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魁也没有在意,兀自饮茶,而叶默在听到这男子说话的声线以后却微微一怔,放下茶杯转头看去。
察觉到有人注视,男子显得有些烦躁,转头瞥了一眼叶默正要开口,然而看清叶默的面容之后却悚然一惊。
"是你!"
叶默微微一笑,心道这个世界还真是够小的。
"其实你更应该多吃点钙片。"
叶默看着男子道。
"哦……上次的事……多谢了。"
男子微微错愕,显然是没能跟得上叶默的跳跃性思维,愣了一会以后,神色复杂的道。
"你要多少钱,我会付你医药费的。"
男子看着叶默的眼睛道。
"你们,认识?"
贾仁德没太搞明白什么状况,把一摞治骨伤的狗皮膏药放到柜台前后纳闷道。
叶默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跟这个人只有拳脚上的交锋,可算不上有多熟络。
"钱就不必了,上次只是顺手救你,不过现在我可以跟你进行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男子警觉道,面前这个年轻人他完全看不透,上次简单的交手更是没有讨到丝毫的便宜。
"我给你一盒能够快速治愈骨伤的药,相应的,你要把你身上所发生的,关于白家的事都仔仔细细的跟我说一遍。"
叶默瞥了一眼男子的手臂道。
对方一开口叶默就把他认了出来,这就是上次在东街附近诊所抢药被他教训了一顿的阴鸷男子,当晚叶默接好了对方的骨头,却并没有给他上任何的药,所以骨伤以后该遭的罪他是一样没有拉下,而由于手臂遭了手法伤,这份疼痛比寻常骨折还要剧烈一些。
"你说的都是真的?"
男子在上次就已经得知了叶默与白乾并不是一路人,短暂的犹豫了一下问道。
他的骨伤,疼痛倒是其次,关键是骨伤期间这条胳膊就算废了,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对白家很感兴趣。"
叶默微微一笑,道。
"好,就算你不能让我的骨伤快速愈合,单凭你帮我接回手臂的恩情,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男子攥了攥拳,道。
"苏大哥,这药你拿回去用水煎服,三剂之后就会有明显的效果,我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就先行一步了。"
叶默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以后,转头对着苏魁说道。
"好!叶兄弟,你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记得联系我!"
苏魁站起身子,目光坚毅的道。
女儿是他的心肉头,也是他精神上的支柱,要是没有叶默出手解决这个问题,放任赵于伟这个庸医肆无忌惮下去,那后果,他都不敢想。
"贾师兄,这是我手机号,回头再联系。"
叶默起身跟贾仁德也打招呼道。
贾仁德点了点头,接过叶默手写的名片道。
"看得出你有事情,不忙的话随时过来。"
"叶叔叔再见!"
妮妮看得出叶默要离开,虽然很不舍,但还是很懂事的没有哭闹,脆生生的挥手告别。
"妮妮记得按时喝药,病好了叔叔带你出去玩。"
叶默笑着对小姑娘摆手道。
男子看到叶默脸上和煦的笑容不禁有些错愕,当夜叶默诡异的身法和狠辣的手段仍让他历历在目,而面前的叶默跟那晚的形象完全对不上号。
见此,男子加了几分小心,能够完美隐藏真实情绪的人,都是相当危险的。
告别苏魁和贾仁德,叶默提上行医箱跟随男子出了门。
"古茗轩。"
二人拦下出租车以后,叶默对司机说道。
司机微微一愣,那里虽然是在郊区,但也是高端消费场所,正待开口搭讪询问一番,却被男子一个阴鸷的眼神瞪了回去。
见是不好相与的顾客,司机也就不再多言,发动车子,往郊区驶去。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比较诡异,叶默摩挲着箱子,显然是在考虑着什么事情,而男子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古茗轩虽然在郊区,但是距离市区也不是特别远,半个多小时以后,出租车就抵达了目的地。
由于已经来过一次,叶默轻车熟路的预定了一个封闭的包厢,把箱子放到一旁以后,双手住着下巴,静静的观察着面前的男子。
"我叫叶默,你怎么称呼?"
叶默率先打破了沉寂问道。
"丁廉。"
男子并没有犹豫,直接将名字透露给叶默。
"嗯…把衣服脱了吧。"
叶默打开了行医箱道。
"你打算先给我治?就不怕我反悔?"
对于叶默的举动,丁廉多少有些难以理解。
"这有什么,我能给你接上就能给你拆回去。"
叶默从行医箱里取出一个琉璃制的罐子语气平淡的道。
丁廉悚然一惊,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一个不能以常理度之,而且手段可怖的人,忙老老实实的摘掉兜帽口罩,把上衣脱掉,露出打着简易夹板的手臂来。
叶默没有多言,打开药罐,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就散发出来,那味道就像是泡在水里很多天的朽木,散发着一股股刺鼻的霉味,颜色也是黑乎乎的一坨,看上去十分恶心。
叶默挑了挑眉,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手以后,将药罐放下,推向了丁廉。
"你自己擦吧,整条手臂都要涂,"
看着那隐隐有些黑烟升腾的药罐,丁廉一时间也有些犯难,这黑乎乎的东西怎么看也和治病搭不上什么关系。
甚至看粘稠度有点像是他以前在泰国旅游时看到的,一些神秘诡谲的商铺里给人纹身用的尸油!
不过骨折的是他自己,爱抹不抹,叶默是一点也不着急,把药罐扔给他以后,就躺在沙发里看起了手机。
短暂的犹豫了一下以后,丁廉把手指伸向药罐,扣出一抹黑乎乎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涂在了自己受伤的手臂上。
"嗯?!"
药膏涂上的瞬间,原本他想象的那种被腐蚀烧灼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反而伤患处传来阵阵清凉,就好似伏天里冲个一个凉水澡一样舒爽。
见没有什么异样反而很爽,丁廉再次将手探入药罐,挖了一大块黑糊糊,在手臂上涂了厚厚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