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短暂交锋似两团碰撞的火花，陈芷文与阿夏相对，红色与蓝色交织。
陈芷文的视线里已经没有了阿夏的身影，她低声的笑起来。
陈芷文心里暗暗感叹，没想到这个阿夏面上还真是滴水不漏呢。
她手上所有的资料显示的都是阿夏同员工相处的平平淡淡，甚至可以说联系很少。
她假意说阿夏和组员关系不错，没想到阿夏还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说话也挑不出毛病。
但她找来阿夏的问话本来就是顺道试试，试探性的交涉也只是观察观察，也没想着能问出些什么。
交锋落下来帷幕，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红即没有把蓝吞噬，蓝似乎也没有把红侵袭。
下一场交战似乎又开始了。
接着陈芷文又叫来了下一个人。
没过多久，就有人开门走进来。
是一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子，唐棠。
唐棠面上带着疑惑走进办公室，进门就问了好。
陈芷文对她微微点头致意，也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开口提问，
"你对他还有印象吗？"
说着又拿出了小顾的资料，上面贴着他的一寸照。
唐棠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抱歉："啊，我之前不小心撞到他了，但他也没有跟我计较，那时候我赶着去送一份设计稿。"
"这样啊。"
唐棠看着陈芷文似明白的样子又点了点头。
片刻后，陈芷文又开口说："你接到了新的设计工作吗？近期瀚文设计好像没有什么设计工作吧。"
唐棠很快就回答，这是他们设计师自己定下的每周任务，必须及时上交，保持手感。
"本来是一大清早就要交的，但那天的我设计稿怎么找也找不到，等到有同事提醒，我才发现稿子夹在文件里，然后就急急忙忙赶过去交了，还好夏姐没说我。"
"夏姐？"
唐棠像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连忙解释，
"就是阿夏，因为之前的百越设计稿的事情，分组的时候她是组长，我的设计稿都习惯先给她看过一遍，问问意见再提交。这次也是因为匆忙，我问了她的位置就直接赶过去给她看了。"
"你去哪里找的她呢？"陈芷文继续问。
"她那时候去洗手间了，就是设计师办公室拐弯然后直走到尽头的那个。她好像每次去洗手间都会去那里，明明我们办公室旁边就有洗手间，奇奇怪怪的习惯。不过我赶过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她走回来，所以也没花多少时间。"
陈芷文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接着又轻描淡写的提问："你还和吴小小有联系吗？"
唐棠有些惊讶，没想到陈芷文会记得吴小小，但她也没有表现出来。
"有呀，小小前几天还给我发了消息呢，她一直很后悔，自己没有表现好，还一直问我瀚文设计的情况。"
唐棠看着陈芷文表情有些许不对，她立刻保证："陈总，请放心！有关公司的事我一点都没说出去，全都含糊过去了。"
陈芷文看着唐棠保证的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对她表示知道了，就让她出去了。
陈芷文又开始细细的琢磨起来。
从钥匙这条线开始，一直到唐棠的回答结束。
起初陈芷文还以为钥匙是小顾在被撞到的时候被调换了，可一通询问、仔细推敲下来是没有调换的时机的。
先不说短短的捡资料的时间，就算唐棠提前准备好换了钥匙，那之后她又怎么换回来。
小顾只有在被撞到的时候钥匙是脱手的，之后钥匙就一直没有离身，也不可能会被换。
而且就刚刚唐棠的表现来看，她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最大的疑点反而在吴小小身上，陈芷文又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吴小小的样子。
那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甚至被她说了以后还会脸红，实在不像是幕后主使的样子。
而且她总觉得这次事情串联起来有些奇怪，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了。
唐棠碰巧就找不到设计稿，找到了又往阿夏那赶，还特地撞上了小顾，小顾钥匙就不见了。
"嗒、嗒、嗒、嗒……"
陈芷文一只手一下一下敲击着椅子扶手，一只手撑着脸的一侧。
突然敲击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电话声响起。
"李晓，上次我让你把有问题的成品放进闲置着的办公室，那钥匙呢？"
陈芷文的声音透着些许激动。
李晓没有迟疑，很快就回复："钥匙一直在我这，需要我拿给您吗？"
陈芷文直接回答："你拿去那间闲置的办公室，我在那里等你。"
还没等李晓再答话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李晓走到办公室时陈芷文已经在了，陈芷文没有多说话，直接朝李晓伸出了手。
李晓也十分配合，陈芷文接过钥匙，就直接去开了门。
钥匙还没扭动，李晓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陈总你试那条有标签的钥匙吧。"
办公室的钥匙两把扣在一起，一把有标签，一把没贴标签。
陈芷文顿了顿："另外一条钥匙开不了吗？"语气中带着些急切。
如果另外那条开不了，那钥匙肯定是在小顾被撞时换的了，而且下手的人现在都没办法把钥匙换回来。
那她对于钥匙被换的推测就成立了。
但李晓的话否决了她的念头，
"那把钥匙很难开，要扭好久。"
陈芷文直接换了没有标签的钥匙，果然是可以开的。
陈芷文甚至都没有开门进去看里面的成品，对着李晓点点头，就拿着钥匙走回了办公室。
李晓望着陈芷文的背影，没有说话。
虽然她没有垂头、步子亦如往常没有迟疑和停顿。
但李晓总觉得她的背蒙上了一片阴影。
平白多了几分颓意，让人猜不透。
陈芷文和李晓都没有发现，隐藏在尽头洗手间阴暗处的人将陈芷文和李晓的动作尽收眼底。
那人勾了勾嘴角，一抹神秘的微笑，扭头走了。
陈芷文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又一条线索断了。
不由得让她又感挫败，才提起的精神似乎又一扫而空。
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披漏，难不成真的从吴小小查起吗。
陈芷文转了转椅子，看着窗外的云，心情复杂。
薄薄的云随风飘动，洁白、美好、自如，阳光穿透过去，仿佛洒下一片细细碎碎的金箔。
陈芷文觉得有些刺眼，她走上前，"哗啦"一声窗帘被拉上了。
陈芷文坐回椅子上，看着面前的电脑，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