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也下了几次斗,身体时刻保持警备状态。
查觉身后不对劲,我抱住头部,朝着边上扑过去躲开。木板砸在我肩膀上,肩膀顿时下压,一只手竟然就没了知觉。
我还感觉不到疼,活动活动手,发现只有一只手能动弹,另只手还搭在后脖颈。
迟钝了十数秒,我方才感到胳膊疼痛,里面的筋骨全部错位。
“疼,疼死我了。”我叫道,这次岂止是倒霉,开个门,后面的木板都能倒下来。
倒下来的木板后面,有一个小房间,看着是女人住处,因为有些香气。
葫芦走过来,只字未提,趁着我叫疼,单手鹰爪般扣到我扭曲的肩膀上。
一阵关节舒展的声音,肩膀上传来的那道热流,扭在一起的筋骨居然能动了。
我抬抬肩膀,除去神经末梢有些疼痛,还有肩膀上出现大块淤青,竟然没什么大事。
勉强伸了伸手指,我看还是不要随意动这里的东西为好。保不准幽灵船里面,真有没去投胎的幽灵。看见我们随意翻动它的东西,要遇见是大烟袋那种守财奴,必然和人不死不休。
葫芦捡起地上手电,照在砸到我的那块木板上。
“怎么了?”我咬着大牙问道。
葫芦把手电对着木板上某个位置,木板泡在海水中,木质酥松,手指按住就能弄出一个印子。而倒下来的木板上,赫然有一个人类的小手印!
手印不大,有我的一半,五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三节,印痕非常清楚。
“被什么东西推下来。”看见手印,葫芦对我说道。
我比划比划那个手印,要说是人,得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
可是手掌位置,有一米六高,这个身高,可不是十岁小孩能拥有的。除了漂在空中的幽灵,我想不到什么怪物或人能在这,还想推倒木板砸死我。
这是一种诡道了。我拔出手枪,往那间小房子看去,瞅中里面几颗白色圆珠。捡起来,放在手心稍微一用力,圆珠成了粉末。
我看了会,才知道,这是珍珠,可能年代太久,珍珠这种物质很难长时间保存。
珍珠早在夏朝,就是沿海部落进贡的宝物,不过要说何时开始兴起珍珠热。这么算时间,多是宋朝开始,明清达到高峰。听说以前某地老地方挖出大户人家的女眷棺材。
本来挖出来还是好好的,尸体栩栩如生,棺材内的丝绸棉布干净如新。
等到热风一吹,施工队凑上去看了看。没等人伸手拿,里面什么东西都化为飞灰。
听人说女尸脖子上挂了二十四颗大珍珠项链,所谓的二十四桥明月夜。
结果棺材里面的东西跟着一烂,女尸变黑发臭,溃烂成尸水泡沫,把珍珠项链泡在其中。有人胆子大,伸手去拽珍珠项链。
等到扯出来一看,项链恶臭,二十四颗珍珠化为珍珠粉散了一地。
那人是外行,敢直接用手往棺材的尸水里面捞东西,听说一回去,就中了尸毒,手烂得像泡椒凤爪。拿胖子来说,开棺材的时候即使再急,也得戴摸金手套。
那是鳄鱼皮或鱼皮制作,防止摸金人倒腾棺材时被尸体的指甲或利器割伤。
凡是老棺材,特别是埋了许多年死而不腐,烂而不僵。
这类,生前死后,肯定都有问题。
一来棺材里面怨气重,尸气混杂。
二来古代防腐,多用水银朱砂,混合西域秘药。
这类东西都有剧毒,皮肤要直接接触,三五天后等发现,毒已经游到骨髓,最轻也是截肢。闲话少叙,接着刚才的正题。看见房里的珍珠,我暗道可惜,要不能发一笔。
珍珠中,属南珠东珠贵,河珠湖珠贱。之前这珍珠形体未散,表面还保留着东珠芊芊的月光流影。房里别无其它,唯有窗户破开,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出去。
这时,听见头顶一响,上面一层另有动静。
葫芦毫不迟疑的要追上去,世界上没什么东西能让他停留和害怕。我急忙留下珍珠粉,跟在他后面。跑到一半,一枚飞镖从深处穿刺而来,速度很快。
我没有反应那是什么,好在葫芦在我前面,手掌紧握,那枚飞镖在他眼前被他握住。
细看,是枚由珊瑚石打磨的长针,有人为修整的痕迹。
我凑上去,毕竟还没见过有用珊瑚石弄出来的物件。非常好看,是红色的,犹如血冻。
然而我站上去,脚下木板咔嚓作响,一截向着下方塌陷。
我这么瞧下,已经矮葫芦一个脑袋。
没等我说话,木板塌陷,我直接掉进船的下一层。
口鼻塞了一把碎木霉菌,呸,这豆腐渣工程。
这是放打捞上来的鱼的地方,以前若是抓着鱼,鱼就养在这里面。
还好里面只有层猫都淹不死的脏水,我从里面折腾起来,手上抓着一只玉骨冰肌的小手。小手泡在水里,凉凉的,不过皮肤很嫩,简直是阳春三月的西施豆腐。
葫芦在上面把手电丢下来,那只小手就抽了回去,我听见游水声。我捡起手电照了下,面前什么都没有,怀疑这会不会是幻觉。
葫芦从上面跳下来,更把一层浑浊的水搅成黄河一般。
底仓相互以木板隔开,我们进入的只是其中一间。里面的木板大多破裂或倒塌,颇为急促的喘气声,从深处飘来。我和葫芦一左一右,藏在两边。因为听见淌水声,有东西要冲出木板走出来。
我半蹲在水中,身上到处在漏水,不敢真开枪,唯有动用鱼肠剑。
反正葫芦就在对面,还能有什么东西逃跑不成。庞然大物,走每步,能踩穿三层腐烂的木板,抬腿踢,能掀起三尺水珠帘。
此动静非同寻常,然而我刚才摸着的小手,纤细玉嫩,小巧玲珑。
此般手的主人,莫非是个巨人?
我闻闻手指,上面还有一层挺黏糊的鱼腥盐味儿。
等到那个巨人要走过来,我又听见传来阵阵喵喵的猫叫。这巨人应该不止一个,而是两个。仓里多有破洞,有月光照进来,两个影子,一长一短,并非我和葫芦。
等到巨人走过来时,我抬脚踢起污水,看见月光下,有张丑陋的大脸。
大脸后面,还有张猥琐的老脸。看见这两张脸,大脑短路,居然忘记挥剑刺去。
待到对方大声尖叫,整个幽灵船都晃了晃时,我才举起铁拳头打出去。
迎着那张大脸,大脸侧转,捶中后面那张老脸。
听见了下非常熟悉的惨叫,我暗道打错人,这他娘的不是大烟袋是谁。胖子就在大烟袋前面,躲过我这拳,还没认出我来。
于是,手一抽,把大烟袋的烟杆夺过来,在空中耍了一个枪花。
胖子架势挺大,力气更大,一根烟杆,还被他玩出长枪的气势。葫芦把我往身后扯拉,继而一脚踢断打来的烟杆。
“胖子,别打了。”还没站稳,我急忙说道。
胖子举起半截烟杆还要动手,听见我的声音,仍然收不住手,把半截镶玉的一头丢向深处。后来胖子说,我脸上乌七八糟,比鬼差不多。
那烟杆是大烟袋的宝贝,之前断过一次。
这次重蹈覆辙,无疑是又挑战大烟袋的神经。烟杆撅了,有一截还被胖子丢到犄角旮旯。大烟袋呵了声,踩着水跑到那些烂木头里找。
接着,大烟袋尖叫,从烂木堆儿里滚出来,吓得他慌忙撞向我们这。
举目看了看,刚才大烟袋逃出来的那位置,有张女人脸。
下一秒,女人脸消失,并非我看错,应该是钻到了别处。把大烟袋拽起来,我询问胖子为何在这。
胖子说晚上起来看不见人,这才出来寻,又见着海上出现灯光,摸过来看。
不过这次,胖子并非和大烟袋一起行动。他是看见我不在后,又看见葫芦出去了才动身。
大烟袋则不同,他是懒驴上磨,眼见胖子出去,他才发现又少了我和葫芦。以为有发现,大烟袋翻身起来,才同样离开了洞穴。我先去了渔船,葫芦在后面也跟着上去。
胖子没看见我,就直接朝着幽灵船进发。中途,大烟袋本想叫住胖子,不过看见了一东西。和我刚才在烂木堆儿里看见的相同,有有张女人脸。
说起那张女人脸,大烟袋开始津津有味的回忆,似乎连撅烟杆之痛也减轻了不少。
大烟袋说,当时他追着胖子,还没等叫住他,忽然听见声音,打草丛里传出。他驻足停了停。
草丛里出现张女人脸,美若天仙,生得肌肤如羊脂,小嘴似樱桃,那双眼睛怎一个勾人魂魄。
他除去贪财,还好色。其实稍微有点脑子,这大晚上遇见这种事,不是撞鬼就是撞粽子。
然而,他不这么想,说是看见那倾国倾城的样貌,任何人都把持不住。
于是,大烟袋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毅然决然的去追那张女人脸,独撇下胖子。胖子觉得此事过于虚构,要勾引,也得勾引他这个王子不是?
大烟袋风烛残年,有哪个女人能看得上。
再说女人怎么会出现在孤悬的海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