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我就觉得自己昏昏沉沉,跟暴力女果然是不能比的,她那金刚一般的身躯能承受各种风吹雨打,我这个破烂的小身板却不行,我喝了一大杯热水,裹着被子准备睡半天,以为这样会好一点。
哪知道,等晚上我醒来的时候却觉得眼皮发沉,好像比下午还要困,而且浑身皮肤都有点疼,我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又拿了温度计一量。
我去年买了个表
三十九度三……
装逼的人一向来都会受到老天的惩罚,比如我这样的,好不容易在学妹面前装一回逼,结果就是我不得不去医院住院并且打吊瓶。
这个三十九度三,把我整个人都烧得稀里糊涂的,半夜还直接引起了心律不齐,吃药也不见好,汪忆帆他们慌了神,连白龙也有点紧张,说一定要送我去医院才行。
我也忘记那天晚上他们是怎么把我拉下楼,怎么跟阿姨说,又怎么把我弄上出租车,送到市立医院去看急诊的,总之我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还喘不过起来,等情况稳定了,我神智也比较清醒了,我已经躺在病床上并且吊着针了。
汪忆帆那小子貌似是守了一夜,但我没看见白龙和司马天翔。
汪忆帆看我醒来了,连忙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可能是滴了葡萄糖的缘故,其实当时已经是中午了,但是我一点食欲都没有,我说:“算了吧,要不你也回去休息?”
汪忆帆说:“不用,我再呆一会儿,就回宿舍去,一会白龙或者胖子学长会过来替我。”
我说:“我有那么重的病啊,还需要你们守着?”
汪忆帆说:“医生说你本生就是感冒发烧,但是引起了一些先天的疾病,所以才比一般人更严重。”
说实话,直到那个时候我头还有点儿痛,这是我三四岁就开始有的毛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先天性鼻中隔偏曲,然后引起了很难治疗的慢性鼻炎,只要一发烧肯定疼得要命。
这还没什么,关键比较严重的就是心脏问题,喝酒、发烧什么的对心脏都非常不好。
汪忆帆问:“学长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严重?难道就因为昨天淋雨?”
我心里想说:“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你造的孽。”
但是现在说这个话似乎没什么意义,我说:“可能本来就有点儿感冒吧,没办法,体质不好。”
汪忆帆说:“要不你和我一起练练功吧,说不定能让体质增强一点。”
我说:“这就算了,天生就不是那块料。”
汪忆帆说:“你别这么说,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又不是为了打架斗殴。”
他还想跟我说他的“武侠理论”,但这个时候我还是很累,浑身没劲儿,所以也懒得跟他多说什么,直接倒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汪忆帆看我好像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叫我好好休息。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忽然汪忆帆的手机响了,我当时侧着身,也没在意,估计是白龙或者胖子翔哥要过来。
但接电话的汪忆帆却说:“喂?暴力女,什么事?”
顾婉玲?我很奇怪,不由得翻了个身看着汪忆帆。
我听到他又对着电话报了我的病房号,才放下手机。
我说:“怎么?顾婉玲要过来?”
汪忆帆点了点头,说:“嗯,她说要来看看社长。”
我有点惊讶,这姑娘还想到来看我?我说:“是想来看看你吧?借着看我的名义。”
汪忆帆说:“学长,其实……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我也真的不会喜欢她那个类型的,她是很优秀,但是可能我就是不感冒吧。”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汪忆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估计他也是铁了心不会让顾婉玲挖墙脚了,我也不知道是该祝福他们好还是该为顾婉玲感到惋惜和不值。
没有五分钟,顾婉玲就走进了病房,来到我病床旁边,她应该是下课之后就赶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几本专业书,她看了看我,说了句:“社长好。”然后又看了一眼汪忆帆,态度居然很冷淡,说:“汪忆帆,我跟白龙学长他们说了,他们不会过来了,今天下午我在这里就行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走。”
“啊?”汪忆帆显然没有想到顾婉玲会打算来这里替他,当然,我也没想到。
“啊什么?帮你一把,有什么不对吗?”顾婉玲说。
汪忆帆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
顾婉玲把专业书放在床头柜子上,说:“差不多一点了,你下午不是还有课吗?你不去了?”
汪忆帆想了想,估计最后还是觉得呆在这里实在太累了,说:“那……那就麻烦你了。”说完就收了收东西,对我说:“学长,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吧。”
我点了点头。
汪忆帆走出去之后,顾婉玲击代替他坐在了我床边。
我看了一眼顾婉玲,说:“怎么?你是想用这种方法刺激汪忆帆还是怎么样?让他觉得你对我有意思?”
顾婉玲说:“学长,你不是生病吗?生病了嘴还那么贫?”
我说:“我没跟你耍贫嘴,我是问你正经事,突然跑过来干什么?”
顾婉玲说:“照顾社长啊。”
我说:“算了吧,你照顾照顾自己才是真的,瞧你现在这样子,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憔悴样。”
顾婉玲说:“呵呵,我不用照顾,我又不像学长你那么娇贵,淋雨也能弄成这样,你既然不行,昨天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她这个“不行”两个字让我略微有点尴尬,可能是因为我想法略微猥琐了点,我咳了一声,说:“这么说,学妹你真的是良心发现来照顾我的?”
顾婉玲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别的,过了好久,站起来,说:“我叫医生帮你换药瓶,你吃了饭没有?”
我说:“没有,没什么食欲。”
顾婉玲说:“不行,我去医院门口的真功夫给你打包套餐回来,你应该要吃药吧,不吃东西怎么吃药?”
我也不知道要吃什么药,我昨晚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个时候我还是很累,也懒得跟顾婉玲多辩论什么,没有办法,生病了只能任人摆布。
顾婉玲离开之后,我翻了个身,发现说及什么的都还在我外裤里没拿出来,我拿出手机,已经一点二十了,今天的课肯定又上不了了,这个大二上学期,我逃的课比以前一年加起来都多,我感觉有点惶恐。估计每一个大学生在来上大学之前都会对自己发愿说我大学一定要好好学习绝不逃课什么的,可大部分人都做不到。
翘课这种事,现在这的是大学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生活体验了。
手机上居然有十几条短息,除了个别信息台的以外,很多都是俱乐部的干事和部长们发来的问候,估计这又是汪忆帆宣扬出去的,他向来很会帮我做宣传,也很喜欢帮我做“代言”,这些短信中,最扎眼的却是张雨发来的短信,我真没想到我就生个病而已居然连她也给惊动了。
张雨说:“今天听文强在QQ上说你生病了,发短信问候一下,也许你最近太累了,千万要注意身体,别像以前一样。”
短短的一条短信却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这个身体素质张雨是知道的,虽然她不一定知道我心脏病有多严重,不过关于我经常头痛的事情张雨比较了解。
我不知道回她什么好,这条短信至少说明她到现在还是比较在意我关心我的,但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承受她现在对我的这种关心,就算是作为普通朋友,我心里都还是会有一些很奇怪的感觉。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回复:“谢谢关心,已经没事了。”
过了一段时间,张雨又回:“你是不是住院了,要不要我过来看你。”
我说:“没事,没必要了。”
张雨说:“好吧,那你安心休息吧。”
放下手机,我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之心里还是很乱。我发现,张雨好像有这么一种“力量”,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出现,都会让我的心里乱七八糟,甚至有点不知所措,我搞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为什么会出现,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很快,顾婉玲就提了外卖回来,说:“学长,吃饭吧,吃完了吃药。”
我端起真功夫打包的塑料碗开始吃东西的时候,不由得看了她一眼,说:“你也还没吃饭吧?”
她说:“不用管我。”
我说:“你又来了?是打算饿几天?”
顾婉玲说:“你为什么总想要管我?你不照顾好自己,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以为你是学长就可以总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吗?从我第一天认识你开始就是这样,我真是服了。”
我说:“从我认识你第一天开始,你也总是把别人的关心当作是对你有什么企图,那我也想问问你,你今天忽然没事跑来照顾我,是不是因为有什么企图,你想当社长助理?想到部长?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