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有钱?”
叶子说:“不是还有大家吗?就算大家不愿意,我出也可以。”
我说:“你……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啊,你花钱还真的是不眨眼的。”
叶子说:“那也得看花在哪里吧,该花的钱总还是要花的,不过,你也别不相信白龙了,白龙毕竟也跟我们共患难过的。”
也不知道是我乌鸦嘴,还是老天爱开玩笑。我最担心的事情,居然很快就发生了。
白龙宣布退出工作室,是在开学后的第三天,那天新生还在军训,汪忆帆累了个半死走进宿舍来,几乎摊在桌上。
但还没等汪忆帆抱怨军训的无奈,白龙就先宣布了他那个令人发指的消息。
他对我和汪忆帆说:“两位尊敬的同事,告诉你们一件事,我,白龙,决定退出工作室了。”
应该说,我当时的表情,可以用“惊恐”两个字来形容。
汪忆帆本来已经瘫软的身子也马上进入了“战斗状态”,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说:“什么?你说什么?学长你不要吓人,到底怎么回事?”
白龙说:“字面意思,听不懂吗?我决定退出工作室,从今以后不再参加你们的任何活动,你们是你们,我是我,就这么简单,还需要我做什么说明吗?”
汪忆帆说:“为什么,学长,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白龙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不想玩了,不伺候了,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汪忆帆看看白龙,又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说:“白龙,你最好再考虑一下。”
白龙望了我一眼,不屑地说:“得了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挽留我,也不需要用这个神情看着我,我告诉你,我投的每一分钱都不用你们还,我就当是打发穷叫花子,行了么?”
我站起来,说:“你说什么?有钱了不起是么?”
我受不了这种侮辱,这种侮辱,让我觉得比要我们还钱还难受。
汪忆帆连忙说:“学长,两位学长别吵了,都别说气话。”
白龙根本不理汪忆帆,说:“是啊,有钱,就是了不起了,你怎么样吧?”
我没办法,这么说下去结果只能是我们又打起来,我说:“行,那你就继续厉害吧……”其实如果工作室仅仅是我和他合办的话,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把钱还给他,我受不得这份侮辱。但现在却涉及到所有人向工作室投资的问题,我绝对不可能自己就妄做决定要还钱给他,所以我现在只能缓着。
白龙对着我和汪忆帆一通嘲讽式的笑之后,就站起来,拿着他那个装满信用卡得钱包往外走,估计又是有局吧,我已经无心去想了,非要说堕落的话,白龙现在可谓是堕落的彻彻底底,以前的他全部都粉碎了,灰飞烟灭去了。
等白龙出门之后,刚才一直没说话的胖子翔哥,居然一脸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早就觉得你们什么所谓的工作室办不长久,现在看起来,还真就是这样。”
我看了他一眼,说:“你什么意思?风言风语,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吗?”
胖子翔哥说:“我就事论事而已,你们这个工作室本来就不成熟,在学校来说嘛,也不合法。”
我说:“怎么就不合法了,我看你是看见别人栽跟头就特爽吧。”
胖子翔哥说:“你别搬弄是非,我可没这个想法。”
我这个时候就是个刺头,估计谁碰我一下我都会特别不爽,就更不用胖子翔哥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做法了,我说:“你现在说什么当然都可以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们又没办法去证明是吧……”我语气很平静,但言辞很尖锐,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出来,我继续说,“你长久以来都是靠整人去取乐的吧?”
胖子翔哥说:“你也吃炸药了是吧,什么叫我靠整人来取乐?我到底做了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
我说:“还少么?你向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有,我告诉你一句话,就算白龙走了,工作室照样要办下去,这不是你能左右的,明白么?”
胖子翔哥一挥手,说:“得了得了,我不跟你吵,你们这帮人都疯了,全都疯了。”
汪忆帆却说:“胖子学长,我觉得你说话是有点过分了吧。”
胖子翔哥侧过脸,无奈的说:“得,你也插一手……好吧,好吧,你们最大,你们工作室都是能人,你们最厉害了,这样总行了吧,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看了一眼汪忆帆,说:“汪忆帆,算了,不要跟他说那么多。”
我和汪忆帆的心情都平静不下来,这件事发生后的当天晚上,我们还留在工作室的其他六个人,就在工作室的办公室里聚集。
叶子提出一定要把钱还给白龙,因为工作室怎么说也带有一点盈利性质,白龙的付出相当于他入股了,他现在莫名其妙退出,如果不算清楚账,以后难保不会有更多麻烦事出来。
但文强却争辩说叶子这种说法就是不相信白龙,实际上白龙只是累了而已之类的。
这一次“会议”,居然让工作室几个创始人的矛盾激化起来,文强认为还钱就是对白龙的侮辱,对他付出的否定什么的,而其他几个人却同意叶子的看法,尤其是乔冉,她虽然拜金,但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我估计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还白龙钱,以后肯定不会有那么多钱可赚。
打个比方来说。
如果工作室本看做一家公司的话,白龙是有股权的,那么以后收入的分红肯定有白龙一份,但乔冉之所以会那么努力的去经营这个工作室,目的其实无非就是要谋取更大的利益,所以她不希望太多人来分蛋糕。而且白龙其实除了往工作室里砸钱,其他的事情是基本没有过问太多的。
活动性方面文强在校外明显差于文强和乔冉,在校内人脉则不如我,他的主要作用在于投资和统筹两个方面。
也许当时我太过冲动,太过愤怒了一点,在文强激烈反对还钱给白龙的时候,我说了一句:“我还是复述一下白龙对我说的话吧,他说:我投的每一分钱都不用你们还,我就当是打发穷叫花子。反正不管是不是朋友,这句话我都不能忍,你们如果有谁能忍受,那我没话可说。”
顾婉玲首先说:“不可理喻。”
乔冉也一脸无辜的说:“白龙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叶子不说话,汪忆帆低声说:“我可以证明,白龙学长,当时是真的太冲动了,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文强站起来,说:“他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了解,说起话你们也信的吗?宽容一点好不好?”
在这件事情上,叶子好像显得比较理性,说:“这不是宽容不宽容的问题,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劝他回来,但他如果死都不肯,我们有必要还钱。先不说亲兄弟,明算账什么的,其实还钱给他也是对他的尊重,包括我们以前的一部分收益,一起算给他,那是他应得的部分,也是对他劳动的肯定吧。”
文强说:“你们这么做白龙肯定……”
我有点忍无可忍,想起那天白龙看我时的眼神,想起这么长时间来的压抑,我说:“口口声声白龙白龙,现在白龙变成那个样子,如果真的为他好,麻烦你就好好的去劝劝他,在这里说有什么用。”
文强沉默了。
我说:“你们可能觉得我不理性,带入了个人感情,但是我还是要说,白龙现在的态度真的没有把我们当一回事,我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还是打心眼里就这么想。”
叶子连忙做手势让我冷静,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话到了这个份上,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够呛了。
其他几个人还是站在叶子这边。
最后文强应该是拗不过我们,但心里好像又还有顾虑,说:“既然你们这么决定……”他笑了一下,笑得比较苦涩那种,说,“我去劝劝他吧,如果我实在劝不动,我也不瞎忙活了,我和他一起退出,你们把钱跟我们算一算吧,就按你们说的。”
叶子惊讶了,说:“干嘛,文强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
文强说:“这工作室,是我和白龙一手办的,最早就是我们俩。”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紧了一下,其实说老实话,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一回事,我的付出在他们那里其实都是被否定的,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和他们关系不够好,话说得不够多,还是别的什么。
汪忆帆插话了,他一直很维护我,这个时候也是,他说:“不对吧学长,难道工作室创办没有林誊学长的份吗?我不否认你们付出了很多,但走学校这一关靠的是谁?和乔冉联系靠的是谁?你这样说话太过分了,如果没有林誊学长,工作室也就是一个装修好的办公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