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宝泪水横流,视线中的任何人都变得模糊不堪,她冲着姚妃怒吼,“除了你,还有谁来过我这里?还有谁会恨我的羁儿?”
姚妃脑袋一翁,短暂的停顿后,突然想到一人,好像握着救命稻草般的说了出来,“有……还有玲妃,玲妃在我之前就来过的。”
玲妃?
“玲妃?”熙宝默念着,让自己深深吸了口气,突然浑身一颤的大叫起来,“凯儿,我的凯儿了呢?我的凯儿在哪?”
左右看去,竟见不到大皇子的身影,摇篮里除了被人掀起的棉被,什么都没有。
晓精冲着跪地颤抖的侍女惊吼,“大皇子在哪?”
侍女跪在地上,埋头缩成一团,吓得泪水横流,“大、大皇子被玲妃抱、抱出去了。”
“把我凯儿找回来——”熙宝握起旁边的花瓶就砸了过去。
花瓶崩碎在侍女手边,碎片在她耳畔划出一道浅痕,她迅速站起来又险些摔下去,连爬带跑的冲出了门外。
“羁儿……”看着怀中不哭也不闹的孩子,熙宝泪流满面,心如刀绞。
“娘娘,我真是冤枉的,我来的时候,二皇子已经断气了。”姚妃被人摁着,跪在地上冷汗直流,早已没有了一位昭华该有的气质与尊严。
“你别以为你喊两声冤枉我就会轻易放过你。”熙宝红着眼,恶狠狠的指向她,“我知道你和玲妃妒忌于我,但我的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掐死他?”
“贵妃娘娘,我虽然嫉妒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一定会杀死你的孩子。”姚妃此刻也是痛苦万分,但是熙宝只是紧紧抱着死去的拓跋羁,什么也听不进去。姚妃不得不向另一个人救助,“素妃娘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害二皇子,你要为我做主。”
素妃紧紧握着手指,看着满屋子崩溃的人,重重叹息,“妹妹,此事甚大,我也不能擅自做主。小蕊,快去通知陛下吧。”
“是。”小蕊面色苍白,迅速跑了出去。
小蕊遇到拓跋珪的时候,他已经在的去丹微宫的路上,他本是要与妻儿一同共餐的,结果却传来噩耗。
一跨进丹微宫,整个屋里哭的哭,跪的跪。熙宝神魂落魄的抱着孩子,无力的依偎床头,泪痕满面,伤心欲绝。
“怎么回事?”拓跋珪大斥,“太医,我的皇儿怎么了?”
太医哆嗦着道,“回陛下,二皇子已、已经逝了。”
拓跋珪心头一颤,沉重无比。尽管在来的路上已经极力的压制自己,甚至有一丝幻想,希望小蕊是误报了此事。但见眼前场景,拓跋羁的死讯由太医亲口说出,他不得不承认,他失去了一个儿子。
拓跋珪坐上前去,拥抱着床前的熙宝和她怀中的孩子。
那个原本可爱鲜活的生命,已经变得冰冷僵硬。粉嫩的小脸也退去了血色,变得灰白无神。
“他是怎么死的?”拓跋珪平稳的语调里,却好像暗藏了无数冷箭。
太医谨慎言语,“二皇子的脖颈有明显勒痕,是窒息而死的。”
“谁?”拓跋珪一身暴吼,惊得原本站着的人全部跪倒在地,就连素妃都跪在地上微微颤抖。
拓跋珪面色凶恶,咬牙切齿,“到底是谁,杀了我的皇儿?”
低下的跪着他的三个妃子,还有一堆侍女,无比面色惊恐,神色紧张。
再看熙宝,已是失魂落魄,双眸涣散。
拓跋珪将目光锁定了他还能信任的人,“素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素妃心头一颤,努力控制了情绪,抬起了头,“回陛下,我和宝贵妃赏菊归来,正巧碰到姚妃慌慌张张的从屋里冲出。紧接着,我们就发现二皇子他……”
“姚妃。”
拓跋珪一声怒吼,姚妃险些没跪稳,瘫倒在地上,“陛下,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做,我是冤枉的。”
“那这个屋子除了你,还有谁来过?”
“有,玲妃,玲妃也来过。”姚妃慌不择路,伸出手指直直的指向玲妃。
“我、我没有杀害二皇子。”玲妃慌忙解释,“我来的时候大皇子在哭闹,我就把大皇子抱出去透透气。我走的时候,二皇子明明还是好好的。陛下,请陛下明鉴。”
“当时还有谁在?”拓跋珪双目如刃,像刀光一样扫过众人。
“奴、奴婢在。”角落里的侍女颤抖着回答,“奴婢可以作证,玲妃娘娘走后很长时间,二皇子都是好好的。可是,等到姚妃娘娘来了之后,我再看到二皇子……就……”
“你不要胡说,你不要诬陷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姚妃突然嘶吼起来,扑向角落里的侍女,完全没有了妃子该有的教养与形象。
拓跋珪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渐渐收紧,面色冷冽,“除了她们两个,还有没有人进过这个屋子?”
几位侍女纷纷摇头,“没有人进来过。”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姚妃几乎瞬间瘫坐在地上,眼神绝望。
“姚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拓跋珪愤怒的看向她,很难想象,这个往日能歌善舞的柔弱女子,竟会将一个婴儿活活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