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是谁？！”
何成被司寇翎那一下几乎甩懵了，反应了一会才跳起来拽住司寇翎的衣领质问。
“毛都没长齐，还他妈学人英雄救美？”
“放手。”司寇翎好脾气的说。
“你说什么？”何成看他的目光仿佛他在开玩笑。
“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动粗了。”司寇翎一副和何成打商量的语气。
程小言看着他俩你来我往，表情和何成差不多。
动粗？他刚才不是就动过粗了吗？
“你在耍我吗？”何成问：“你知不知道我舅舅是谁？”
“你都不知道你舅舅是谁我怎么知道呢？”司寇翎看何成的表情宛如在看智障。
“我告诉你，我舅舅是公安局局长！我现在就去验伤，你等着瞧吧！”一腔怨气被对方无辜的表情和抢白弄得无处可法，何成咬了咬牙，撂下狠话。
“你这点伤就算去医院连片子人家都不会给你拍的。”司寇翎说。
“你说什么？”何成的反问还没结束，领带就再次被对方拽住，他骇了一跳，连忙挣扎，万万没想到司寇翎会听到他家的背景后再次对他动手。
“你想告我，总得有‘证据’，跟我来。”司寇翎二话不说扯着何成的领带就把他往自己的车那边带。
看他那架势，完全就是想再在何成身上制造点伤，让他多搜集点“证据”。
程小言完全看懵了。
在她心里温和亲切的司寇翎原来是这么暴力的吗？他就真的不怕何成找他的麻烦？
“喂--”她连忙追过去，紧张的揪住了司寇翎的袖子。
“怎么？我做错了？”司寇翎冷眼看她。
这是他们再一次离得这么近。
这么近的距离，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眼中变化的每一个微小的情绪。
她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眉毛是那样英挺，眼神是那样锋利，他紧抿唇角的样子，神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严酷。
明明是这样的他，她曾经怎么会觉得他温柔呢？
程小言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但嘴里仍坚持的小小声的说：
“为这样的人不值得。”
“不值得？”司寇翎反问。
“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毕竟才回来没多久……”
司寇翎闻言笑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让人想到暖阳。
“让他尽管告去。”司寇翎看了一眼何成故作冷静的脸，轻笑，“我倒想看看，我和他究竟谁会去法院。”
“算了吧……”程小言又揪了揪他的袖子。
“既然你坚持，那好吧。”司寇翎松开了何成的领带，看对方又惊又怒又不敢上前的样子，心情很好的说：“告诉你舅舅，我姓司寇。”
“我管你姓什么？！”何成硬撑着一口气，眼神里却多了一分惊疑，“有种告诉我全名！”
“哦，失礼。”司寇翎从名片夹里拿出一张名片，准确的插到何成胸前的口袋里，“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这张名片上是我的私人电话。”
何成的态度依然不曾放松，但气息明显弱势了一些，他又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狠话，才把领带整理好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等何成的车消失在自己的小区门口，周边暗搓搓围观的人也散了一些，程小言才鼓足勇气看向司寇翎。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有点发憷，可能是今天司寇翎给她的感觉太陌生了吧？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司寇翎率先打破沉默。
她能拒绝吗？
程小言转了转眼珠，开始想拒绝的话。
“我不介意给你的家人打电话，告诉她我是你的领导。”
言下之意，你跟你家人说你出差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走吧……去附近的咖啡厅可好？”程小言怂了。
她不怕她家老妈知道她辞职，但她怕她家老妈知道她不在文讯呆的理由。
司寇翎能说会道的，鬼知道他会怎么忽悠她家那个做全职妈妈多年丝毫不懂职场残酷的活宝。
“乐意之至。”达成目的的司寇翎微微一笑，示意程小言在前面带路。
上午十点多的咖啡厅还没有多少人，程小言领着司寇翎上了二楼，坐在她平常坐的最后面靠窗的位置，给他们一人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因为人少，所以咖啡上的很快，程小言无意识的用小勺搅拌着热咖啡，想着司寇翎会和她说什么。
他一定不是无意间去了她家，估计他和何成的目的一样，只是想着在她家门口会等到她出现。
但他会和她说什么呢？她以为，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该随着她的离职结束了。
“说你交男朋友快结婚的人不是我。”
这次，还是司寇翎先打破了沉默。
“我不知道公司里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流言，但那天在酒店碰到你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人误会。”
原来是这样。
程小言释然的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这样。
其实那天以后她也想过，司寇翎再过分，也不会在公司里大张旗鼓的说员工的八卦，先不说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只单从他喜欢背地里整人的手段，也该知道他有多在意他表面上的“男神光环”。
让他像女人一样碎嘴去八卦，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整人，他不屑去做。
可她该说的话说了，不该说的话也说了，他们之间的过节也不会因为一个误会结束，就所幸破罐破摔，只望彼此再不往来。
她转了转捏在手中的勺子，想了想才开口。
“我知道了，但我不会道歉。”
对，她不会道歉。
尽管有误会，可她和司寇翎的过节不会消失。
而司寇翎对她的所作所为，比她对他的误会更过分千百倍。
“我也没让你道歉，只是想把话说清楚，至于你这个月的工资，在核对绩效的时候我会让财务部跟你结算清楚的。”司寇翎说。
“哦，谢谢。”得罪了老板还能有工资，这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我是说，你想好应聘的公司了吗？”司寇翎漫不经心的问。
“没有。”
就算有也不会告诉你。
程小言在心里补了一句。
司寇翎这么小肚鸡肠，鬼知道他心里还打着什么小算盘，万一这人的无聊劲儿上来了再整她怎么办？
“我朋友的公司最近有个空缺，是文秘，你有没有兴趣？”
程小言闻言看向他。
司寇翎此时也正在看她，他的神情格外认真。
看着他那认真的眼神，程小言却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哇，司寇翎这个人真是不按牌理出牌，他竟然要把她介绍到自己朋友的公司，这到底是心里对她有愧……哦不不不，如果真的有愧，他就不会耍她那么久了！
那么就是……密切注意自己讨厌的人的动态，继续整她？
程小言突然想到纪风雅对司寇翎的评价--
“你们老板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所以，鬼知道一个无聊的人还会做出什么无聊事！
“不必了。”她小心翼翼的回道：“我的专业不行，恐怕胜任不了这个职位，所以只打算找一份普通的工作。”
她用这个理由拒绝也没错哦？说她不够专业还是司寇翎当初对她的评价呢！
“那好吧，希望你能找到满意的工作。”司寇翎也没强求，听他那无所谓的语气，倒像是他提起让程小言去他朋友那里工作只是一句客套话。
听了他的回答，程小言一方面松了一口气，一方面又有些气愤。
司寇翎果然是一个虚伪的人，他根本也没诚心给她介绍工作！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想欠着他的人情。
他们之间只要有怨就好了，如果再多点别的只会牵扯不清，而她，已经不想再和司寇翎有任何接触了。
这段糟糕的感情，只会成为她不愿想起的回忆。
“我该回去了。”
该说的话说完了，程小言也不想再和司寇翎继续客套下去，她站起来，招服务员结账。
“我来吧。”司寇翎绅士的结了账，和程小言一前一后的下楼。
到了门口，程小言仿佛躲避瘟神一样迅速向司寇翎道别：
“司寇先生，再见！”
“……再见。”
司寇翎低声回，结果，那个被他说了再见的人根本没有等得及他的回复，已经一溜烟的溜回她居住的小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