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黄二太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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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四个人的脸,此时肯定比棺材脸还难看。内心那种油然而生的自然恐惧,正如一只蚕茧,丝丝把我们捆死。整个人都要飞离地面,哪里能动得了坟包的土。

  大烟袋也不能看戏,被胖子抓来,铲子不够,就用手刨,就脚蹬。我们四个合力,胖子在前面挡风,我们就一个劲的刨土。

  怒风吹得没头没脑,才堆起一堆土,转眼就被风吹塌。

  刚刚人还站在坑里,转眼黄土埋了半边身,根本无法撼动坟包。与其说这坟包是土堆的,还不如说是记忆材料修葺而成。

  刚一破坏的褶皱,转眼就被风沙抹平。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分不清白天黑夜,我们就算要跑,也找不到方向可辨。

  风大,没把乌云吹走,转而吹来更多的乌云,黑压压窘迫的覆盖天顶。时而有雷鸣电闪,从乌云中出现,不消片刻,就会有一场天威降临在平静而又充满杀机的多木萨谷。

  这里,真的是一块福地?

  “风紧,扯呼!”

  “胖子,内丹呢,快拿出来,那是定风珠。”

  风,不是黑色的,也不可能是黑色。不过此时太阳都沉沦在乌云里,哪怕是灿烂的金砖,在黑锅底下,也是乌木一方。一看这些风,无形无质,又裹着一层层黑布,快要使人窒息。

  “对对,内丹。”胖子拿出一只锦盒,里面恭恭敬敬放着那枚蜈蚣内丹。

  还别说,内丹一出,黑风就削弱大半。刚才风吹在脸上,比钝刀子割肉还疼!

  秃老赖人不怎么样,记载的东西还真没跑。蜈蚣仙的内丹,真是一宝,能定狂风。

  “还愣着干嘛,天雷地火下来,都跑不了。”

  黑风沙暂时歇住,这时候顾不得什么,我们争先恐后,开始刨土,没有丝毫章法,东一处西一处,就想快点挖开这一层层碍事的湿泥。

  坟包大,周长十米,算是一座大坟。也不知道是不是方便旱魃偷水,坟头都是土堆夯实,没有砖木。即使如此,我们忙起来,仍然不觉手脚有多灵敏。

  胖子一铲铲旋风铲打得虎虎生威,典型的井字盗洞结构,才将慢腾腾千层锦套头的坟包铲开一角。

  四面八方齐上阵,地面上,我们忙得不知冷暖。地下,不知是不是那只旱魃作怪,风吹得邪,黑糊糊一团风能卷死人。好几次,连定风珠都不顶用,差点连人带珠被吹飞。

  而天上,天老爷指定了要下场大雨。

  这个季节,内蒙应该不存在暴雨气候,不过天还就这么下,豆大雨点已经纷纷落地。

  看那积蓄在乌云边的雷电,青紫红白,杀得天幕四分五裂,震得我们手脚冰凉。

  “挖着了,拿东西点。”

  胖子的声音冲散在暴雨中,千万鼓打,万样锣锤,一场暴雨,老天爷将亏欠阴山几百年的雨水全部降下来。那种阵仗,连眼皮都拉不开,四周像是有炮火声,能将铁城墙打穿。

  胖子用身体,挤开一层黄沙,几番推拉之下,终于露出和泥土一般颜色的棺材。

  那是一幅老棺材,表面清漆已经全部氧化。可能是因为里面住着旱魃,刚一露出棺材盖,天空就有雷电直下一万八千里,就在我们头顶爆炸。

  “烧,烧,就是这个。”

  我们比落汤鸡还惨,明知这种形势,多半烧不了旱魃,万般无奈,也只能试试。

  我们三人用防水布撑起一块,挡住比针眼还密集的大雨。胖子蹲在下面,把我们带的酒啊油啊纸巾之类,凡是容易点着的,一股脑全给它弄上去。

  狂风卷雨,滴滴都是连影箭;天雷地火,道道击破撼动天。

  就在胖子要点火时,咔嚓一声,一道雷霆从九天之上落下,朝着大坟包而来。

  那一声,震得人五官七窍要流血,愣愣看去,一道弧光飞钻横扫,将密集的雨帘都杀开一条大缺口。

  雷霆乍惊,能比十万虎贲军。我们四个都没动,就感觉三魂出了天灵盖,就要飞天。

  这一记雷电下来,是人都得元神俱灭,我们能有命在?

  就在我们都傻了的时候,黑风再次一吹,黑色的风潮使我们深陷泥潭。

  最先似乎是大烟袋要飞出去,他拉住了赫尔目珠,然后赫尔目珠拉住了我,我再去拉胖子。就这样,我们四个双双飞离大坟包,犹如断翅之鸟,跌在泥浆深水之中。

  嘴里含了一口泥浆,呸,一股咸味。整个人要是放在火炉里烧几天,就是个现代版的兵马俑。可以想象,当时我们有多么狼狈不堪。

  而就在我们刚刚被抛出去,且嘴里才灌进一口泥浆之时。

  那道雷霆已经杀来,劈砍在厚重的棺木上。

  潮湿烧焦的气息,在空中传播,蒸发一片雨水。

  一瞬间的温度,眼前一白,在雨中,头发都差点被引燃。

  我们面色死白,那道雷电即使没劈着我们,神形也差一点被余威震散。

  那威力,能杀得鬼哭狼嚎。回想起来,差一点,我们就成焦炭。

  啪,雷电劈中棺材盖,几人大的盖子,蹦跶离地七八米,然后轰然砸入泥水中,掀起一人高的波涛,把我们浇醒。我们四个这才如梦初醒,举目去看棺材里的动静。

  里面真是旱魃?死了没有?长啥模样?

  让人失望的是,棺材里只有半棺材水,看不清水里有什么。

  怕被雷劈中,我们退开几米,一只眼睛分开去看棺材,一只还要看着天上的雷电。

  倒是没有雷电再落下来,棺材内冒出咕噜噜一串气泡,里面暗黄的泥水就变为红色,慢慢在棺材内扩散。红色犹如一滴墨水滴在宣纸上,渐渐地,整个棺材,水都变成红色,从裂缝里渗透。瞧着,棺材里竟然在冒血。

  血水之中,浮起一具挺大的尸体,上面还生着灰色毛发。分辩,浮起的尸体非男非女,非尸非妖,竟然是一只大耗子!这只耗子还偏偏只有三只脚,不正是我们曾撞见的那只硕鼠?

  这硕鼠死了没错,可怎么会出现在棺材里?莫非那些徒子徒孙,还学着人给老大弄个土葬?

  这硕鼠已经死了多时,在水里被泡得发白。难道老天爷要劈的,就是个死耗子?

  就在我们不知逃远一点还是靠近一点时,一道雷电再次搅来,劈入血红的棺材内。

  雷电如棍,搅得棺材内翻江倒海、翻天覆地。

  雷电之下,硕鼠尸骨无存,连带那具棺材,都飞离墓穴。

  棺材之下,还压着一个小棺材,红木雕花,上九道红玉清漆,一寸长,品相非凡。

  小棺材压在主棺之下,不知道什么朝代哪个人埋的,仍旧像新。看来天雷地火不是冲着那具烂棺材,而是冲着藏在下面的这袖珍棺。这棺材长一尺阔三寸,莫非是个婴儿棺?

  不等天雷落下,小棺材竟然自己打开,吓得大烟袋双手当脚,迅速爬离逃远。

  只听说僵尸扑起来吸人脑髓、粽子诈尸剜人心脏,可就没听说有东西会自己开棺材。要是它会,还需要倒斗的升棺发财吗?

  然而,小棺材还真就是自己打开,里面露出淡黄爪子一副。

  这下,谁也无法保持镇定,还能怎么样?跑吧!

  刚迈出一步,背后传来女人的哭声,硬是把我们转过去的身体扳了回来。

  小棺材里,钻出个黄毛丫头,披红戴绿,身上涂着杭州梨白胭脂,狐媚眼睛一双,能把人的魂勾走。一身蒙古衣袍,大小适中,站起来,高不过一寸,影子在雷电下,却能拉得老长。

  胖子扯下摸金符,好歹这也是祖师爷赐下的,多少能对对方有些震慑。

  黄毛丫头,还真是个黄毛,只不过丫头就名不副实。

  小棺材里钻出来的,其实是一只黄皮子,身上打扮妖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只玉面狐狸。唯独那眉间獐头鼠目的样子,暴露了奸邪的本性。

  “黄二爷,是黄二爷。”

  看着黄皮子从棺材里钻出来,连赫尔目珠都改口称呼对方是爷。

  “小孩子啥眼神,这黄皮子明显是个母的,要叫也是黄二太奶。”

  雨大,火铳没法点燃,不然按照胖子的性子,老天爷不收这玩意,他也得一火铳弄死对方。

  怒号雷声,卷起千万雨滴,再次落下。看目标,雷电指着那只黄二太奶劈。

  这畜生成了气候,天公也饶它不得。

  黄皮子贼精灵,看着天公不放手,竟然懂得拿我们当挡箭牌,朝着我们就冲来。

  我们都是血肉之躯,电压超过36,就得报销回炉。见着黄二太奶要借刀杀人,纷纷四散逃开。

  不知道大烟袋这贼老头是不是招人恨,那黄二太奶就追着他不放。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烟袋魅力超群,连畜生都赶着投怀送抱。

  胖子和赫尔目珠分开跑,跑远了就回头看。大烟袋眼见甩不开黄二太奶,跟着我跑,可把我急死了。

  这会儿雨小了,乌云也淡了,估摸着时间一过,黄皮子挨过这段,就能成精。

  这种畜生,可不懂得知恩图报,倒是小心眼。我们手上也沾过黄皮子的鲜血,这畜生成了精,多半先找我们报复。

  “赫尔目珠,瞄准,弄死它。”

  我一边吼,一边引着大烟袋,让他别跑远。

  大烟袋追我,黄皮子追他,坟头上玩马拉松,大烟袋跑得屁滚尿流,毫无风度。赫尔目珠几次要放箭,大烟袋怕他射偏,愣是给他堵回去。

  眼看暴雨将尽,雷霆无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出了个黄二太奶,阴山地界,就真这么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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