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确实不能再拖了,不过这件事情我还没有与他们说,也不知道贺世子会不会……”游京墨多少有些忌讳贺成毅今天早上的态度,但是为了方舒瑶,他可以选择既往不咎,不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要仔细说清楚,一旦有什么分歧,他必须与贺成毅说清楚。
说句实话,他与贺成毅交情一般,如果不是看在季承煜和方舒瑶的面子上,他根本不会拦下这个麻烦,与季承煜商量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山洞,贺成毅正在给季梦梦喂水,方舒瑶坐在一旁低头沉思。见他们进来,两人吵这边看过来,季承煜看了游京墨一眼,游京墨思量之后主动开口,“贺世子,我医术有限,最近这段时间也已经竭尽全力了,事到如今,梦梦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带她去找我师叔。你可以考虑一下,若是你有什么意见……”
“你师叔?是不是找到你师叔梦梦就有救了?”贺成毅下意识询问,游京墨虽然觉得师叔确实可以救梦梦的,但是他也不想将话说的太死,贺成毅现在已经是一根绷紧的弦了,出不得一点意外,若是此次空跑一趟,他一定会承受不住的。思量之后,游京墨斟酌开口,“只是多了一丝希望,至于能不能彻底治好,我也不太清楚。”
“你都不清楚,又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贺成毅也知道游京墨是好心,可是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之后,他真的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打击了,他如今只有一个愿望,一个目标,那便是季梦梦可以活着,好好的活着,但是现实却一再同他开玩笑,像是不折磨他便不肯罢休一般。
“对不起,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贺成毅蹲下身子拉过季梦梦的手,无奈又无力的看着前面。方舒瑶有些不忍,但是还是劝道,“成毅,如今我们已经走到死胡同了,没有退路,若是去,梦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我们若是不去……梦梦怕是真的没救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只想让她好好的活着。无灾无难,哪怕一无所有,只要她能陪在我身边,我便没有任何遗憾了。”贺成毅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连这么小的愿望老天爷都不愿意成全他。或者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吧,因为他之前的人生太过顺遂,所以才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的给他磨难,如今,他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是不是也该遇到结尾了?
几人默不作声,好半天,季承煜叹了一口气,“成毅,我们大家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要想好了,若是你真的不愿意,你或许连最后一丝机会都错过了。去了,虽然不能保证什么,但是不去,咱们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季承煜也劝道。贺成毅如何不知道,去和不去的差别,但是如今父王和母妃被关在大理寺,他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若是他们出了事情,他到时候怕是都不能及时出现,如此一来……
“你是在担心你的家人?”方舒瑶最先看出异样,“成毅,相信季承煜,他留下,我陪你一块去。只要有他在,王爷和王妃一定会没事的。”贺成毅猛地抬起头,双眼直直的盯着季承煜,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确定的询问,“真的,大哥,你真的留下来不与我们一块去找师叔?”
“如今皇上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朝廷看似没有异样,其实内里已经摇摇晃晃了,我必须留下来,稳定局势,坚持等你们找到解药,回来救皇上。”季承煜早就想好了,只是还没有与他们提,没想到方舒瑶竟然猜到了,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担忧,贺成毅同意之后,季承煜走到方舒瑶跟前,“同我出去一趟吧。”
“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方舒瑶不想与季承煜单独谈,或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季承煜见状,心里苦涩,却一脸坚持,“瑶瑶,若是你们明天便离开,今晚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单独相处,你真的不想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方舒瑶顿时为难了,她确实生气,但是一想到这一走他们又要许久不能见面,再想到,京城还有一个女子对他虎视眈眈,方舒瑶就止不住的担心,可是一想到这份担心都是因为他,心里又止不住的气愤,“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做什么非要去外面。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非要去外面说?”
“娘子若是想在这里说也无妨。”季承煜知道她是在介意李明月的事情,耐心的往前走了两步,与她面对面站住,一字一句开口,“娘子可是在介意李明月的事情,如果是,娘子大可不必,李明月是左将军的表妹,不过是来京城游玩月余便会离开。”见她不吭声,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明日我可以亲自带她过来见你。这样你可相信。”
“你对她是没有别的心思,可是她对你呢?”方舒瑶其实最在乎的是李明月看季承煜的眼神,季承煜那么聪明,李明月的眼神又那般炽热,他怎么可能丝毫看不出来,或许,他不是没有看出来,不过是故意忽略罢了,只要一想到这个,方舒瑶就止不住的生气。“你向来聪慧,难道看不出她对你的心思?”原本方舒瑶不想说的,但是见他故意装傻,越发不高兴了。
季承煜无奈的笑笑,拉过她的手继续说道,“娘子说的没错,我确实知道她对我的心思,但是那又如何,世上女子千千万万,但是在我心里,谁都灭有办法与娘子相比,即便她长得多好,家世多好,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她都不是娘子,我便不会多看一眼,另外,我之所以不戳破这层关系,不过是因为左将军的面子罢了。但是娘子若是不开心,我也可以早些将她送走。”
“不用了,只要你说,我便相信你。”如果可以,方舒瑶恨不得李明月立刻离开京城,但是她心里清楚,李明月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京城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她若是不问青红皂白坏了季承煜的事情,她一定会懊悔的,左右月余,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娘子不用勉强,若是不愿意,我可以重新部署的。”其实,在陈成文死了之后,他带回来的这些人已经没有用了,不过是担心皇上发现异样,故意拖着没有让她们离开罢了。但是为了娘子,他愿意冒这个险。
“罢了,我相信你,不过,我们离开之后,你切莫忘记你与我的承诺,你可别忘了蓝彩依的事情,上次的教训太过刻骨铭心,我不想再来一次了。”想到蓝彩依,方舒瑶就像是看到了一场噩梦一般,即便她再坚强,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想再重来一遍。别说方舒瑶,季承煜到现在也心有余悸,闻言,连忙点点头,“娘子说的是,我会小心谨慎的。”
几人商量好了离开京城的事情,眼看着天色渐亮,季承煜一个人偷偷回了方府。天亮之后,穿戴整齐去了皇宫。却没想到一进宫就听说皇上昏迷的事情,想到季梦梦,脸色微变,“皇上现在情况如何,太医院的人呢,可在寝殿内?”
“昨天晚上太医院的太医就都过去了,但是一个晚上了,皇上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太监说完看了一眼四周,担心被人发现,拿了银子一路小跑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