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思考的时候。
梁华忽然说:“林誊同学,看了名单吗,上面有没有俱乐部的人啊?”
挑衅?!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公然对我发起挑衅,这时候,会议室里所有的眼睛都望向了我,等待我的回答。
梁华和于枫算是硬碰硬碰上了,但这次开会,梁华却突然向我发难,我实在是没有做好准备。
“林誊同学,那名单上有俱乐部的人吗?”
不过,人在逼急了的时候脑子都转地很快,何况这段时间我经历的类似事件早都可以写成一本经验书了,我盯着梁华,一会儿才说:“学长,这里的确有我们的人,不过,你真的能确定,这里没有社联的人,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
梁华皱了皱眉,说:“当然没有。”
我说:“那学长能保证这些人从来没有和社联内部的人员接触过吗?”
梁华笑了一下,不说话。
我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件事闹得那么大,涉及那么多人,总要严查才行。难保社联内部本生就存在一些不和谐因素吧?”
我知道我这句话肯定会引起学监会和校会那边人的附和,他们这时候被梁华压制,肯定一旦有人说一句对他们有利的话,就会死死抓住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果然,虽然于枫自己并没有开口,但是她身边的另外一个小姑娘却按捺不住了,我估计这个应该是于枫培养的部长之类的角色,不过看起来年龄确实有点小,她说:“对啊,社联那边,真的就能完全撇清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说了算,我们完全没有知悉权,还不是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看见于枫立刻按了按那女生的手臂,似乎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了。
梁华看着校学生会的几个“代表”,说:“我可没有那方面意思,我只是给你们名单,让各位从自己的组织里剔除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害群之马而已。”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必要给梁华什么好脸色看了,现在他处处给我下马威,应该是太过于自信的缘故,不过,我也相信他是个很小心的人,绝对不至于随随便便就丢掉了原来的那种平静和淡定,我说:“梁华学长,既然如此,那你忽然问我哪个问题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梁华说:“那道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要好好看好自己管理的机构罢了。”
我说:“那谢谢梁华学长的厚爱了,也许我年纪的确是小了一点,让您操心了。”
的确,在场只有我一个人是大二的,其他组织的“一把手”都是大三甚至即将要离校的大四学长学姐。
梁华没再多说什么,不过我总算是逃过一劫。
逃过了他的诋毁之后,我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我感觉身边有人在对我窃窃私语。直到开完会回去的路上,胖子翔哥对我说了一句:“不错啊,小子,社联主席特别关心啊。”
我才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梁华刚才问我话其实是有意给我下了一个无论怎么样都会落进去的套。之前梁华已经在各种公共场合表示过他看好我之类的。再者梁华早就费尽心思让我身边的人都不信任我了。这一次,当他问我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如果完全跟他表现出对立来的话,那么肯定会有人想我是不是做贼心虚,是不是煽动者就是我安排的。
而如果我表现出的是畏惧、逢迎或者什么,那些原本就觉得我是梁华“走狗”的人,则更会不信任我,认为我彻头彻尾就是第二个天哥。
我很庆幸的一点是当时我还算理智,对梁华的态度不卑不亢,这么一来其实他那句问话并没有达到最好的效果。为此,他在最后补了一句,说是关心我如何如何,这一句其实也是在传递给某些人一个信息,那就是我和他终究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虽然明眼人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和梁华关系的微妙,但是,阴谋论者,很可能还是认为我和梁华是沆瀣一气的,梁华只是假装对我发难,实际上是在演一出周瑜打黄盖的戏码。
而这种人恰恰就是我舍友胖子翔哥,他脑子就喜欢绕来绕去,把很多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从他刚才对我说的那句话来看,应该也是这样没错。
TMD这个死胖子每天不运动窝在宿舍光用大脑了吧。
不过,我隐隐可以猜到,梁华是非常希望分化我和胖子翔哥的,因为司马天翔是我们宿舍对他威胁最大的人,只要我和他关系不和,梁华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各个击破。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要忍着恶心去拉拢拉拢司马天翔才行。
不过这事儿也不是说干就干,我得给自己一个心理准备。因为自从被他算计之后,我已经各种看见他就恶心了,这种恶心是发自内心深处而且很难消除的,我要请他吃饭什么之类的,首先得尽量克制这种对他的成见,要不然可能谈不了几句又要吵起来。
看来六月份果然不是个好过的月份,都要考试了,没想到还会出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回到宿舍之后,我大概给自己列了个计划表,打算把事情一件件完成。
首先是工作室这个学期各项课程的收尾工作和老师课时费的结算,这个时候,社团活动已经开始渐渐停止了,学生们都开始备考了。
话说,大学的备考是相当重要的,因为许多大学生往往一个学期下来根本没怎么听课,甚至没怎么去上课,所以这段时间很关键,背重点,偷答案,突击复习,临时抱佛脚,什么都得来。
这段时间也是学校图书馆最拥挤的时候,为了图书馆占座同学们甚至可以同室操戈。
原本图书馆高层的一些书架后也成了学生们学习的好地方,以前这里明明是用来打野战的。
我也不知道那帮娃儿坐在那里学习的时候会不会闻到空气里一层淡淡的“生命气息”。
我原本还想在图书馆里泡一泡,好平静一下心情,这是我一贯来的习惯,但是事与愿违,我跑过去的时候发现图书馆人满为患,看了空调比平时没开还热,同学们一边擦汗一边奋笔疾书。
我顿时绝对这地方其实是炼狱。
也觉得,可能是我开自习室门的方法不太对。
于是我退了出去,跑去了工作室办公室。
对了,叶子的摄影作品,在国家级比赛里并没有拿到很好的名次,只是拿了优秀奖。
不过,这个作品在省里的名次已经很前了,所以省里有一个摄影协会想要招她“入伙”
——好吧,这个词可能有点不大对劲。
那是一个有点盈利性质的协会,背后也有大公司的支持,所以入会并不容易,和她同期的还有三个人,但那里只招两个,这意味着又一轮的竞争开始了,为了这些,这段时间她又不在学校,不是在外边跑来跑去摄影、取景或者拜访名家名人,就是窝在工作室里各种学习。
那个办公室现在俨然成了我们存放文件的地方和我们的自习室,尤其是在乔冉不管事之后。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时候的工作室运作,完全是我和叶子两个人在扛着的,叶子本生就很忙,还要时常接待一些商家或者学生咨询之类的,而我就更不用说了,为了这里,为了俱乐部,当然也为了期末考,每天白天奔波晚上睡不着,基本上老几岁的节奏。
来到工作室的时候,毫无意外的,叶子也呆在这儿,我没跟她说什么,直接在她背后的沙发上坐着看书,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平时你不烧香,现在来抱佛脚,哎,没用啦没用啦,你还是去帮任课老师提鞋吧。”
我撇了她一眼,说:“你要不要这么损,这种时候就别诅咒我了,是不是我一生气你又要说你是在逗我开心?”
叶子说:“我本来就是逗你开心啊。”她伸了个懒腰,穿着单薄上衣的她,在拉直身子的情况下显得更加的……平了。
我说:“你就别做这种动作了,越拉越平。”
叶子说:“胡说,我告诉你,我最近好像二次发育了,bra都变得紧了一点。”
我差点要噗一声笑出来,还好我没喝水,要不肯定被呛死,我说:“你得了吧,你是坐太久,变肥了!”
叶子捏了捏自己根本就没什么肉的肚子,说:“有么,哪里有……哼,就是不明显吧。等我哪天长大了……”
我说:“没希望了,除非找个人来帮你按摩一下。”
叶子说:“呸,我每天自己都按摩的。”
我又要翻白眼了,不过她这个时候这种说法居然让我有那么一点想入非非的感觉,虽然也飞不到哪儿去,最多飞出个飞机场来……
叶子说:“行了,不和你讨论这么猥琐的话题……跟你说件事啊,明天凌翎和那个思哲小混蛋就高考完了,你记不记得他们说过高考之后会过来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