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这就是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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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昊问:“竹先生有何疑问?”

  “近日听闻摄政王微服私访到了江南,可有此事?”唐茗悠问。

  秦昊拧眉,道:“竹先生,在下有一言相劝!”

  唐茗悠道:“但说无妨!”

  “既然先生无意于官场,就不要关心这些事儿了,免得惹祸上身,别看江南现在表面上平静得很,其实暗地里早已风波不断了!”

  秦昊露出了沉重的表情,他虽然初来江南,但这些日子以来,也经历了许多事情。

  “倒也不是我有意关心,而是鄙人和摄政王殿下有过一面之缘,也诚心敬佩摄政王的为人,若是确有此事,鄙人倒是想要再与王爷见上一面!”

  唐茗悠只是试探秦昊,看他到底对萧锦晔的事儿了解多少。

  秦昊摇头道:“虽然有这样的传闻,且传得惟妙惟肖,但在下并未接到摄政王来江南的消息,想来不过是有人胡编乱造!”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唐茗悠虽然这样说,可是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可惜,依然淡淡的,像是什么都影响不了她的情绪。

  秦昊道:“江南是是非之地,那乱党又甚为猖狂,若是王爷微服亲临,那肯定会成为红叶会刺杀的目标,王爷怎么能以身涉险呢?”

  “嗯!”唐茗悠淡淡应了一声,不予置评。

  秦昊似乎像是要打消唐茗悠这种想法似的,又道:“再说了,在下就是江南府,若王爷来江南,怎会不与在下知会,就算是微服私访,在下也应该能够知晓一二!”

  唐茗悠勾了勾嘴角,点头不语。

  秦昊似乎也不想多提此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道:“竹先生打算在江南逗留多久啊?”

  唐茗悠道:“未定,鄙人一向随性而为,也许今日在,明日就可能走了!”

  “哦……竹先生果然是个洒脱的人,在下佩服!”秦昊道。

  场面一时间有些冷。

  但很快小二就过来上菜了。

  秦昊也算下了血本,一桌子都是青阳楼的招牌美食。

  “竹先生请别客气,来,在下敬您一杯!”秦昊端起酒壶想要为唐茗悠斟酒。

  唐茗悠却摆手,道:“鄙人滴酒不沾!”

  “这样啊,那就不勉强了,先生多吃点儿菜!”秦昊也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啄了一口,颇为享受的样子。

  唐茗悠吃了几口菜,便放下筷子。

  秦昊问:“怎么?不和胃口?”

  “不是,只是在下这几日胃口不好,不宜多食!”唐茗悠只是不那么喜欢吃河鲜。

  秦昊露出几分为难的表情,道:“这么多菜……不吃可惜了!”

  这一顿可要吃掉秦昊半个月的俸禄啊,难怪他会心疼。

  唐茗悠道:“秦大人多吃些!”

  “我一个人再能吃也吃不完!”秦昊纠结着眉头。

  唐茗悠道:“既然如此,鄙人可给秦大人一个建议!”

  “什么?”秦昊问。

  “江南城必然也是有许多乞丐的,不如秦大人就慷慨一回,将这些没吃的菜打包送给那些可怜人吃!”唐茗悠道。

  秦昊一听,果然眼睛一亮,欣然道:“此计甚妙,就这么办了!”

  唐茗悠见他真答应了,还有些惊讶,没想到秦昊还是个秉性善良的人。

  秦昊说着也不就随便吃了几口,然后让小二将剩下的菜都包起来,用食盒装好了,便问:“竹先生愿意同往吗?”

  唐茗悠略一犹豫,道:“也好!”

  秦昊积极得很,亲自拎着食盒,就跟唐茗悠一起往西城乞丐集中的地方去了。

  “竹先生,西城比较乱,您莫介怀!”秦昊似乎怕唐茗悠不适应西城那边脏乱贫穷的样子,特意提醒了一下。

  唐茗悠还真没去过西城,她来江南这些日子,多半都是在郑家过的,逛过的地方多是热闹繁华之地。

  西城好像是江南城最乱也最穷的地方。

  唐茗悠摇头,轻描淡写地道:“无妨!”

  不过随着离西城越来越近,唐茗悠才惊叹于这个地方的“窘况”。

  没有了江南的清丽雅致,这里多是茅草屋,还有许多断壁残垣,沿路都是垃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越往里走,现象就越是严重。

  这里哪儿是什么西城,这里就是江南城的垃圾堆填区。

  最令唐茗悠难受的不是这些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而是那些沿途见到的贫民。

  这渐渐冷起来的天气,他们竟然还是穿着破破烂烂的单衣,有些连鞋子都没有穿,光着一双黑乎乎的脚,踩在崎岖的小路上。

  还有一些可能是饱受饥饿和疾病的痛苦,坐在路边,晒着太阳,却让人看得两眼发酸。

  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孩子,睁着圆圆黑黑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眼里有羡慕也有恐惧。

  唐茗悠攥紧拳头,她来江南这些日子,只想着要怎么寻找父亲,怎么帮萧锦晔对付红叶会,却从未想过,原来浮华背后,竟有这样的人间地狱。

  这就是江南最真实的样子吧?

  整个江南城的繁华,也就是那么弹丸之地,剩下的就是这样惨不忍睹的场面?

  “秦大人!”唐茗悠的声音有些颤抖。

  秦昊的眼里也是一片凄怆,语气沉重地道:“这就是江南,这就是风光无限好的江南!”

  “怎么会这样?”唐茗悠问。

  秦昊露出一抹带着愤恨的冷笑,道:“江南吏治腐败,多与红叶会勾结,红叶会表面上劫富济贫,其实……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敛财手段,若不敛财,他们凭什么招揽人,凭什么与朝廷对抗?”

  唐茗悠终于明白过来。

  乱党横行,威胁的不只是朝廷的统治,也祸害了一方百姓。

  “那怎么还有人会为他们歌功颂德?”唐茗悠想起在茶馆里的听闻,好像那些人并不厌恶乱党。

  当初她还以为乱党劫富济贫,收买了人心,可这里的场景,实在触目惊心。

  “因为他们通过控制官员来敛财,官员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劫富人又是怎么富起来的?都是民脂民膏,可是他们拿出一小部分去接济穷人,掩盖了他们敛财的真面目,欺骗了世人,还损了朝廷的名声!”

  秦昊颤抖着揭穿这些真相。

  “你如何得知?”唐茗悠惊讶地问,秦昊上任也没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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