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干着干着,就向其他人靠拢,有意无意的说着悄悄话。那些听到话的人无一不是脸色一变,然后又连连点头。接着,那些听到话的人又向其他人传去。
做活的土匪老大感觉奇怪,问旁边刚刚转回来的小弟,“他们干嘛了?”
小弟悄悄告诉道,“他们在商量一起逃跑了。”
“逃跑?”土匪老大有些吃惊。
小弟又填了一句:“人不能带很多,所有还有些人不能说。”
“什么?”土匪愤懑骂道,“大爷的,有这种好事居然不带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们。”
说着就举起锄禾一边假装干活一边往他们那靠拢。
“你爷爷的,你们想逃跑,敢不带我,我就把你们给捅出去。”
云殊连忙做了禁声的动作,拉着他蹲下道,“谁让你站得远了,不过你来了,我们自然不会落下你的。”
“那你们打算怎么逃?”
云殊指了指右前方,“你看那边。”
右前方有个小兄弟在殷勤的干活,忽然咳嗽了两声,向旁边的衙役道:“大哥行行好,给点水喝吧。”
特别的要求惹得周围的衙役都跟着笑起来:“我没听错吧,要水喝,你是第一次下地干活吗?”
“大哥,我真的太渴,嗓子都冒烟了,你就赏两口吧。”小兄弟放下了锄禾,再次恳求着。
“哎,你竟然敢将锄禾放下,小命不想要了?”
那个小兄弟成功吸引了负责这一小片区域的衙役走过去,拿着鞭子对他又是骂又是威胁。
云殊见时机恰到好处,连忙对围过来的众人说,“好,趁这个时间,我们从左边跑路。农作物有半人高,跑的时候弯点腰,应该不会被发现。谁先走?”
云殊看向土匪头,土匪头又看了看众人,有些犹豫。
见没有人动,天锦在旁边一鼓作气,“那小子拖不了多长时间,谁先走谁逃跑的几率大,我来。”
“等下。”土匪头听天锦一说,顿觉有理,连忙将天锦拖开,沉声道,“我来。”
说着就弓腰向左边的农作物里窜去,紧接着几个他的几个小弟也抢着走在了前面。
看着他们走出了一段距离,云殊向被责难的小兄弟做了个手势,小兄弟会意立马指着土匪头那边大叫道,“有人逃跑了,有人逃跑了。”
敏感又激励的叫喊刺激了在场所有人,此时又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快跑。”
众人拔腿就跑,那些看管的衙役随即也追了上去。
刚刚演戏的小兄弟最多也就吸引了一个衙役过去,其他衙役只是站在原地看笑话。而土匪头的大动作已经成功将所有衙役都吸引了过去,并且在追到他们后不问青红皂白的一顿暴打。别说衙役了,就连不明情况在干活的罪犯们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另一方面,云殊和天锦已经带着剩下的一帮人按原计划路线逃跑,包括演戏的小兄弟,刚刚还半死不活的样子,谁料跑起路来比谁都快。
这群人在农作物的遮挡下成功逃进了紫薇树林。等到衙役发现更大的阴谋时,听其他衙役叫喊的声音就知道已经跑了老远去了,想再透过茂盛的桃树林抓他们回去,怕是没希望了。
此时正是七月末,紫薇花开得热烈。
粉色的,一瓣一瓣的花儿,飞在春风里,撞在天锦的鼻尖、唇角、胸口……还有他不胜清风的衣袖上。
云殊拉着天锦的手,两人穿过一棵又一棵的紫薇树,一重又一重的紫薇花。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还有他们洒脱的笑声。
美人赛花,烁烁其华;公子无双,当世绝佳。
豆蔻好逑,夏薇树下;君心吾意,何惧白发?
……
穿过了紫薇林,大伙点了一下人数,果然不差。
“你们回去之后好好做人,不管日子有多苦,都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听到没有?”天锦正色好言,视线凌厉的叮嘱他们。
也许是被她强大的气势给震撼了,重获新生的人纷纷点头,保证不会再犯。
目送他们离去,云殊和天锦也重新上路。
“我们现在去哪?”云殊问。
“回镇上。”天锦好似想到了什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阿天和莎莎还在等我们了。”
“天啊,我把这事给忘了。”云殊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连忙行了一礼,“小玉,你有事就先处理吧,我还是在去淝水的路上等你好了。”
说着转身拔腿就跑。
“喂,你是不是又想甩了我啊?”天锦才不会放过他,连忙追去。
没追几步,前面的云殊像见了鬼一样身形一震,立马刹住脚步往回跑来。正当天锦疑惑时,只见莎莎和阿天表情放光的向这边挥手跑来。
天锦一把拉住想要逃去别处的云殊,坏笑道,“别跑了,我答应把你交给他们的。”
“小玉……”云殊弯弯眉毛,表情无比哀怨。
莎莎一边跑一边喊着:“我就说不能听你的话,还好我们没在客栈傻等。”
“弄玉姑娘,未来妹夫,你们都没事吧。”阿天和莎莎一路跑到跟前来才停下脚步,担忧道,“听说你们被抓来干活了,我想你们这些富人家的公子小姐的哪会做这些,我跟妹子立马就准备过来劫你们了。嘿,没想到你们自己就跑出来了,不错不错,有点本事。”
不等他们答话,莎莎就看着天锦有些讽刺道,“你不是去看人的嘛,怎么把自己也弄进去了?”
一看这丫头就来气,天锦撇过脸,不和她说话。
莎莎还是不依不饶的样子:“听说你还假冒公主啊,胆子不小嘛?”
“那又怎么样?”天锦目光冷傲,气势凌人。眼看又要杠上了,云殊只得挺身而出:“这不都安全出来了嘛,额……先别站路口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如此,四人又走到了一块。
一路上四人话题不一,莎莎紧聊着谈婚论嫁的事,云殊只想着快点赶路,天锦摸了摸腰间——好不容易买来的马被贪官给没收了,路费也没剩多少,恐怕那香囊横竖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