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肯定是洛辰！
灵霄宗大师兄，实至名归，不管是从实力还是潜力或者用力程度，洛辰当之无愧。
而自己只是代管的，没什么大用。
刚想善意的对丑陋的单天阳老前辈解释几句，不料单天阳不阴不阳的笑了两声：“好吧，我记住了。徒儿，你记住他了吗？”
单霸刀点点头，碍于五长老在此，没有动手。
“我们走。”冷着面孔，单天阳带着徒弟离开，已经惦记上楚楚可怜的灵霄宗大师兄。
秦九歌的目光很悲愤，看着五长老，心里苦得跟黄莲似的：“五长老，你把我暴露出去，打草惊蛇，再想暗算他们可不容易。”
五长老往嘴里灌了两口酒，醉醺醺的红着耳朵：“我灵霄宗做事，光明正大，暗什么算。再者说了，你那点小阴谋，殊不知单天阳那老不死的，才是真小人。”
“我当然不是小人。”秦九歌一肃脸色，“我是翩翩君子，大家都叫我秦君子。”
“呸。”往地上脏兮兮的吐了口唾沫，五长老不屑的侧着脸，“行了，那个单霸刀，也才半步凝丹境，离真正的凝丹境差得远。”
“才半步凝丹境啊，还敢这么嚣张。”秦九歌喃喃，有个嚣张的小人师傅撑腰，他们两个真是够狂的。
看着单天阳两人走远的影子，秦九歌眼神动了动，忽然想到什么：“五长老，明天最后一轮精英赛，你能不能改动抽签的顺序。”
“你想干什么？”五长老眼里，总是道不清说不明的唏嘘，看似昏昏沉沉，却又比任何人更清醒。
“与其坐以待毙，等着他们发难。不如主动出击，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只要没突破到凝丹境，秦九歌有把握，至少不会输。
半步凝丹境，离真正的凝丹境大能，差了太多太多。
五长老懂了秦九歌的意思，眼里出现几抹欣赏的目光：“你想明天我改动抽签的名额，把你和单霸刀调到一对？”
“嗯，可以吧？”
“当然可以，不过我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五长老歪着肩膀问。
秦九歌脸色再次一肃，很庄重的朝天拱手，器宇轩昂：“单霸刀残害同族修士，为人乖戾孤僻，行事狠辣残忍。我等有正义之胸怀、不屈之精神、刚正风骨之辈，必须予以教训。方才能澄清玉宇，为那些无辜的被害者讨回公道。”
“说人话。”五长老的脸色很不耐烦，看得出，秦九歌要是再不说人话，他会动手抽对方。
届时单天阳看见，肯定会高兴的扑过来，赞美五长老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而陈高端木宁，以及钱白刁乌等，也将拍手称快，有利于人族内部的和谐及安定。
被五长老下过毒手，疯子教训人，是不需要理由。
有时候小小的一个眼神不对付，都可能引发大战。
乖巧的点点头，秦九歌收起那副恶心的大义凛然的面孔，看着单天阳走远，才敢小声说：“单天阳那老狗，调教的弟子肯定会咬人。要是他突破到凝丹境，我还没有突破，肯定打不过。”
“那是自然。”天底下，以浩清境斗凝丹境获胜的，至少上古以后，就没有了。
“所以啊，弟子想着，趁他病要他命。在他没有突破到凝丹境之前，先海扁那个单霸刀一顿，赢面至少比以后大。三荒三古到如今，有弟子这种心思缜密的，只怕不多吧？”秦九歌说了实话。
本来就是，自己又不是主角，当然不指望可以用浩清境打凝丹境。
那叫作死，不叫妖孽。
不过那个单霸刀，现在卡在半步凝丹境。在自己面前，就由不得他放肆。
至少和他对拼，秦九歌有一定把握。
“嗯。”走过来，五长老在秦九歌耳边悄悄说，“你无耻的模样，很有你师傅当年的风采。”
“五长老，祸从口出啊。”秦九歌慎重道。
五长老一回身，冷冷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传到我师兄耳朵里，必定要你人头落地。”
“要是你自己喝醉了，把这话抖落给我师傅怎么办？”秦九歌委屈的捂着头。
“一样要你人头落地！”
秦九歌五体投地，心比大地，占据高地：“五长老处事公平公正，犹如大道圣祖，继往开来。春华秋实，从未错断，令弟子佩服万分。”
又道：“请五长老放心，弟子单身二十年，自练麒麟臂。动时开天地，握时湮阴阳。莫说那单霸刀只是一只手，哪怕两只手，扳手腕他也不是弟子的对手。”
五长老犹如闻见花香，摇头晃脑：“很好很好。”
凑过来，秦九歌小心问：“五长老，您看看您有几百上千年的功力。不如醍醐灌顶，给我个八十一百年的，我和单霸刀打起来，也更轻松。”
“白痴，哪有那种东西。要真是有，那些大帝王者，自三荒三古消失陨落，传承就不至于断绝了。”
大失所望，秦九歌撇嘴。原来所谓醍醐灌顶几百年的功力，一朝变成万法境老怪，都是假的啊。修真贵在日积月累，滴水石穿，没有捷径的说法。
即便有，那也不是给秦九歌开的。
“那绝世秘籍呢？奇珍异宝呢？武器怪术呢？”
“没有。”简洁回答，五长老用手指剔牙，“真想要，太荒古迹里多得是。从三荒三古到如今，人族至少七成的强者，坐化其中。大帝和君王都有不少，就看你的机缘了。”
“哦。”没从抠门的五长老手里要到东西，秦九歌灰溜溜的走了。
崇灵大陆自灵祖从天外降临，传到现在，修真文明已经延续百万年，分为三荒三古六个时期。从太荒开始到上古结束，这百万年里，天才妖孽如过江之鲫。
大帝王者的风采，也代代盛开绽放，传承有序。
直到上古末期，方才凋敝，崇灵大陆最繁华的修真时代匆匆落幕。
那是一段年湮世远的历史，唯有从远古的古迹或法殿中，才能找到些许端倪。自从上古之后，天地再也没有出世过帝王，哪怕王者。
玄升求法的修真大道，似乎被堵塞了，令崇灵大陆犹如一朵被斩掉根须的鲜花。
看似鲜艳如火，实则在慢慢凋零，渐渐枯萎。
夜晚，繁星皓月，尽在云海波涛中穿梭前行。
时光沉淀，天梦如水，荡漾在宇宙最深处的银河里，轻柔的点缀无暇的明空。
秦九歌坐在房间，全神贯注，目睹着夜晚到来。
今晚，他得摩拳擦掌，认真修行，以便明天对战单霸刀。
要是输了，大长老脸上，肯定没有光彩。
指不定，以单霸刀像他师傅的心狠手辣，会把秦九歌也变成独臂刀王。
半步凝丹境，是修成金丹大道下，第一境界。单霸刀能在秦九歌同龄的年纪，把修为淬炼得如此高超，说明，秦九歌的天赋不行？
本来紧闭房门，准备决战前的最后突破。谁知，房门在外，被人轻轻扣响。
动了动浓郁的黑眉，秦九歌不耐烦的睁开眸子，将盘膝的腿松开：“谁啊，不知道我在修炼吗？要是明天我被单霸刀变成独臂刀王，先弄死你！”
听见大师兄愤怒的诅咒，门口的抠门声戛然而止。
过了片刻，却好响不响的又敲了起来。
“怎么回事？”不耐烦，秦九歌对着门口高声。
死胖子站在外面，很踌躇，双手在腹下搅成麻花：“大师兄，有饭局，问你去不去。”
“怎么，宋乐请客？”秦九歌的眼睛豁然炯炯有神了，坐在房间内冥想的宋乐，猛的打了几个喷嚏。
摇摇头，死胖子把大门口堵住，胸前洪波涌起：“不是，有个叫端木宁的，自称皇焰谷亲传弟子。说要在上王城最贵的酒楼，邀请你吃饭。”
端木宁？对阿猫阿狗的名字，秦九歌记不住，隐隐听安阳提起过。作为皇焰谷当之无愧的大师兄，那个端木宁，才二元凝丹境罢了。
论实力论潜力，都不是安阳的对手。
听安阳说，这个端木宁的脑袋被门夹过，有轻微的自虐倾向，居然喜欢安汀兰那个小辣椒。
“对方请我吃饭？”陡然提高几个音调，秦九歌吃惊，“还是最贵的酒楼？”
颤巍巍点点头，死胖子表示认可，否则他也不敢来打扰大师兄。
有冤大头免费的、并且昂贵奢华的、宴请师兄，不去白不去。
想起在宣武城狮子楼的遭遇，秦九歌本想严词拒绝。
又想，自己在上王城里，除了钱白那种无法无天的白痴人物，端木宁是绝对不敢杀伤自己的。
不然，光是五长老和安阳，够他喝几壶的。
既然如此，去去倒是无妨。
想通了这点，秦九歌立马从床上蹦起来，把裤腰带放松了三圈，又换了件宽松的衣袍：“打枪的不要，你跟我悄悄去饭店。”
急忙应了声，死胖子开心的笑了。跟着大师兄，有肉吃！
二人前后出了院子，均活动开手脚，跃跃欲试。
片刻，秦九歌在死胖子的接引下，到了上王城最贵的酒楼，果然气派华丽。
光是那地砖，光是那墙壁，便五光十色，充满了富丽堂皇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