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最近很少来了，原来交了新女朋友。”
顾晓楠笑吟吟地开口，把姚莘建从九霄云外拉回现实中。
他冷了脸，反问：“你觉得我们是那种关系吗？”
顾晓楠说：“是不是的，我不知道。但很明显她对你是有意思的。”
“所以我才尴尬啊。”姚莘建说，“她爹还在旁边，而且还是我的老师。我刚才尴尬癌都犯了。”
顾晓楠说：“我以为你开心得傻了呢。”
听见她说这话，姚莘建火气“噌”的上来了，脸色越发黑沉难看，“晓楠，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的。”
那么严肃地澄清……顾晓楠倒有点儿纳闷了。
刚才高明兰那么自然地把自己碗里的食物夹给姚莘建，显然两个人已经非常熟悉了，为什么姚莘建看起来却……却恼羞成怒？
她安静下来，姚莘建也不说话，四目相对。
忽然之间，姚莘建上前一步，拉起了顾晓楠的手。
“喂，你想干什么？！”顾晓楠吓一跳。
但是，姚莘建决心已定，他拉起顾晓楠，要证明什么似的，低头亲了下去。
顾晓楠傻了，脑子一片空白。
（没错，不是那种感觉）
（没错……）
顾晓楠一把推开他，捂着嘴巴，慌乱地说：“姚莘建，你想干嘛？！”
姚莘建看着她，眼神渐渐变得温暖。
嘴角也染上一丝笑意。
顾晓楠浑身不自在，低了头，想走。
“做我女朋友。”姚莘建忽然说。
靠，这画风……
是儿戏？
还是压抑之下的情感？
顾晓楠分不出来，心跳变得非常快。
第一反应，仍然是逃避：“你能不能有诚意一点，突然这样子……耍我呢？”
“不是耍你。”姚莘建说，“做我女朋友。”
顾晓楠看着他，说：“除非你给出合理的理由，哪怕是拿我当幌子之类的，不然你只会得到我一个答案，那就是——‘NOWAY’！”
“好吧，我老实跟你说。高明兰……强吻过我。”
顾晓楠一阵恶心，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漱口。
她把嘴巴里含着的水大声吐进洗手槽内，姚莘建跟了过来。说：“当初我做得比你还过分，我直接……吐了。”
顾晓楠嘴巴湿漉漉地抬起头来：“人家女生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也不知道。我忍到她走了之后再吐的。”姚莘建说，“要不是她亲我这一下，我差点以为自己爱上她了。”
身体很诚实，骗不了人的。
史书记载山阴公主刘楚玉看上了自己的姑父褚渊，把他骗进府中逼迫他以身相许。
褚渊宁死不屈，刘楚玉没有办法，只得放走了他。
姚莘建成了褚渊。
顾晓楠竟然觉得很好笑：“那你是想用我来做挡箭牌？”
“我想她应该做不出当小三这种事。”
“对不起，我拒绝。”
“为什么？”
姚莘建没想到顾晓楠竟然会拒绝自己，这和预料的不大一样，她帮朋友都很爽快的啊！
顾晓楠说：“这是你自己惹回来的烂桃花，应该你自己去解决。我不帮你背锅。”
停了一停，又说：“何况刚才我看出来了，那位大小姐敌视我。”
姚莘建铁青着脸，“你就当帮朋友可以吗？”
“我不是活菩萨，做不到这样。”
从拒绝姚莘建中，顾晓楠感到快感。
看着他越不开心，她越开心。
之前把她冷落的怨怼，好像全都得到了报复！
她把他丢在原地，自己转身走掉了。
之后的下半场，他们两个人也很默契地没有继续谈这件事。
后来大家都喝多了，只剩下姚莘建要开车没有喝酒，把高教授和周小渝等一个一个扛到车上去。
顾晓楠则负责打电话通知沙头村几个人的家里人来接人。
高明兰来到她面前：“小姐姐，我有话想和你说。”
顾晓楠一怔。
今晚这饭，吃着吃着，怎么变味了？
她沉住气把电话打完，收了线，说：“怎么呢？”
“我不知道你和姚莘建是什么关系。不过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因为他是我的男人。”
顾晓楠：“……”
高明兰说：“你说话啊。”
顾晓楠只好说话了：“一个你亲了他他会吐的男人？”
高明兰尖叫：“你说什么？！”
顾晓楠摊手：“我认识了他十几年了，他什么话都跟我说。”
好像被踩中尾巴，高明兰醋意浓浓，瞪着顾晓楠说：“反正不许你惦记他！”
“谈恋爱不是这么谈的。”顾晓楠这会儿根本不生气了，只觉得好笑。
高明兰说：“这个不用你教。他和我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爸爸可以给他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他想要的。而你？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个乡下丫头。”
顾晓楠淡淡地说：“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没有威胁的话，根本不会特意留下来跟我说这些话。”
“你！”
“高小姐，你们该回去了。”
顾晓楠指了指门外，就在刚才高明兰大放厥词时，她已经看到姚莘建上了驾驶座，亮了车灯。
高明兰瞪了她一眼。
“记着我今天跟你说的话！”
这种笑话，顾晓楠转脸就给忘了。
……
第二天，酒醒了的顾金来乐呵呵地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晓楠，西江大学的款子到账了。赶紧出公示，咱们分钱！”
今年村里引进来一个大项目，村民分红史无前例地超过了人均两万元。
其实，原本还应该更多。
如果不是发生了沙洲村横插一杠那事，还能够再加收地租，那么年底分到的数字将要翻一番都不止。
顾晓楠办事效率高，一个小时之后，一份盖了大红钢印的分红通知及后附明细表格就贴在了公示栏门口。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公示栏前面就挤满了人，都来了解这个大家关心了很久的问题——今年自己到底能够在集体里拿到多少钱。
从大家表情来说，多数人都是很满意很开心的。
看到资金来源上“土地管理费”的字样，村民甲忍不住旧事重提：“沙洲村的人真不是东西，横插一杠，不然我们也收收地租，多爽！”
村民乙说：“没关系了，现在有这些就不错了。而且钱还是自己挣比较踏实！”
村民丙插嘴：“对了，土地收归国有的赔偿款呢？怎么还没到账？”
顾晓楠正好来到他们身后，使了个眼色给顾桂顺。
顾桂顺开口解释了：“流程还没走完，明年才会有。反正国家肯定不会拖欠大家啊！”
搭档默契。
顾晓楠背着双手，微笑地走进办公室。
谁说她年轻没能力？
调兵遣将的能力，还是有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