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元，我等你很久了，你该死。今天，我送你上路。”
秦九歌的语气没有波动，这是在陈述。
“夜郎自大的白痴。”虎元报以冷笑和不屑，手中令旗一挥，前方数千卫兵，便进入战斗状态。
“秦九歌，我也很想和你较量，够胆子你过来吧，来取我性命吧。”
“你等着。”
两粒寒光从秦九歌黑色的眼睛射出，在风漫漫的平原上，目标不曾偏离半分。至于虎元身前数千卫兵，已开始行动，步步朝秦九歌推进。
数千虎族强者组成的军阵，一人之力在里面何其渺小。这时候，秦九歌要面对的不是战斗，而是金戈铁马的战场。
男儿气，冲云霄，一人敌百千万，何足道哉！
“杀！”
数千虎族卫兵浩浩荡荡的排列开，同时吼出一声震天彻地的杀音。那杀音一出，万物寂灭，天地只有久久未曾消散的回声四处冲撞。
虎族核心，秦九歌站在西方，虎元位居东方。狂风自西向东吹，竟被那一声充满杀戮的吼音喊得改变了方向，逆转角度朝西吹了回去。
秦九歌面无表情，站在沙梁之上，手中帝锏垂地，有号角声雄浑的从里面传出。
“杀杀！”
上一声杀音震天彻地风逆转，紧接着，数千虎族卫兵朝前整齐跨出几步，喊了第二声。
万米以内，人耳失聪，便觉得眼前天昏地暗，血液要从毛孔挤出来。
站在沙梁上的秦九歌，像定在苍穹之下的天柱，依旧不动不言，好像在俯视这芸芸万千。
虎族卫兵觉得有些心惊，互相看了看，身后的虎元大叫，下令发起攻击。
“杀杀杀！”
三声杀音，绝浮尘，哀地藏，数千虎族成员，一马当先朝矮矮沙梁上的秦九歌冲了来。
这时候，当数千虎族成员发起进攻，秦九歌才终于动了。
在虎元眼中，那西方之天，忽然出现一粒寒光锋锐，眨眼撕裂空间，如惊鸿而至。
狂风暴雨般的杀气乒乒乓乓，几乎凝结成实质，与百人千人所抗衡。
沙梁上的秦九歌俯冲下去，如游龙入苍穹，如狂龙傲四海。飞腾于虚空，乍惊于风云。帝锏一裂，劈山断河，左边一垮，数十卫兵被砸成粉末。
紧接着，右面一扫，严丝合缝的军阵，同样被洞穿开一条口子。不管什么武器什么功法，亦或是什么绝学，敢予阻挡者，统统灭杀。
不灭金身也难以项背，帝锏稍锤，便爆成血雾挥洒。
秦九歌手持帝刹龙锏，身披血衣，面色肃然。收纵之间，他便冲入军阵核心，左右乱打。身边是不断擦过的虎族面孔，接着倒在身后，左右两边各自铺陈尸首狼藉。
碰一碰，断魂；瞧一瞧，裂胆。
法则之下，根本寻觅不出敌手，尽数毙命在秦九歌狂风般的攻势。
虎元大骇，没有料到秦九歌的战斗力，会进展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哪怕是他，也很难在千军万马中，做到进退自如。
无数卫兵冲过去，接着倒在左右两边。
地上铺满了血和碎片，唯有秦九歌踏过的地方，是那么干净，仿佛是人间唯一的路。
自西方杀到东方，秦九歌不曲不改，硬生生走出一条直线，闯入中军。与之对称的，是直线两边僵死的尸首，宛若人间炼狱，修罗战场。
“该死，怎么可能啊。”虎元没了刚才的威风，秦九歌杀了不知多少虎族强者，身上沾满了血。那双眼睛，死死锁定虎元。
“啊！”
军阵溃败了，双方完全不在同个实力阶级。数月前，这帮虎族成员屠戮整个荒源族，也没有这短短几十个呼吸惨叫中，损失得多。
“混账，你们跑了，我怎么办，快点回来！”
看着效忠自己的卫兵开始溃逃，虎元气得大骂，扬起下巴猛吼。一抹寒光穿越时空，从西方洞射来，吓得虎元急忙缩了脖子。
寒光从虎元的耳边削过，把象征虎族的旗帜斩断。众目睽睽之下，那虎族耸立好久好久的恶虎大旗，就轰隆倒塌，成为压垮数千虎族强者最后的稻草。
逃了，溃败了。数千虎族成员，折损大半，才从战场上捡回性命。
一条干净的小路上，两边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冲天的煞气堆成黑雾，浓郁的血腥熏得刚烈的汉子，也不断恶心作呕。
小路上，走出那个血衣修罗，杀神般屹立！
“虎元，死过来！”
在逃跑的人群中，秦九歌发现了虎元的踪迹，脚步猛蹬，飒沓如流星般杀了过去。
虎元混在人群想要蒙混过关，却不想秦九歌如此快的发现了他。虎元现在还不明白，为何对方非要杀自己，难道自己身上，也有能帮他突破实力的宝物？
秦九歌现在的状态，无情脸庞充满了陌生感，铁血的杀气充斥眉宇，吓得虎元尖叫声，跌坐在地几近尿裤。
正待秦九歌要取虎元性命时，千钧一发，熟悉的法则之力再次涌了过来，包围诺大空间。
虚空之内，探出半只苍老的手掌，将秦九歌击飞。
虎族大长老虎莽，万法境二旋强者！
世间万物，修真之道坎坷崎岖，稍有不慎便死在天劫之下。
而万法境，是无数强者追寻的目标，能跨入那步，已是祖坟喷火的好运气。
其实万法境也有强弱之别。
法则之力，分先天、中天、后天三等。至于等级，对应身体五脏，亦有五旋之分。
虎莽，便是万法境二旋存在，掌控的法则更纯熟更强大！
“舅舅，呜呜，救命啊。”虎元语无伦次的哭求，爬跪过去，抱住虎莽的大腿。
秦九歌感觉胸口混闷，退到远处调息好久，才把身体那股不适驱逐。
“秦九歌是吧，侵犯我虎族族地，杀我成员无数，本座必要将你抽魂折磨三千日夜，否则这妖域，我虎族没脸待下去了。”
“老狗，你看看这是什么。”
取出冥海帝令，表面虽经历数十万年的岁月消磨，仍有帝君之韵。
“我乃冥海使者，代冥海大帝执掌冥海，为万妖之王。今日代天赏罚，诛杀虎族以下犯上之辈，有何不可。”
“牙尖嘴利的小子，冥海大帝陨落了几十万年，你吓不住我。本座宣布，你冥海使者的身份不作数。”
“对对对，冥海帝令应该是我的。”虎元拾回些胆气，色厉内茬的说道。
秦九歌不理虎莽的气息，用冥海帝令指着虎元：“虎元，既然你说帝令归你，好，现在帝令在我手中，你可敢从我手中取回去吗？”
“我...”
虎元怂了，他现在还真不敢。
是瞎子也瞧见，秦九歌刚才灭世杀神的模样，自己现在上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有何不敢。小元，过去把帝令取过来，有本座在，倒要看看，那小子敢不敢动你。”
站在旁边威严满目的虎莽，用几分命令的口吻说道。他感悟了法则之力，拿到帝令也无用。倒是秦九歌手中的兵器，他很想要。
刚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虎莽估计，秦九歌手中的神兵，至少是极品灵器。
“我...我不敢。舅舅，舅舅你快杀了那小子吧，东西还不都是我的。”虎元看了看秦九歌那副凶残的模样，怯怯望着帝锏沾血的纹路，摇头说。
“混账！”
发怒的虎莽对虎元极为失望，刚才的战斗，让虎元在族内威信尽失。如果不把威信找回来，心魔滋生，即便拿了帝令，恐怕也难以感悟法则。
“你如此胆怯，如何对得起烈祖威名。有我在，你怕那小子做什么，过去取帝令！畏畏缩缩的，怎么能完成我历代虎族统御天下的心愿。”
“舅舅！”
“不必说了，今日你若是不敢，我告诉你父亲，请他撤掉你的少族长之位。”
没了少族长之位，虎元什么都不是。没奈何，虎元被逼得无路可走，只好向前迈出几步，朝秦九歌靠近。
秦九歌肃然的脸上，忽然有了笑容，吓得虎元顿时停住脚步。又感受到虎莽刀锋般的目光，虎元硬着头皮往前走，祈祷秦九歌是个胆小鬼，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在秦九歌手上，左边是冥海帝令，右边是帝刹帝锏。好比左边是天堂，右边是地狱。虎元稍有差池，少不得身首异处。
虎莽听说秦九歌有空间法宝，担心秦九歌逃走，并没有轻易出招。
其实不杀虎元，秦九歌是不会走的。只不过虎骨去疗伤，有些情况没有说清楚。
方才虎莽现身，留守的两位隐士元老，其实也出关了。
虎莽让他们暗中埋伏，等虎元接触到秦九歌时，秦九歌的戒备肯定是最放松的。
届时三大万法境同时出招，同级高手，也难以抵御。
半步，两步，三步。虎元畏首畏尾，低着头含着胸，努力压制手指的颤抖，朝秦九歌接近。
“秦九歌，你...你不想死吧。只要你敢攻击我，我舅舅就敢弄死你。”虎元不忘威胁，把他舅舅搬出来。
有个万法境的舅舅，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毕竟当今这片天地，所剩的高手本就不多，万法境足以撼动一方乾坤。
“放心，你过来吧，我只想把冥海帝令亲手交给你。如你所说，我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