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书了然后干什么呢?”海洋反问道。
方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在那认真说着话的海洋。
“当时我真的饿的不行了,我抬起头就那么看着辰爷爷,问他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吃的,你知道他说什么吗?”海洋转头看向了方歌。
辰天宇对海洋说:你奶奶如果知道你伸手找别人要吃的的话一定会讨厌你的。
辰天宇给了海洋一份工作,那就是在拳击俱乐部里当陪练,每个月固定给海洋工资,然后一天包三顿饭。
是的,辰天宇并没有请海洋好好的、饱饱地吃上一顿,但是他给了海洋一个未来。
后来海洋渐渐则是从最初那个只想填饱肚子的目标,变成了后来的给自己买个房子,娶个漂亮的老婆,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三个目标几乎就是海洋的全部希望,如果没有辰天宇的话,海洋这个大胖子或许现在还在为吃一顿饱饭而发愁。
海洋的梦想并不多,简简单单也普普通通,但是在方歌看来却是囊括了他简单的一生,他并不想当个不平凡的人。
但是后来,黄毛他们对海洋说,辰天宇失踪了,是被其他帮派的人给害了,黑虎帮一直在四下搜寻辰天宇的下落。
海洋自然是主观认为黑虎帮的都是好人,其他和黑虎帮作对的都是坏人,所以是第一次对着其他几个帮派中的人出了手。
“黑虎帮是好人?”方歌却是一听就乐了出来。
后来他们每次诱使海洋出去都是用这么个蹩脚的理由,到了后来,甚至海洋都不去问理由了,反正一切都是为了找到辰天宇的下落,不过当然,平时需要海洋出手的时间毕竟都是少数。
“合着你是以为我也是那对着辰老哥出手的人咯?”方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辰爷爷没找到,我又没有别的方法,除了相信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很多人对我说,打架是不对的,可是我能怎么样呢?难道说在辰爷爷走了以后,连他留下来的帮派都不去帮着扶持一下吗?”海洋说道。
海洋并不傻,有时候他知道很多次打架其实都和找辰天宇的下落无关,但是他还是毅然出手,那只是因为海洋想换种方式报恩而已。
“难道你就是因为辰老哥那给你工作的恩情你就去帮着他们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方歌指着海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能做什么,我难道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去寻找辰爷爷吗?还是去找那个黑的不行的马队长,让他帮忙发送什么寻人启事吗?”海洋突然是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方歌怔怔地看向海洋,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现在呢,你想干什么去?”病房里两人都是沉默良久,随后方歌将双手慢慢放在了脑后枕着,看向了海洋问道。
“我不知道。”海洋目露迷茫之色。
“你愿意跟着我吗?”方歌像海洋伸出了橄榄枝,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他这样做,他继续说道:“虽然我也只是个小小的茶楼老板。”
“茶楼老板?”海洋有些好奇地看着方歌。
“是啊。”方歌点了点头,说道:“我的茶楼有些特殊。”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或许,你听过名字:黑店!”
“黑店?你就是传说中那什么都会,一杯茶可以卖上几千上万块的黑点老板?”海洋惊讶的声音响起。
“最贵的茶可是卖了十万一杯呢。”方歌说着,有些自豪。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美容茶嘛!”海洋大声说道。
“对,就是美容茶,看来这种茶知名度还是蛮高的嘛。”方歌点了点头,说道。
“哇,那你的美容茶有减肥效果吗?”海洋一双小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
“有啊,不过,对于你这种体形,我可说不好。”方歌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海洋,说道。
“我……”海洋低下头只能看见自己那大大的肚子和那上了夹板被高高抬起的脚,甚至连另外一只脚都看不到,摇了摇头,他接着说道:“就算是有,我也喝不起,十万呐!”
“诶,这可说不好,我可是老板哟。”方歌却是嘴角一撇轻笑,说道。
“这么贵的茶,再怎么说原料一定会很贵吧,而且,我从来不白拿别人的东西,哪怕是你送我的,我也一定要做些什么。”海洋的声音继续响起,一样像个小孩子一般,但是认真而坚定。
“你呀,和你奶奶一模一样,真是个固执的人。”方歌感叹地说道:“要不,你跟着我做事,我给你美容茶,怎么样?”
“我?”海洋指了指自己,说道:“我能做什么呀?”
“咚咚咚!”
方歌刚想继续开口,却是听得传来了敲门声,不由得对着门口说道:“请进。”
进来的是小茹,看着方歌已经是将身子侧向了海洋那边,嘴角也是有些笑容,因为她一直知道,海洋并不是什么坏人,方歌能和他做朋友是海洋的福分。
因为之前她可是清清楚楚看到那个刘氏集团的刘老幺刘总都是前来看望了方歌,至于她为什么认识,那当然是因为他们医院有着个靠着营养液维生的植物人,听说是那刘老幺的老婆。
只听得小茹说道:“吃饭了!”
“唉呀,这医院的东西根本就吃不饱!”海洋大声抱怨道。
“没办法,你们现在住院的钱都是那派出所那边出的,人单位能报销多少,知足吧!”小茹说着,将一盒有荤有素的盒饭放到了方歌的床头柜上。
“知足吧你,你看你足足有三盒呢,我就这么一盒。”方歌说着,看着放到了海洋床头柜上的三盒盒饭,继续开口:“何况,每天还有人喂着你吃。”
“海洋伤得那么重,动不了嘛。”小茹说着,搬了个凳子坐到了海洋的身边,拿起饭盒一点点喂给海洋,语气十分柔软。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有这待遇。”方歌叹了口气,坐直了靠在墙上,拿起了自己的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