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出去，见古城外乱成一团，到处是嘶吼的惨叫和灵气波动。凡凝丹境以下的修士，尽数被砍翻在地上，有些断手残肢还在抽动。
“什么情况？”方云雷大骇，伸出手将个逃命的修士抓过来。
连凝丹境，都在逃命。那家伙几乎吓疯了，瑟瑟发抖的流着鼻涕：“有鬼啊，救命，救命啊！”
“什么鬼不鬼的？”皱眉，秦九歌究问，却见古城外暴土扬长，有大批神秘人杀到。
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族。那堆东西来历古怪，是普通人的身材和高矮。
头顶却长着盘旋的牛角，身上裹着兽皮鱼鳞，腥臭难闻。
牛角怪人的气息也很不寻常，没有灵气波动，看不出修为深浅。
他们身上，还长着鱼鳞一样的角质层，赤脚秃头，有很重的海盐味。
走遍崇灵大陆，人魔妖三族共存，没有哪个种族是这样的异类。
那些牛角怪人比猛虎还凶，抓住修士刨心挖肺，吞噬血肉。
奇怪的是，连凝丹境在他们手中都无法幸免。这些人手中拿着薄如蝉翼的匕首，抓住猎物，不知道发什么魔怔，竟然无人反抗。
“到底是哪来的怪物，太，太吓人了吧，简直和邪修差不多！”死胖子哆嗦两下，像他这种肥中带瘦，鲜美多汁的大丸子，肯定是牛角怪人的首选。
感觉身上赤裸裸的凉快，死胖子冰清玉洁的捂着胸口，又听安阳挠头：“它们数量不少，有几百个。气息古怪，到底是哪钻出来的？”
圣地出身，方云雷阅读过不少，圣殿在三荒三古时期的手札：“这些，应该是通过空间裂缝钻出来的！”
大家目光狠狠看着傻愣的端木宁，都是这家伙惹的事，靠大帝帝威，把封印的空间裂缝给破坏了。
唯独洛辰眼光闪闪，带着几分心虚。
他获得太白极光时，触动了古迹深处的空间稳定。空间裂缝，是在他获取机缘后，才松动的。
只不过,究竟坏在谁手上，现在说不好了。
身为首席弟子，安阳顶着包子脸：“大家先消消火，还是应付外敌好。”
方云雷道：“我记得圣地有手札，说在崇灵大陆以西的西极海，有一帮种族，牛角人头，善在大海横行。莫非，就是我们看见的这些？”
崇灵大陆四面环海，东边为东极，西边为西极，尽是汪洋碧波，水天一色。
“应该是了，我记得这些种族...算了，不说了。”周丹摇头不语，下令弟子备战。
“先不管他们怎么来的，我比较在意让他们怎么没的。方云雷去开启通道，让修为低的先走。其余人和我会会这些牛头再说。”秦九歌磨刀霍霍，哪里能忍。
在场修士应了声，从短暂的惊吓中回神，列好队伍，整齐迎接牛头怪人侵略。事情紧迫，方云雷立马踏入古城深处，防御留给四大宗派和南荒州。
“和我杀！”
举起帝锏，秦九歌翻下十丈高矮的土灰色城墙，奔到平原上，迎头撞见一个凶恶的牛头怪人。那东西来势猛烈，十指和凿子一般，朝秦九歌头颅就挖。
“嘿！”
闭气，秦九歌握住帝锏打向对方。按理说，对方没有不灭金身，帝锏这么一下，足以把他敲得红白飞溅。
谁知牛头怪人抬起硕大的头颅，两只奇异的眼睛如同蛆虫蠕动，散发一种诡异的魔光。
秦九歌双目清澈对上魔光，脑袋突然卡了卡，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嘶！
牛头怪人来得凶猛，伸出十指猛割，能划开等闲凝丹境的皮肉骨骼。
衣服破碎，秦九歌吓得抽回身体，碎烂的布料里，隐隐露出健美的胸膛和琉璃质地的龙纹。
“嗯，好奇异的气息，我似乎在哪见过。”
睡得舒舒服服，器灵从灵台里美梦醒来，就张开嘴叽叽喳喳。帝刹龙锏得到少许恢复，褪去灰黑的表面，有种玉石被敲开石壳的意思。
“好古怪的力量，和它交手的瞬间，我感觉自己被控制了精神。”小心提防怪物，秦九歌招呼众人注意，别阴沟翻船。
“嗯，这些生物，好像是崇灵大陆的原住民。”
器灵没说个清楚，又道：“它们善水，在海洋深处里，有老巢。这种生物不修炼灵气，它们主修精神力攻击，很是诡异。”
“那怎么办？”面对纯粹的精神力，秦九歌还是首次对付。
“你笨笨啊。”调侃句，器灵换个睡觉方式，“你灵台里又没有元神，怕什么。你的精神力和魂魄，都融入天一树了。有大椿树的传承，天一树是天地木之祖，生生不息，怕什么精神力。”
原来如此！咧开嘴角，秦九歌坏笑的勾出贝壳白的牙齿，再次从身后亮出帝锏。试着把天一树在灵台里运转，牛头怪人再想用精神力攻击秦九歌，浑如泥牛入海。
砰。
沉闷一声，牛头怪人倒在尘埃里，被秦九歌打得头颅爆炸。流出并非红色的血液，没有温度。
由于有秦九歌提前探路，凝丹境大能们有了防备，虽然吃了些小亏，倒也先拦住了大部分牛头怪人。只是还有不少冲入古城，再起杀孽。
“剑诛十方魔！”
无相星空剑阵层层扩大，像落入湖水的砂砾荡漾开波纹。十万剑器争相出动，演化杀伐军阵，收割牛头怪人的性命。
牛头怪人的肉身不强，只是极其有韧性。杀了数十怪物，秦九歌被一个金角怪人拦下，气息不亚于五元凝丹境，发出呜呜的吼叫。
“混元陨星辰！”
反手将对方轰杀，倒不是秦九歌实力强大，只是精神力，对他造不成多大影响。洛辰手持太白极光，犹如冥鬼主生死，脚下同样是大片尸体伏倒。
除此之外，众人均受到不小阻力，人族一时陷入危机中。
方云雷正在古城中心开启秘密通道，天晓得牛头怪人来了多少，涌了百余个过来，连雷电要触死都需花些手段。
暗骂句，方云雷被迫中止启动阵法，没想到这些怪物在海里面是弄潮儿，到了陆地也不羞战。
与牛头怪人厮杀，秦九歌灵机一动，想到如何处理太空四方壶中的玉冕。趁着众人围杀怪物，秦九歌把两块玉冕悄悄取出，移花接木弄到了牛头怪人手中。
嘿嘿，哪怕天启门再大的火，只能朝这些大海里来的种族发泄，有什么用处。
打斗间，牛头怪人摧毁秘密通道，阵法破裂，古城失去最大用处。而外界等待弟子出来的宗主们，见阵盘破损，纷纷闹动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攻击阵盘，阻拦他们返回？”钱华大惊，一颗黑心沉入水底。
安德瑞压了压场面：“快点，我们联手，强行破开太荒古迹的大门。晚了，只怕那些小子有性命之忧。”
万雷比较冷静，捋捋山羊胡子：“别着急，我们才凝丹境，实力再强能打开空间？速速差人去请太上先天殿，才是正道。”
“莫慌，老夫来也。”
极魔渊宗主刚说罢，一阵仙音缥缈起，落下凡尘凝霜华。上王城核心，无声无息多出个老头，胡子飘飘如白云，身形削瘦如劲松。
看起不起眼，仿佛一根棍子就能把他打倒。老头身穿麻布袍子，脚跨一双黑布鞋，腰间系着个黄皮龙枝大葫芦，简简单单。
四大宗主见了，不敢大意，急忙束整衣冠：“参见洪殿主！”
太上先天殿，镇压百万年。作为人族的保护神和领袖，太上先天殿的殿主，更是至高无上。
而殿主，都是问鼎至臻的人物！
悠悠苍天，凝丹境为大能，纵横大陆。
而凝丹境之上，除了孤独老死的洞尘境，那感悟法则的万法境，更是巨头一般的地位。
“你们随我进去，看看究竟情况如何。”
在太上先天殿里，洪殿主收到方云雷的求救玉符，顿时感觉不妙。况且他听说，天启门的钱白，也蹊跷陨落了。
随手一道至臻法则，不过蜘蛛网一般，却轻易撕裂空间，那种力量连金丹大道都难以抵抗。洪殿主真身莅临，法则无匹敌对手，波动甚至比阴阳法王和转轮王还强。
古老，强大，恐怖，这就是万法境。
四大宗主应了声，随洪殿主撕开的空间鱼贯而入，之后宗门大长老等人，跟着步伐前进。每个人眼中，都充斥着浓浓的崇拜和羡慕。
万法境，人族至少五百年，没有出个此类境界的巨头了，可以想象其中鲤鱼跃龙门的难度。
“你跑回来干什么？”
绞杀数只牛头怪人，秦九歌浑身沾染冰冷的血液，看见方云雷往自己这边来。他后面，还跟着数百牛头怪人嗷嗷直叫。
“你以为我想？”气不打一处，方云雷瞪眼，“阵法被怪物摧毁了，我只有退回来。”
“谁管你阵法摧毁没有。我是说你逃命的时候，能不能往天启门那边跑？”翻白眼，死道友不死贫道，秦九歌用很恶毒的思想说着。
方云雷不敢说自己是君子，可也干不出这么混账的事：“我看你这边最轻松，当然往你这边跑。休要多说，我已经传递了求救玉符，殿主马上就到。”
“估计太荒古迹的空间裂缝越来越多了，你看看那些牛头怪人，现在至少有上千。我怕人族高手没来，咱们就先交代了。”
先交代？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