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嗯了一声。
我说：“你跟柳城，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
苏婧翻了个身，看着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摇了摇头，又有些退缩了，说：“我只是问问而已，感到奇怪，你对他感情那么深，在一起那么久，你甚至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为什么？你不愿回答，就算了……”
苏婧叹了口气，说：“林誊，我还是处女。”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而且说得那么认真，甚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还颤了一下，我说：“我并不是觉得……”
“好了。”苏婧打断我，说，“你不是我，不会懂我的心。”
我不想和苏婧吵架，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一觉，睡得极其不踏实，并不是因为我脑子里有杂念，而是我根本就拘谨地不敢脱衣服，夏天，穿着外衣和牛仔裤，即使有空调开着，也还是感觉到相当难受，就像是坐火车一样，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我不由得想，苏婧这样的人，这个时候是不是更受不了？
这天晚上我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困得不行才睡着的，但睡得很浅，一点小的响动又会醒来。
这宾馆条件虽然不差，但毕竟是老酒店了，隔音效果又不大好，外头人来人往的，像闹鬼一般；更可怕的是，隔壁不知道住的是什么人，电视声音开得山响。我不知道苏婧有没有睡着，反正我第一次醒来是半夜三点多，隔壁的广告声依然各种回荡。我非常怀疑那边的人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我翻来覆去了好久，那边电视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本来以为可以好好睡觉了，谁知道没睡几分钟，那边居然换成了女人叫chuang的声音，我有点怀疑那到底是在真枪实弹的干炮。
总之，这种声音搅得我心神不宁，我转了一个身，望着苏婧，居然发现苏婧也转身侧面对着我，只是在她的脸被头发挡了大半，黑暗里我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苏婧算是个比较小心的女生，所以在我们睡觉的时候，门口靠近浴室厕所的那里，她是留了一盏灯的，借着那昏暗的灯光，我看见苏婧侧身的时候胸前挤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我承认我再一次心猿意马起来，甚至很久没见过荤腥的小林誊还各种抗议起来。
而且远远比在车上看见她领口的那种感觉强烈得多。
我好几次有冲动直接从我这个床翻过那边去，但是居然还是一直有贼心没贼胆。
那边房间的“狗男女”叫声越来越大，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在颤抖了，于是我猛地坐起来，烦躁地低低咳嗽了一声。
这个时候，从苏婧那边，居然悠悠来了一句：“你也睡不着啊？”
我吓了一大跳，转过脸去，说：“是……是啊……”
这种情况让我还怎么淡定得了，可我这时候直接跑过去做一些猥琐之事，会不会被苏婧一脚击碎鸟蛋？我不清楚。
苏婧说：“你这家伙，不会在胡思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我摇了摇头，但又说：“遇到这种情况，貌似是个男人就会胡思乱想吧？”
苏婧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我是信任你才和你一起出来的，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我心里在叹气，看来今晚是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但还是故作镇定，再次窝进被子里去。
半夜三更，等那边的声音停了以后，我还是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小林誊就没有停止过挣扎。
我已经很久没有那啥了，也很久没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做了一件和当年张雨躺一起的时候一样的事情，我站起来，往厕所走去，准备开始手动。
这个时候，我的心智虽然成长了许多，但多半还是个24K纯屌，尤其在感情方面，总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感觉。
我站在厕所马桶前，皮带都解了，最后却又整理好了衣服，返回床上去。
我什么都没做，觉得做这些事情没什么意义，甚至有些可耻。原本我并不会觉得这样很可耻，但现在，难道我真的变了？亦或是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我有所改变。
我刚躺下，苏婧又说话了：“你还是睡不着，去厕所干嘛？”
我说：“上厕所。”
“你上厕所不冲水的？”苏婧说。
我有点烦躁，说：“你干嘛也不睡觉，我睡不着就算了，你不是很累吗？”
“就是因为很累，才更睡不着了。”苏婧说，“要不你陪我聊聊吧……”
其实我们该聊的不是都已经聊过了吗，还能聊什么。
我说：“你还有什么话对我说么？”
苏婧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和你的前女友，你到底喜欢谁多一些。”
又是一个非常难回答的问题，我想了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我说：“我也说不清楚，喜欢就是喜欢。不过以前……芹菜……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她还不错，真的谈不上喜欢，可是后来，当她真的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对自己有多重要。”
“那你告诉我，如果她还在你身边，你会喜欢上我么？”苏婧说。
我坐起来，说：“会……我知道这个回答很混蛋，但是，真的会，我想了很久，发现，我喜欢的居然是走掉后的那个她，如果我们真的一直维持下去，我想，总有一天还是会分开，我还是会喜欢上另一个人，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你。”
苏婧好像是笑了一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果然很混蛋，至少以前的你，的确做了一件很混蛋，而且又不能挽回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理解你的感觉，其实现在的你，如果真的想完全拿掉原来的那份感情，过新的生活，只能找到新的感情，新的寄托才行……只是那个人不该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苏婧越说越割离我们两人的关系，我越来越害怕，有点激动了。
“因为我们认识得太晚了。”苏婧说。
我说：“真的晚吗？现在真的太晚了？你只是自己走不出自己心里那个圈子而已吧？你跟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你不过就是自己放不过自己而已，对吧？你根本没有给过她什么，你只不过就是一心想着他。”
苏婧摇了摇头，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懂。”
“我是不懂，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没给过多少机会让我了解你，甚至让身边的人了解你。”我说，“可是我偏偏就爱上你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根本没办法控制，就算一直欺骗自己也不行。”
苏婧也坐起来，说：“你确定自己真的爱我？你知道爱这个字有多重吗？你知道这个字可能会耽误人的一辈子吗？如果不知道就请不要说好吗？”
我震住了。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苏婧，其实对我是存在着很大的好感和眷恋的，只是我们都在自己的怪圈里，根本走不出来，互相磨叽，互相纠结。
苏婧笑了笑，说：“其实你只是喜欢而已吧，男生会因为很多原因喜欢女生，性格相投，漂亮，身材好，当时觉得挺适合，后来慢慢就变了。”
我摇了摇头，说：“如果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觉得心有点凉，一种被否认了的感觉，让我从头凉到脚，那我这段时间做的这一些又算什么，难道都只是“泡妹子”的手段么？
苏婧说：“我没有不相信你啊。”
我说：“不用说了，其实，有些话我不想说，但我一直觉得你，作为学姐，作为以前的学生干部，似乎总以为自己有资本自以为是，你在工作上和为人处世上否认我，我认了，但感情上，既然你不是我，你又怎么会懂我？”
我躺了下去，这一回，再也没有任何期待了。
苏婧也没再多说什么。
我不想睡，但却逼着自己睡着。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却没看到太阳，没想到外面居然下起了暴雨，苏婧的要赶的那一趟车是下午发车的，原本打算上午再去另外一个街区逛逛，但现在貌似不大可能了。
我看到苏婧还躺在床上，于是扭了扭酸痛的手臂和身子，自己去洗漱，洗漱回来，本来还准备睡个回笼觉，但我在走过苏婧身旁的时候，居然发现，她的眼睛是睁着的，而且眼眶红红的。
我说：“你没睡，你在哭？”
苏婧不说话，依然睁着眼睛，侧着身。
我下意识地在她旁边坐下来，说：“好了，别难过了，一夜都不睡，是不是我……”
“跟你没关系。”苏婧说。
我说：“那就是柳城？你为了她，哭了那么久？你觉得值得？”
苏婧说：“值不值得是我的事。”
我说：“你是在跟我怄气吧。”我知道，以苏婧的性格，即便是想要反驳我什么，在知道我喜欢她的情况下，都绝不会用这么生硬的语气，说话方面，她原本是一个注意的人，只不过现在在我面前，或许是她本性已经渐渐流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