魏刚宁干活的工地。
当然,虽然角度正好,不过两方距离至少不下千米。隔得这么远,如果是普通人,顶多只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
可是箫音茵不同,她可是正儿八经开了眼窍的人,眼力之灵敏,比正常人强大十倍都不止。
在阳台上盯了大约五分钟,直到一个穿着青色双排扣西装,青色西裤,白皮鞋,打扮得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视线中后,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是十分钟后。
箫音茵已经从商业大楼来到离工地不远的一处树荫下。
此刻的魏刚宁依然在埋头苦干,丝毫也不知道远处正有一双眼睛偷偷盯着自己。
“魏哥果然是魏哥,进入红尘后,选择的竟然是这样艰苦的行业!”
箫音茵抬头看了眼逐渐升上中天的焦阳,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魏哥,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可是芗港之行,对我真的很重要,不过你放心,等这件事了了后,我一定帮魏哥重新介绍一份更具挑战,更能体会人生百态的工作!”
最后看了魏刚宁一样,箫音茵捏了捏小拳头,身形一闪,就朝工地不远处一俩黑色的奥迪A6蹿去。
扒皮王巡视了一圈工地,发现所有人都在认真工作,整个工期进度也完成得差不多后,就准备开车回去了。
主要是这狗日的鬼天气,才刚过早晨八点,已经晒得人有些招架不住了,继续留在工地,他只怕连内裤都得打湿,哪有回去搂着小三啪啪啪吹空调来得舒服?
坐进自己新买的奥迪A6里面,打开空调,刚准备一脚油门踩下去,一股香风突然传进鼻子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旁边的副驾驶上就多出了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嘶!
扒皮王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也算曾经沧海的男人,平日里各种高中低档夜店没少去过。可是和眼前这个小妞比起来,他突然发现,从前自己玩过的那些女人根本连母猪都算不上。
“嘿嘿,小姐,去哪里?我顺路,如果暂时没想好,哥给你找个地儿也行!”这就是扒皮王的聪明之处。
看见陌生女人坐自己旁边,首先问的并不是对方是谁,怎么会坐自己车里,而是问对方去哪里?反正都上自己车了,又是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无论对方回答说去哪里,最后肯定是被送到他床上的。
箫音茵看着对面男人眯眯眼的猥琐笑容,同样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先生,请问你是这家工地的负责人吗?”
“负责人?”
扒皮王愣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继续色眯眯笑道:“不错,我就是这家工地的负责人,你看见工地上那些干活的民工了吗?他们全都归我管……”
“那魏刚宁呢?”
“魏刚宁是谁?”扒皮王正犯嘀咕,就见面前女人抬起素手,指了指工地上一年轻民工,赶紧点头道:“你说他啊?那当然也是归我管了,怎么?小姐你们认识?”
箫音茵动人的小嘴弯成了一弯月牙,笑容显得越发的迷人诱惑,“不认识,不过我有件事倒是想和先生打个商量!”
……
半小时后。
刚搅合完十包水泥,找了个阴凉处歇脚抽烟的魏刚宁,就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当他看清楚来人是谁后,险些没一屁股跌地上。
“王……王哥?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魏刚宁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又抽了一根烟递过去,“王哥,你抽烟,我刚干完活,嘿嘿,那啥,你别生气,我这就回去接着……”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就想朝工地一处砌砖的地方走。
“你给我站住!”
扒皮王一口叫住他,不等魏刚宁再说话,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这里有一万五千块钱,算你三个月工资,拿了钱,你现在就走吧。”
魏刚宁如遭雷击,怔怔的看着扒皮王,半天也反应不过来,“不是王哥,你几个意思?我就刚过来站一会,连一根烟都没抽完,你也是看见了的,怎么就要赶我走……”
“小魏,不是,魏哥,魏大爷,咱就一小老百姓,小门小户的,求你可怜可怜我,就饶了王哥吧?行吗?”
魏刚宁话还没有说完,扒皮王带着哭桑的声音倒先响了起来,那声泪俱下的表情,就差给魏刚宁跪地磕头了。
“不是王哥,别玩我了行吗?我……”魏刚宁完全傻了,搞不清楚扒皮王究竟是抽的什么疯。
还有刚刚他说卡里有一万五是什么意思?
传说中抠门到一毛钱都要算计半天的扒皮王,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就算真要开自己,给足一个月工资就算逆天了,怎么可能给自己三个月一万五的工钱?
魏刚宁这边犯迷糊,扒皮王却是双腿一软,真的朝魏刚宁跪了下去,“魏哥,我的亲哥,求你了,你就离开这里吧,是不是嫌钱少?嫌钱少你说话,我再给你补!”
说完重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过去,“这里有五万,我全部的流动资金都在里面了,密码是八个零,求求你,求求魏哥,你就放我一马吧?
魏刚宁接过卡,又看了看扒皮王一副死了亲爸的痛苦表情,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试探着问道:“王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说你受了什么刺激……”
“没有,没有误会,也没有刺激。”
扒皮王猛摇头,脸上露出深深的恐惧,“魏哥,魏爷爷,魏祖宗,求你别再问了,如果还念着我这大半年对你不薄的份上,你就拿了钱赶紧走人好吗?真的,只要你肯放过我,咱回去就给你立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伺候着,绝不间断,只求你……”
“行了,别嚷嚷了,哥们走还不行吗?”
魏刚宁算是看出来了,这老杂皮就是中邪了。反正五万块已经到手,顶得上自己不吃不喝两年的工钱还有多,现在走也不亏。
把银行卡小心的揣兜里,魏刚宁回到工地上,掏出烟来走了一大圈,又和老张头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工友告了个别。本想要些联系方式,方便以后有活时大家互相招呼一声。
可看见扒皮王一直在远处紧张的盯着自己,索性什么也没说,就那么把外套脱了搭肩上,叼着根烟施施然出了工地。
“喂,魏哥,你去哪里?怎么离开也不告诉我一声?”
魏刚宁没走出多远,箫音茵就笑嘻嘻的追了上来,手里还拿着瓶冰镇矿泉水,“给,魏哥,喝了解解渴!”
魏刚宁接过矿泉水瓶,刚要往嘴里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直直朝箫音茵看过去,若有深意的问道:“音茵,刚刚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没有在附近看见你?”
“啊?我……”
箫音茵脸上的笑容凝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没有去哪里啊?我不是按照你的吩咐,一直在街对面坐着等你吗?”
“真的?”魏刚宁继续盯着她眼睛,“你确定一直都在?”
箫音茵眼中的慌乱一闪即逝,最后重重的点头,“当然是真的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有必要骗你吗?对了,我站的地儿附近有个小卖部,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小卖部的老板,我是不是一直在那里?”
魏刚宁见她说得如此笃定,都搬出小卖部老板作证了,这才作罢收回目光,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看来我真是昏了头了,竟然会怀疑到你头上,就扒皮王那德性,真要是你,还不得被他吃了?”
“什么?魏哥你刚刚在嘀咕些什么?”箫音茵嘴角微微翘起,故意朝魏刚宁问道。
魏刚宁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音茵,咱们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
箫音茵眯着眼问:“工地的活不干了?”
魏刚宁有些失落道:“不干了,从今天起,我可能要永远告别这个地方了,扒皮王那老东西不知抽了什么疯,刚刚把我炒了……”
“啊?你说你被工地开除了?”
箫音茵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突然跳过来搂住他胳膊,大声欢呼道:“耶!哈哈哈,好,简直太好了,魏哥,你终于不用再搬砖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机场,我帮你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