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者心里，已经给眼前的小子打上大话王的标签。早知道，还不如让西山老鬼弄死他。
“我没有开玩笑，不过我希望得到前辈一个承诺。”
生生无量果的秘密非同小可，除了大长老，秦九歌不敢暴露给任何人。
世人以为自己只有一枚无量果，岂知真相。
“什么承诺？”看见秦九歌脖颈的紫金项圈，老者有所察觉。
再看了看悬在腰间的方壶，老者微眯眼睛，至少他能感应到方壶里不同寻常的波动。
“守护我，在我成长起来之前，我需要前辈的守护。不过时间不多，二十年足够。”
“嗯？”意外于秦九歌的要求，实在前所未闻。
老者低下头，盘膝想了很久，古老的气息苍苍，仿佛秦九歌也年长了几十岁：“老夫申鸿池，你是谁？”
“非人族，非魔族，天地一闲散人，秦九歌。”
“如果可以，或许你能试试。”申鸿池专注着秦九歌的动作，现在，他没有再把秦九歌看做一个普通的闲人。
“当然，尽我所能。”
伸出手掌，秦九歌双手贴在申鸿池伛偻的后背，引导灵台磅礴的木祖生机，灌入对方体内。
天一树是秦九歌的，私人所有，其中蕴含的精华也由秦九歌支配。
几缕清香注入体内，枯竭的血脉泊泊流动，心脏砰砰有力的跳跃起来。
闭目修养的申鸿池满脸不可置信，除非对方是宗师级别的炼药师，且拥有独特天赋，否则他从来没听说有这种神奇的能量。
胸中憋着口气，秦九歌发现天一树很小气，不肯把多余的生命力贡献出来。
因为有树的存在，生机能源源不断的产生，并不像单纯的无量果，会有枯竭的隐患。
既然如此，还不多给我点！
用紫雷逼迫天一树，天一树这才可怜巴巴的抖动树枝，含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属蜡烛不点不亮，最后在秦九歌的胁迫下，树交出了足够的生命精粹。
事毕，秦九歌被天一树加入黑名单，谢绝与这种浪费的家伙沟通。
秦九歌没想到灵台中的树还有这种意识，只得调用先天功法，去滋养它。
“申老，感觉如何？”
“嘶，好强大的生命力，至少可以延续我百年的寿命。不过要想永不堕轮回，必须再次突破我的境界。我感悟千年，略有所得，可以试试。”
担心伤到秦九歌，申鸿池让秦九歌和百花女退到旁边，他则调动法则之力，灌入灵台深处参悟玄机。
“这就是法则之力吗？比凝丹境的金丹大道，强出无数倍。”百花女惊叹，没想到秦九歌那么有本事，能救活寿命将止的万法境巨头。
“哈哈，一般般，其实我只用了我千万修为的小部分。”
“不要脸。”鄙视秦九歌的臭美，百花女道。
磅礴在四周的法则之力渐渐消退，每道都有灭杀九元凝丹境巅峰的能力，可是迟迟不能再进半步。
仿佛，这些法则之力被天命所桎梏，永远被局限在一隅。
“唉。”申鸿池长叹，他感悟的是五行法则，奈何天赋不够，不能开辟至高。
“前辈突破失败了？”
“是啊，可能是我天资不够，坐在这里苦思冥想千余岁，依旧不能再提升自己的修为。”
听见申鸿池说的数字，百花女俏皮动了动莹唇。浩清境巅峰修士，最能活的，也才千岁寿元。
等闲凝丹境，不过两千。
没想到申老这么有毅力，换做秦九歌，除非这里堆满了金山银山还有美女无数。否则千年时光，枯燥能逼疯秦君子，想想都觉得寂灭。
“前辈，恕我直言，你的方法错了。”
要不是顾忌申老的面子，秦九歌早就拽着对方的衣领开炮。
闭死关千年，不就是坐在这里坐了千年，何止是宅，简直是丧心病狂。
像你这样，莫说坐千年，坐万年十万年，屁股坐肿了，境界不能提升很正常。
不是所有人都是五长老，能在撒尿和泥中提升修为，灵霄宗的怪例不能模仿。
“我怎么可能出错。”申鸿池否决，他坐了千年时光，苦思冥想，何止滴水石穿。
冷哼声，秦九歌挺直立足：“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原是臭骨头，如何去苦惑。磨砖不成镜，枯坐不成佛。后天六合有万法千法、人法地法、神法道法。”
“法法通天地，条条贯幽冥。生死哀亡是法，缘起缘灭是法，哭啼呐喊是法，观天相地是法。鸿蒙时，孕阴阳夺造化开五行，清浊之间有生机。因动而活，生命才有，岂有不动之理！”
拥有大自在天性，秦九歌不入心魔，心境无忧，言简意赅而已。迄今为止，先天功法的能力才暴露小部分，带给秦九歌的好处却是无限的。
紫极龙纹和金身诀，带给秦九歌的战斗增幅，哪怕失去帝刹龙锏，也能越级掠阵。
“或许，有些道理，似通非通。”
想过，猜过，悟过，思过，申鸿池满脸肃穆的回答。
把秦九歌看做平辈交往，甚至是朋友。
凡人的根源是什么？是性命！
晨曦微露，天光万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来去循环，雨落溪积；悠悠往复，万世不移。
生，是循环之道，是死亡的开端和本源。如一只铜环，找不到起始和结束。
长生之道，非是永恒，不过是像山中草木，有死亡和新生的交替。
几句交谈，秦九歌没有把申鸿池点透，自己倒是对生命多了许多感悟。气机牵引，冥冥之中，秦九歌的心境又加深几重，精神抵达更深邃的虚空。
闭上眼享受，准备再听秦九歌说几句，申鸿池却没有听见声音。
睁开眼，见秦九歌满脸红润，精神汇聚成天空万千星光，正在凝为天河。
“不好意思呐您咧，晚辈好像气机牵引，有所感悟。您老资质或许是差了点，麻烦挪个地方。”
申鸿池满头黑线，自己身为万法境巨头，明显要比这小子优秀。
难道真是机缘问题，连他都感悟了，自己咋就没有收获呢？
不公平啊！
“不行不行，我已经略有感悟，略有收获了。你再说几句，要是老夫能一鼓作气突破，以后魔族的地盘你横着走都行。”
“晚辈该说的都说了，还能怎么样。”
道这种东西，玄之又玄，秦九歌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自己长得英俊，居然会有感应道的机会。
“你再随便说，放开了说，说什么都行。”
充分表现了万法境海纳百川的胸怀，申鸿池的境界，比什么钱光转轮王，要高得多。
“好吧，我再随便说两句。”
咳嗽几声，秦九歌暂时按住心中的道，言语说：“申老，您今天吃了吗？”
“没。”闭死关千年，上不见日月星，下不见万物人，上哪吃早点。
“看吧，我就说，咱们都是人啊。既然是人，做人就得讲究人道，就必须接地气。喏，我这里还有两个馒头，您老拿着坐一边先啃着吃，别打扰晚辈悟道。”
“说得好，有深度啊。”秦九歌既有延寿的神力，还有看破万象的妙言，哪怕他说阴阳法王是养狗的，申鸿池也会认真记下来。
吞吞巴巴，秦九歌又道：“再者说，我觉得吧，长得帅也是修真之路成功的关键。看见美好的东西，心情自然愉悦了，修炼也会更加顺畅，长得丑的基本脱离了天道。”
聆听秦九歌说道的申老坐蜡了，这小子好不要脸。
现在自己算明白了，什么修真之路海纳百川无欲则刚，全他奶.奶.的是放屁！
有一副厚脸皮，比什么都强，比什么都高。
退几步说，拥有极厚的脸皮，渡劫的时候，还能起到绝缘效果，这才是修真者该具备的成才之器。
无它，灵霄宗大师兄，正好拥有这种极厚的脸皮，目前是天下第一。
君子不会是自私的人，再说申老贵为万法境，难得看得起自己这个凝丹境小子，秦九歌不介意多说几句。
看申老在魔族的地位，想来不低。
以后有他罩着，血苍派不敢轻易上门招惹。
到时候，再立个铁规矩，凡是见到自己的人，都要夸自己长得帅。
有万法境巨头帮自己摇旗呐喊，哪怕真有宋乐之流帅过自己，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也没他容身之地。
“小子还有最后一个故事，讲给您老听吧。”秦九歌说。
肃然起敬，申鸿池盘膝端正坐好，比秦九歌松垮垮的姿势好看太多：“愿闻其详。”
“古时候，在很久很久以前。当然，你就不要较真，问是什么时期了。反正是三荒三古以内，有个叫路人甲的，还有个叫路人丁的。听他们的名字，就很没有存在感。”
“有一天，阳光明媚，路人甲坐在石头上，问路人丁：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默默念了几句，申鸿池豁然贯通。这几句问，包了世间的妙意，足可以见大智慧。这个路人甲的问题如此高深，那路人丁的回答，必然是奥义所在。
竖起手指，秦九歌道：“喏，听了路人甲的问题，路人丁回答：只需抽他扁他、捶他打他、踩他踹他、弄他拍他，一套王八拳之后，你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