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店小二连忙下去让人拿酒上来。
这公子哥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来这酒楼却只喝茶不喝酒,他倒是纳闷了许久。
眼下人家一要就是两坛酒,当真是赚大发了。
暗锋担忧的看了眼自家公子道:“公子,这两坛酒太多了。”
要知道,这酒楼的酒都是极烈的,就这般要两坛,只怕是喝完一坛就倒了。
“废话少说,今日你若是要陪我,那就坐下,若是不陪,就站在一旁看着我喝。”章弦筠冷不防的瞪了暗锋一眼,随后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
他已经不知有多久没喝过酒了,但是今日的他就是想尝尝。
这些日子,他日日看着童芊,心下也越发确定自己心中的人就是童芊。
可就是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十分痛苦。
他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那么就注定了从今往后他要痛苦。
可是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自己!
“公子。”暗锋喊了一声,但是到底却不能劝些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公子会陷的这般的深。
昨日丞相府来了书信,说是丞相已经知道公子偷偷跟着童芊来了岭东镇一事,因而要求他快些回京。
他虽是个暗卫但是却也知道,公子这番喜欢上了一个错的人。
很快店小二便将两坛酒抬了上来,脸上带着笑道:“两位客官请慢用。”
这青天白日的饮酒可当着是稀奇,但是看在人家是个有钱的公子的份上,便是再稀奇也无妨。
暗锋自然是不敢坐下同章弦筠一道喝的,因而便站在一旁,这样即便是他喝醉了,自己还能将他带回去。
章弦筠便这样一碗接着一碗的喝,外头的日头也很快的暗了下来。
眼看着两坛酒见了底,章弦筠正准备再叫一坛,却被暗锋急忙拦下。
他已经喝了两坛酒了,再喝下去那可就不是醉不醉的事情了,那只怕是要喝出问题的。
被拦下的章弦筠奋力的想要推开暗锋,但是很快便软软的倒了下来。
暗锋无法,只能将银子放在桌上,随后扶起章弦筠便往柳员外府走去。
好在他到底是有力气的,扛起一个章弦筠倒是不成问题。
到了员外府,很快门口的小厮便看到了醉成一滩泥的章弦筠,于是连忙上前帮忙。
柳员外正巧同童芊商酌饭馆一事,却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于是两人便出门去看了看,却不想见到烂醉如泥的章弦筠。
“这是怎么回事啊?”童芊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两步。
在她印象里,这章弦筠虽然是世人说的纨绔子弟,性子也着实是让人讨厌,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
暗锋见到童芊当下便说道:“公子今日心情有些不好,于是便喝了些酒。”
“那得是喝了多少才能喝成这样啊!”童芊摇了摇头,随后指挥起了小厮,“你们几个把他给抬屋里去,我去弄些醒酒汤来。”
这眼瞧着天色都这么暗了,劳烦厨娘也不好,只能她自己动手弄些醒酒汤了。
不过看在他解决了守海的这个问题,她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待到她到了章弦筠的屋前的时候,暗锋正守在外面,见童芊来了连忙喊道:“童芊姑娘。”
“你在这正好,我煮了些醒酒汤,你拿去给他喝了吧。”童芊说着便将手中的醒酒汤递了过去。
见状,暗锋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童芊不解,手伸了许久都没人接过去,当下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童芊姑娘,不若你去喂公子吧。”暗锋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若童芊姑娘觉着不合适,便找他人来吧。”
其实这般倒是当真不合适,童芊到底是同纪修平在一起的。
可是眼下这再找人也麻烦了些。
如此,童芊只能摇了摇头道:“算了,便我喂吧,好歹他帮过我那么多。”
闻言,暗锋心下松了口气,但是嘴角却带了一抹苦笑。
想来,他也就只能帮公子到这一步了。
这今后的路还长着,他也无法做些什么。
刚走进屋子,童芊便看到躺在床上的章弦筠。
喝醉了的他倒是格外的安静,丝毫没了往日那欠扁的模样。
童芊缓缓的走近,将汤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后将章弦筠给扶了起来。
待到将他固定再一个位置后,童芊这才将醒酒汤端了起来,微微吹过之后拿着勺子一勺勺的往章弦筠的嘴边递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的关系,眼下的章弦筠格外的听话,汤勺到了嘴边他便含下,丝毫不抗拒。
一碗醒酒汤很快见了底,童芊的心下也叹了口气,当下便将他扶着又躺了下来。
正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一把拉住,章弦筠的嘴中喃喃道:“别走。”
闻言,童芊回过头试图想要挣脱出来,但是却完全无法挣脱。
“求你,别走。”章弦筠轻声说了一句,当下让童芊愣住。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当下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她终究是心软了,从不远处拿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了一旁,轻声道:“我不走。”
她曾听说过,他自幼失去了母亲,父亲虽宠爱他但却常年忙于公务,因而他便自小纨绔。
想来,他应当也不是他表面上想要这般的吧,他心中必然也是有诸多苦楚的。
这般想着,童芊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没有那般讨厌了。
仔细看看还能发觉他隐约的有些帅气,难怪京城的女子也颇为喜欢他。
“不要离开我。”睡梦中的章弦筠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童芊有些心疼,当下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的说道:“好好好,放心吧,不会离开你。”
听到这样的安慰,章弦筠突然安静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嘴角还换换的扬起了笑意。
童芊轻声笑了一下,心道若是他能一直这般的乖巧当有多好,这样她也用不着总生他的气了。
不过说来奇怪,他来了岭东镇后似乎听话了不少,也没那么欠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