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青藏高原,肺里的大气压瞬间不一样,呼吸甚至有些沉重。
看来来往往的人,用异样眼光看着我们两个。我看看衣服裤子,还是西藏人民的打扮,有些热不说,的确是脏了点。
特别是葫芦这人,除去一身怪异服装,他那头发,比大姑娘的还长。远一看,算不得多强壮的身材,让人还以为是个女的。与现代化城市风格比起来,我们两个都属于另类那一端。
要说出来,我还是愿意和胖子还有大烟袋。有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就能无形的衬托出小爷的帅气,特别是大烟袋,长得和车祸现场似的。不过和葫芦在一起,我倒成了绿叶。
“两位兄弟,刚从山上下来,这西藏还不错吧?”旅馆的老板很有阅历,一看我们两个的打扮,就知道大致情景如何。
要说上西藏,风景怎么样我还真没闲情看,匆匆洗澡刷牙,顺带把胡子剃了。
和胖子通了个电话,人已经回了燕京,又听说与大烟袋联系上。大烟袋失联了几十天,听说玩得高兴,现在收了心要回来。
我发现葫芦这人,斗里面厉害归厉害,上了地,连电灯都不太会开。我给他放了水,顺带让老板送点吃的上来。估计兜里那几分钱,勉强能撑着回去。
葫芦披着一身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这人在斗里还看不出什么毛病,一出了斗,什么讲究都跟着来。刨去有些洁癖爱干净之外,吃饭也达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地步。
这就一小县城,能有口吃的就不错,哪里能要求这么多。
我把肉挑给他,赔笑道“先将就着吃,把肚子填饱。等回去了,南北两路我请你吃个遍。”
这事有讲究。吃南方菜,在家里面蹭着就行。至于北方菜,大烟袋不是要回来了,得他请一顿。
就这么掐着一枚枚钢镚,好说歹说,终于回了家。还没进门,就在楼下撞见老爸在那散步。我上去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叫先发制人,占据主动位置。
“爹啊,想死我了,快让我看看瘦没有。”
“臭小子松开,上去了再找你算账。”老爸也看见了葫芦,没多说。如果他一直暗中看着我,我身边的人不用汇报,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个一清二楚。
楼道有些黑,葫芦走在最后面,老爸在那开门,忽然钻进屋里。
咦,没开灯,客厅里面黑糊糊一团,我心疑是不是灯坏了,正把头钻进去。突然,黑暗中冒出一张陌生人脸,随后两只手,掐在我喉咙那。
喉咙里的气被挤出来,我拼命把对方往后推。这下手真黑,到底是哪个敢这么大胆。见窗外有灯光徐徐照入客厅,掐我脖子那人,是那个钱哥!
冤家路窄,这家伙害过我一次,严格的说,他杀死过我一次。面对这个人,打心里生出一阵寒气。
我蹬腿吼道“葫芦,快救我。”
葫芦从外面进来,手臂一曲弹向对方。两人交了次手,犹如龙虎互搏一招,并迅速分开。我左右一看,抱起一旁的花瓶,就朝钱哥丢过去。见钱哥空中接住,而葫芦并没有趁机出手。
“臭小子,家里就这么几件东西,你想摔烂几个?”
盯着钱哥那张脸,那声音,听来竟是老爸。
“也算出去几次,反应还是这么差劲。刚才我要是想杀你,你还没等叫出来,脖子就得被扭断。”
所谓的钱哥朝着脸下一掀,一张皮就被撕下来。客厅灯光一开,里面从始至终,就只有老爸和我,还有葫芦三个。
“易,易容?”我咬着字眼含糊不清,没想到电影里面的东西,会亲眼看见。
“进来随便坐,我把菜热一热,过来帮忙。”老爸招呼我进了厨房,我还有些不敢靠得太近。要魔城里面的钱哥真是老爸易容,可当时,嘶,那一招明明刺穿了我的心脏才对。
这狠手下的,不过我身上的确没有伤口疤痕,难道是一瞬间出现的幻觉?
“现在知道怕了?”老爸背对着我问道。
“是比粽子吓人,那阵我以为真死了,谁晓得后面又醒过来。”
“让你明白人心到底有多恐怕,免得真稀里糊涂死了。对了,和你来的那人,我派出去办些事。”
“你说葫芦?”我回头看他,见他坐在沙发上盯着杯子出神。
“不是,和你从内蒙来的那位。”
“赫尔目珠?他要是没意见就行。”我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他不安于现状,这点和我得过且过的心态不同。
“别人比你聪明多,放心,这人历练好,不会伤到你的。”老爸话中套话,我则没仔细去听,先吃饱喝足之后,美美睡一觉。这些弯弯绕,实在不适合我这种人去揣摩。
“对了,这几天有亲戚家的孩子我安排过来,你们多处处,我给你的那几本书也多留心去看。”
老爸说完,转而去招呼葫芦,留我一个人在厨房善后。
亲戚家?这可是一个新闻。
逢年过节,我只拿过老爸给的红包,殊不知自家还能有亲戚往来。
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那日子舒坦,鬼才去倒斗。我决定以后金盆洗手,出去打份小工也不错。刚吃完饭,葫芦跟大爷似的抹嘴吃完不管,这几天他真是过的大爷生活。
正收拾碗,外面有人敲门。白天老爸不会回来,我猜是那位亲戚到了。出去一开门,对方年纪和我差不多,穿一身夹克,微微抬起脸部朝着我。
“找谁?”这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我自然不会热脸招呼,于是呆板问了句。
“苏玉京?”对方说出我的名字,眼中竟然有些偏见的敌意。
我心中警铃大作,想着这人五官与我有些接近,我们两个应该有着某种血缘关系。
不过是不是亲戚我不知道,再说对方上来就有一点敌意,往前几十年也没听说老爸那边还有亲戚往来。
奶.奶.的,这人该不会是老爸在外面的...想想真是,他单身这么多年,可背着我,孩子都和我差不多大,这不得家变?
一想到这种可能,我更不会有好脸色,于是门一关“找错人了。”
想着把对方打发,我得问清楚,不然我凭空冒出来一弟弟?对方在外面猛烈的撞击大门,显得非常没耐心。我嘴一撇,心说,留在外面吹你的风吧,搁小爷地盘上还敢这么横。
电话打不通,我更加笃定心里的猜想。
真是不得了,要说我也并非多死板,不就是追求幸福,单身这么多年,还是能理解。不过突然冒出这么大个弟弟,这得瞒我多少年。想着,外面那人还在抨击大门,越发不顺眼。
正遇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我没好气的拨通“谁,有事快说,别墨迹。”
“爷,谁招惹你了?和我说,我现在在泰国,找个巫师给他画个圈,诅咒他全家死光。”
对面那个声音,猥琐沙哑,像是猫在尖叫,又犹如石磨砂纸,窸窸窣窣。
光听这个声音,就能想到这人,准是大烟袋。
说是国外享受享受老年生活,怎么还跑到泰国去。
“那地方能有什么,该不会你好那一口?”
“去泰国省钱啊,有些皮货水果不错,我给您带点。听说你们这次西藏,搞了把大的?”大烟袋切准话题,估计是胖子大大和他吹嘘了一把。
“大鱼说不上,勉强囫囵回来。你在泰国,恐怕不是冲着水果去的吧。”
大烟袋是奸商,奸商出了国,素质也不会提高。跑泰国去,估计也是惦记那的冥器。
“有点收获,比不上二位爷上山捉虎,下海擒龙。”听对面大烟袋说话,市侩之中抹了一层糖糕,估计还真有些好东西,叫这老奸商拿住。
“哎呦,我这餐前甜点到了,您那拆房呢。不打扰您的,咱们到时候燕京潘家园,我做局给两位洗风尘。”
大烟袋说完,急着挂掉电话。我竖起耳朵一听,对面莺莺燕燕,屁的餐前甜点。人都七老八十,还这么不收敛。
外面还在敲门,再这样闹下去,估计警察都能来。我这才骂骂咧咧的又把门打开,堵着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在老子家门口撒野。”
对面一猫腰,提着一包东西钻进来,四处一打量,有些傲慢的问道“叔儿让我来这住几天,顺便看着你,我房间在哪?”
家里的确有多余的房间,只不过那间现在住着一葫芦。这些天我净遇见大爷,葫芦要这态度也就罢了,关键这兔崽子算老几。于是我暗中一笑,指着葫芦的房间说“那,请吧。”
“嗯,我叫苏衡,记得叫哥。看着你的这几天,你就别出去了。”对方点头,对我转变的态度颇为满意。看摘下他脸上那个大墨镜,这小子,过道这么黑还配一眼镜,不怕摔死。
我收了碗进到厨房,看着他进去,心里数着一二三,就听里面传来打斗声与喝骂。葫芦这人不爱出声,不过打起来,这兔崽子算哪根葱。过了一分钟,就看见一乞丐从里面逃出来。
这家真是没办法待,寻思胖子那地方不错,况且大烟袋也即将王者归来。
一想,还是出去几天,当散散心。顺道李家那边还欠着我们东西,不能便宜了他们。于是和胖子先联系下,我开始拾缀东西。
听着苏衡低声骂了一句,我脸上挤出一丝轻蔑。看这小子,就一样子货,还敢这么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