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良被放到地毯之上,随从得到了老板的应允也就收回了手站到一旁,让蔡文良完全并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在那里。
"少爷,这边,这边。"
蔡文良站在地上左顾右盼不敢轻易迈腿,随从逗弄了好一会,蔡文良才抬腿迈出一步,然而这一步刚迈出以后,蔡文良就立刻失去了平衡,歪歪扭扭的晃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随从立刻上前去一把将蔡文良抱在了怀里,生怕蔡文良在地上久了会沾染上什么疾病,看到孩子摔倒蔡夫人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不过什么都没有说。
隋天风是正骨大夫,在这专业里,他是屋子里所有大医中最有话语权的一个,皱了皱眉以后对着随从开口道。
"来,把孩子抱过来让我摸摸骨。"
随从听闻以后就将蔡文良抱到了隋天丰面前,隋天丰伸手向上撸了撸袖口,将一双宽大的手放在了蔡文良的两条腿上,捏了捏,而后又伸手摸了摸蔡文良后背的脊椎后点了点头道。
"可以了。"
蔡立成显然是知道隋天风的,行港就有好几家隋天风开办的隋式正骨医院,见隋天风上手诊治完毕赶忙开口问道。
"隋前辈,怎么样,犬子的腿有什么问题吗?"
隋天风稍稍沉思了一下以后开口道。
"孩子的骨骼没有任何的问题,无论是腿骨还是脊柱都非常的健康,问题不像是出在骨骼上,而是出现在平衡感上,这孩子好像完全找不到平衡。"
"西医应该也做过脑部的检查吧?"
陈老开口问道。
"做过的,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做过检查,孩子的小脑也是健康的,没有什么问题。"
小脑主管人对于身体的平衡感,陈老一开口发问蔡立成就明白了陈老的意思,详细的解释道。
听到蔡立成和陈老的话以后隋天风微微摇了摇头道。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我只是个搞正骨的,如果说孩子的骨骼有问题我都能治,现在这种情况我就帮不上忙了。"
正骨大夫束手无责,一些大医就把目光转向了有着华南针王的季元中,季元中年岁相对比较年轻,只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看到同僚的目光都看向他摊了摊手,苦笑道:"大家就别看我了,这个病我也是上过手的,只不过我的水平有限,也是无能为力。"
季元中和白老一样,并不在意自曝其短,直接承认道。
以前在行港的时候季元中就曾经被蔡家邀请出手诊治过,奈何却是没有什么效果。
这一下子十几个大医就都有些称奇了,这一个小孩子无法走路的病,竟是针灸正骨两位大家都无能为力,而且不仅如此,貌似家属连西医的手段包括国外西医的专家也是诊治过,竟是全都无能为力,这得是个什么问题。
"来,让我上手看看脉象。"
一直沉默的白鹿心白老开口道,蔡立成立刻脸色一喜,白鹿心的名头他是最信得过的,这次主要是想来拜访段仲良段老,然而得知段老在下棋就没敢直接去打扰,得知开会的大医还没有走这才立刻追了上来。
随从立刻将蔡文良抱到白老的旁边,白老伸手搭在了蔡文良的脉搏之上。
给小孩子把脉不能以常理来度之,尤其是蔡文良这种幼儿,尽管孩童的五脏俱全,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就像是颅骨上的缝隙小的时候没有完全闭合一样,幼童的脏器也是如此,并没有生长完全,所以通过寻常的观脉法得出的结论都是不准确的,需要以另一套体系来看,这就是儿科,儿科自古有之,而白鹿心恰巧也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儿科大医。
上手诊完脉以后,白老一言不发并没有说出什么推论,而陈老在上手之后也是如此,都在细细斟酌没有妄下断论。
蔡夫人见到这一幕以后就急了,她在这烟松馆里苦等了这么多天可不是来看这群大夫相视沉默的,插嘴道。
"孩子小的时候我们搬了家,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孩子总有半夜啼哭的问题,会不会和风水的方面有问题……"
听到这话以后叶默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蔡夫人,没想到这蔡立成的夫人,蔡家未来的主母说话居然不经过脑子,难不成是关心则乱还是怎么。
蔡立成立刻干咳了一声打断了他夫人后面要说的风水学的断定,行港那边的风俗和内陆可不同,尤其是中医,虽然也叫玄医但是这个玄跟鬼神的玄压根就不是一个东西,跑来跟大医谈论鬼神玄学,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果然,白老原本还在斟酌,然而在听到蔡夫人的话以后就皱起了眉毛,开口道。
"既然蔡夫人觉得是风水的问题,那为什么不去找一些大师解决一下风水的问题呢。"
面对白鹿心的质问,蔡夫人哑然了。
风水大师岂止是请过,几乎全行港只要出名的大师蔡家早就全部的请遍了!
符纸香火法事钱没少花,宅子也是迁了又迁,但是奈何他没有效果啊!
陈老微微摇了摇头,蔡夫人在一群中医人面前还寄心于风水,这种行为是中医人非常反感的,黄帝内经中就有着这么一段话:精神不进,志意不治,故病不可愈。
不相信医术的人,从精神上排斥医术的人,认为自己不能治好的人,病症就非常的难以治愈。
蔡立成见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赶忙转移话题,笑着说道。
"内子什么都不懂就胡言乱语,还请各位前辈万望勿怪,在治病的方面我们绝对的相信医术,相信科学。"
蔡立成立刻说着好话,想要把这尴尬的气氛扭转过来,突然心中灵机一动,想起前阵子遇到的自认为的荒唐事,接着玩笑道。
"刚来广元的时候还有人给我们出了个比风水还要无厘头的方子,竟是让我们给孩子用那个什么……陈壁土来煎一副汤药喝,直接就被我们拒绝了,这种荒诞的治疗怎么可能当得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