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先生说的很对，老付以前还真不是这痨病鬼样，以前多精壮啊，几个越南鬼子在面前，一根军.刺就敢冲上去单挑。我一见他，吓得我都不敢认。张先生，您倒是看出了多少啊！”
“面相变成这样，只有一个解释，报应太过，冤孽啊！”张灵目光犀利。“在风水一道中，有个词叫天人衰，就是天要人死，人不得不死，这种人一般都是作恶太多，来世运和前世德都耗尽了，才没有一丁点的活路。这个老付虽然没有到天人衰的地步，但是，显然是作了什么恶，才遭到这样的报应的。”
“作恶！”
余四海沉默不语，沉吟了半天才抬起头。
“老付这几年做的是房地产，房地产好做，到处都是钱，连我们这些人，也都跟着下水。但是咱们只是顺道捞一票，老付是专门干这个的。遇到什么拆迁困难户，钉子户什么的，自然要用一点强硬的手段，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就缺了德。”
“去年年底的时候，也是遇到一户钉子户，一个孤寡老人家。死守着自己的几间小破屋。老付没辙，顶不住上面的压力。就找几个人，半夜趁老太太睡着，直接裹了出来，然后推土机一上，瞬间夷为平地。老太太当时就眼睁睁的看着，一口气没上去，直接在那憋死了。”
说到这儿，余四海摇摇头。
就算是他，遇上这种事情，也是非常唏嘘。
“这事要全是老付的不是，那他也冤，上面就是动嘴皮子施压，他也没有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孽他是作了，但是真正可恶的是谁，还不是上面那些人，他们坐享其成，作孽这种事，全让下面的人干了。”
对于余四海为付国方的开脱，张灵并不认同，尽管有再多无奈，也不能成为把人逼死的借口。
只不过，这时候争论这下，没有意义。
“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这里面的水，非常的深。余老板，您还是劝劝您的战友，多行善积德，以观后效吧！”
行善积德，以观后效，张灵的态度就是这样，非常委婉了。
涉及到天人衰的人，都是大瘟神，张灵这辈子恨不得碰不到这种人，在马仙村的时候，就碰见了一个，晦气的很。今天在这里，又碰见了付国方。
这种人虽然不是天人衰，但是明显的不是什么好人。
“老付这个人，当年和我，那是过命的交情，咱们两一个战壕里抢饭吃，一起跟越南鬼子拼军.刺，可是，哎……”
“张先生，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余四海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一句，说完之后，立即补充道：“张先生，您也别为难，我这就是心不甘，过不去心里面这道坎。您要是现在摇个头，我立马就出门，再也不提这事。”
张灵也沉默下来，如果是平时，这件事，张灵绝对不会插手的，有王万豪的先例在前，张灵不可能再为了这种人祈福消灾，到时候亏的是自己的道行，沾染的是自己的孽缘。
这不是自私，而是一种处事原则。
但是，这一次，余四海无意之中，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帮自己把衣服掉包，从而免除了一次必杀的阵局。
虽然说，张灵的原则，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这么说起来，是有点对不起余四海。
付国方这种人，能交到余四海这样的朋友，余四海又阴差阳错的和自己有这么深的交集，不得不说，这是付国方的造化。
“余老板！我只能这么说，我会视情况而定，如果付老板的情况并不严重。出手的那些人，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而他的冤孽不深的话，我或许可以调和一下。但是，你可以提前告诉他，这一次，他就算是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先修五方功德圆满，可以暂时保住自己的小命。”
“嗯嗯！麻烦张先生了，这五方功德，是啥意思？”余四海表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所谓的五方功德，就是积德行善，五连续乘以五，就是五方，让他自己去理解吧。”
言尽于此，张灵低下头去，让技师小姑娘好好的给自己松松骨。
如果仅仅是付国方作恶的事情，那倒也是好处理，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做花钱消灾。但是居然有其他的风水相师参与进来，这才是张灵忌讳的。
而且，付国方未必跟余四海说了实话。
张灵没有把话说满，第一是确实为了还余四海一个人情，第二，也是想看看到底付国方还值不值得救。
不管怎样，张灵目前是不打算出手的，也不打算有任何的举动。一切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问心无愧就好。
距离黄书郎被胡碧娘拿下，点了命门，废了道行，由派出所遣回马仙村，已经过了七天！
七天里，邱麻子终于闲不住了，他布置在胡同巷子里面的眼线告诉了邱麻子事情的经过，邱麻子猫了好多天，终于决定出去探探风。
一个人出门，邱麻子的心虚的跟什么一样，总感觉一出门，就会掉到张灵给他布置好的局里，阵里。
事实证明，邱麻子这老鼠天性，还真的是他能在黑暗里面活了这么久的原因。
现在只要他敢出门，整个北京三教九流的人，会立即盯上他，然后汇报杜家，再传到张灵的耳中。
心虚也得出门，不然没了黄书郎在前面顶着，邱麻子心里更虚，觉得以张灵的道行，说不定已经开始算计自己了，而自己现在却根本毫无防备。
越想，邱麻子越觉得没安全感，结果是终于熬不下去了，拉着马王神，一起前往南郊的胡同巷子里面看看情况。
邱麻子带着帽子，遮住自己那标志性的一脸麻子，猥猥琐琐的跟在马王神身后。
相比起来，马王神艺高人胆大，而且一直没有露面，则不用那么小心。
“马先生！姓张的手段狠着呢，这次咱们这边栽了个愣头青，姓张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找到咱们头上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上次咱们是差了点气运，姓张的福大命大，居然逃过一劫，我相信，马先生再次出手，姓张的肯定没这好命了。”
邱麻子对张灵的恨意，已经不用再过多的赘述。
张灵一天不死，邱麻子就睡不好觉。虽然张灵现在好好活着，邱麻子照样睡不着。
马王神和自己是统一战线的，靠自己的道行，想找张灵的麻烦，简直就是难如登天，所以邱麻子现在坚定的抱马王神的大腿，跟马王神统一战线，两人一起对付张灵。
邱麻子看得清楚，马王神可以见机不妙，拍拍屁股走人，但是他不行，他和张灵打过照面，而且顺着黄书郎的线索，可能能找到他，所以邱麻子心里起了算计，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马王神拖下水，让他抽不了深。
“邱麻子！姓张的是不会放过你吧，至于我，那倒是未必。而且，我未必是怕了姓张的。”
“那当然！”邱麻子马上舔着脸上去拍马屁。
“马先生您是西北驱魔龙族马氏一族的高人，出身名门，姓张的只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打着正一天师的旗号，根本就没什么本事。马先生您这是不屑跟他动手，不然早就出手弄死他了。”
这马屁拍的有点恶心，不过马王神显然不去计较这个，直接心安理得的受用了。
“马先生！折了这姓黄的小子，对咱们来说倒没什么，我现在就担心姓张的，是不是暗地里给咱们又布下了什么局，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可得小心，不要一个不慎，着了姓张的道。”
邱麻子善意的提醒道。
马王神显然早就有过这方面的考虑。
“行了！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邱麻子，你他么怕死是吧。放心，我给你算过气运，没有什么问题，姓张的好像并没有出手。”
“不会吧！姓张的会这么好心。”
邱麻子不可置信的问道，不过这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了马王神的鄙夷。
怎么说，张灵现在也是一个小天师的名号，人家的道行术法，可是实打实的，怎么说也是一个人物，说句不好听的，你邱麻子在张灵的眼里，未必排的上号。
事实也确实如此，张灵对邱麻子这只阴沟里面的老鼠，实在提不起太多的兴趣，真正让张灵认真对待的，只有马王神。
“马先生！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反正姓张的没安好心。”
南郊的胡同巷子，跟马王神和邱麻子的藏身之地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和马王神过着躲命的生活，但是对邱麻子这种命格已经坏的不能再坏的人，有今天没明天，趁着还有命在，赶紧享乐才是正经事。所以这期间，该吃吃该喝喝，该大保健大保健，一样没落下。
看着眼前的破落胡同，马王神都有点看不过眼，张嘴有些不满的说道。
“邱麻子，你他么还真够狠的。”
“马先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姓黄的那种毛头小子，何必对他客气。已经利用完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嗯！有道理，哈哈！”
马王神也仅仅是看不过眼而已，其实骨子里，和邱麻子是一个德行，对于自己吃香喝辣，而把黄书郎扔在这儿自生自灭的行为，转眼那点愧疚的小心思就被掐灭了。
“看来，姓张的找到过这儿来！”
隔着巷子，马王神眯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道。
“啥！哪呢！哪呢……”邱麻子吓得脸色大变，左顾右盼，就差躲到马王神的身后去了。对他来说，张灵就像噩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