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阿师弟,你真的没有必要杀了小灰灰,就算是断了只脚,但它以后还是能照样飞。”走出许久后,昆吾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思绪,望着泰阿那挺立如竹的背影,接着道:“不管怎么说,它都是你亲手喂养大的,难道你真就那么狠心?”
龙彩沉默无言,但眼眸中却也是有些感伤神色。诚如昆吾所言,那只猎鹰,乃是泰阿小时候从山林间捡回去的伤鹰,废了泰阿不少的力气,才算是让这只猎鹰复原,而且健壮程度更是远超寻常猎鹰。而且猎鹰通灵,只要泰阿有所要求,必然竭力去完成。
可就是这样一只陪伴了泰阿许久,甚至叫泰阿难得的有一丝人情味的鹰,却是被他自己亲手斩杀,这实在是叫昆吾和龙彩无法理解,不明白泰阿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它的脚断了,即便是养好伤之后,还能飞,但属于它的完整的骄傲已经没有了。”泰阿没有回头,声音冰冷得如纷飞的寒雪,一字一顿,淡淡道:“骄傲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们放心,如果等等你们也失去战力的话,我也一定不会让你们心中的骄傲受损。”
疯子!昆吾已经变成一个完全迷醉于那种变态骄傲中的疯子了!看着泰阿如剑般的背影,昆吾眼眸微微收缩,脑海中更是不禁回想到了那个持剑如寒霜,性情更是冷冽如寒霜的定光,如今的泰阿,和定光师兄是何其的相似,简直就像是他的另一个翻版!
可自己记忆中的泰阿,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那个时候的泰阿,还会抱着猎鹰,跑到自己那里,去邀请自己一起出山狩猎,给猎鹰觅食。可是随着时光的流逝,那个泰阿哪去了?
究竟二长老门下的人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都变成了仿佛不把鼻孔朝天,不能俯视他人,就像是在承受折磨的人。在这些人的身上,究竟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劳什子骄傲,那个已经到了病态地步的骄傲?!
“昆吾师兄,你们大长老一脉和我们一脉修为的法子不同,你不懂我们的骄傲。”沉默片刻后,仿佛也是想起了往昔的种种,泰阿的声音陡然变得温和了一些,缓缓道:“只有骄傲,才能让我们手中的剑更凛冽,才能让我们发挥出身为剑修最强的实力!”
“泰阿……”昆吾听得此言,愈发觉得荒谬,剑修的修为,什么时候在骄傲上建立过?
“你不要说了!”不等昆吾把话说完,泰阿陡然抬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而后寒声道:“道不同,不想与为谋!你我两脉,所修之法不同,论证也无济于事,还是尽快追寻那人吧!”
昆吾闻言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无奈下,只得轻叹了口气,紧跟在泰阿身后,向林白所在的方向追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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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渐渐有凛冽风起,风声穿过丛林,发出阵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乌云也渐渐开始凝聚,沉闷雷音轰鸣而起,就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追寻,叫人心中莫名便有恐惧生出。
天色在一点点变得黯淡,所有人都紧张无比的跟在小导游身后,向着天坑所在的位置进发。而且时不时的,更是有人往身后窥探几眼,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在这密密麻麻的丛林中,仿佛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在紧紧的盯着他们。
无边的恐惧,就像是天幕上那些浓重的乌云般,紧紧的压在每个人的心间。虽然暂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他们却还是紧张无比,所有人都迫切的想要从这鬼地方离开。
“你要小心一些,我刚才看到那两个学生,眼睛一直在你那把剑上打转,恐怕是心里边生了什么歪心思,你要小心一些。”气喘吁吁的抹去额头细密的汗珠后,小导游正色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林白向小导游笑着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经过这一路跋涉后,他已经从这个健谈的小导游嘴里知晓了她的姓名,这个女孩儿人如其名,叫卫雀,说话做事,正如雀鸟般,叽叽喳喳,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话说出口后,林白回头笑吟吟的向那两名凑在一块的大学生看了眼,刚才卫雀告诉过他,这俩人一个叫舒远,一个叫屈平,是沪市某个学校,关系还不错的同年级生。在看到林白将目光投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两人神情明显得有些慌乱,不过还是强作镇定的向林白颔首致意。
看着这俩人的模样,林白轻笑不语。连那一点儿野心都掩藏不了,还想要学别人杀人夺宝,这种心思真是可笑得厉害。而且他们也不想想,就凭他们两个,配用这飞剑么?
不过对于这俩人的心态,林白也不点破。对于这种人,如果不给他们一点儿教训的话,恐怕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而且自己已经以神念炼化飞剑,就算是被这俩货夺走,也照样没法子使用,这样孱弱的手段,何惧之有!
呜呜……风声越来越急,穿过山林的时候,更是发出阵阵如鬼哭狼嚎般的声响,甚至于不时有枯枝碎叶吹起,重重击打在众人身上,刺痛莫名的同时,心中更满是紧张感。
“天坑到了!”听到这呜呜咽咽的声音,卫雀面上非但没有紧张的神情,反倒是露出一抹笑容,疾步向前奔去,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的向着诸人呼喊不止。
听到卫雀的话,诸人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紧跟在卫雀身后,向前奔去。即便是林白,也是饶有兴致,刚往前走了十来米方位,诸人却是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就在距离他们不到几米的地方,地面竟然深深塌陷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坑周围的悬崖峭壁十分陡直,好像是刀砍斧削一般。而绝壁中间形成的坑洞,更是如一张对着天幕大声嘶吼的大嘴一样,横亘在山峦间,看上去恐怖莫名!
而且这处天坑周围石头的颜色还极为诡异,悉数都是黑的发亮的岩石,看上去更加诡异。而先前风中传出的‘呜呜呜……’的呜咽声,便是风吹过天坑时,所发出的的声响。
只是此时此刻,在天坑周围,却是连个人毛都没有一根!只有空旷无比,如一张嘴般黑魆魆的天坑大洞,而且在这乌云密布,雷鸣电闪的情景下,这天坑的模样看上去更是恐怖无比,就像是一张要把世间一切都吞下去的大嘴!
心惊之下,众人更是忙不迭往后退了几步,生怕风势过大,把他们卷入这万丈深渊中。
“大家不要着急,先休息一晚上,明天肯定就会有人过来的。”眼瞅着一众游客的情绪又有些不对劲起来,卫雀顿时有些着急,在风中扯着嗓子喊道。
但周围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肯听她的话,一个个目光中满是凶戾之色,如果不是碍于林白在侧,这会儿说不好已经把卫雀丢进天坑里去了。
“哎呀……”就在所有人正紧张莫名之时,屈平却是突然哎呦一叫,然后躺倒在了地上,全身上下不断的抽搐不停,双手紧紧攥住自己脖子,似乎马上就要断气了。看到他这模样,舒远马上跪倒在他身畔,疾声呼唤不止,一脸惶急无比的神情。
不错,还知道用点儿计谋,没有明火执仗的过来抢,还不算无脑!看着这俩人的演技,林白暗暗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笑容,然后故作惊讶状,道:“这是怎么了?”
“你快救救屈平吧,他有癫痫症,恐怕是跑了一路,这会儿心情又紧张,发作了。”听到林白这话,舒远神情愈发惶急,对林白恳求不止。
只是这小子的神情虽然惶急,但眼眸深处却满是狡黠的神采,不仅如此,他的两只手更是在隐蔽处,不断的暗暗用力,似乎是在寻找一个更容易发难的位置。
“别去……”卫雀也早发现这俩家伙有些不大对劲,此时听到他们这话,更是觉得事情不对劲。且不说她没有在游客资料上看到过这屈平有癫痫的病症,而且如果真是癫痫病人的话,出门怎么可能会不带药,而且有这病的人,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做探险的活儿。
因为癫痫是一种很突发的疾病,它在发作前也不会有任何征兆,而且这种病大多都是因为过度刺激而导致。如果屈平真有癫痫的话,他怎么可能会选择来神农架,而且要发病的话,也早就该发病了,又怎么会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发病。
“放心吧,有我在,出不了事儿的。”林白闻言后,不以为意一笑,然后缓步向着躺倒在地的屈平望去,意味深长道:“你还别说,这病看起来跟猪油蒙了心倒是真像。”
就在林白即将靠近到屈平,准备弯腰探查的时候,屈平和舒远两人却是突然发难。
屈平眼中陡然露出戾色,抬起双手,向林白手中握着的飞剑夺去;而舒远则是在一侧,抬手向林白猛推过去,想要在屈平夺取飞剑后,将林白推入天坑的万丈深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