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李柔挺着大肚子艰难的移到门口开门。
一开门李姚雄就轻佻的对她吹了一个口哨,
"姐,你这肚子挺大啊,没有姐夫在身边尽心尽力伺候你,挺难过的哈。"
一句话赌徒的流氓气质尽显。
李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又艰难的挪回沙发。
心里嫌弃的想着,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望着神色有些冰冷的李柔,李姚雄不由得有些害怕。
他缩了缩脖子说道,
"来,姐我扶你。"说罢便搀着李柔坐到沙发上。
一坐定李柔便直击正题,简明扼要。
"我来找你是为了公司的事,我得到消息陈振鹭离醒来不久了。"
李姚雄瞪大眼睛,他的负责人还没当够呢,就要让出位子了?
他有些急切,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大,
"真的?那我怎么办?负责人我还没有当够呢。而且陈振鹭不是都已经成植物人了吗,还能醒?"
李柔望着他急切的样子,摸了摸肚子,端起陈太太的样子,优雅的说,
"急什么,这不和你说嘛,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李姚熊看着她面色镇定、慢条斯理的样子,莫名的生起些许不爽。
但还是赔笑的说"姐,你最有主意了,你说,我听你的。"
李柔听到他的话满是谄媚,心里十分舒服,顺着他的台阶下。
"趁着陈振鹭还没回来,我们这样——"
他们商量完事情后李姚雄就离开了,不用李柔百里相送,他自觉的自己出了门,关上门。
临走前李姚雄左右望了望又回头看向门口。
"呸"
这女人真狠,幸亏不是他老婆,不然睡觉都不敢合上眼。
现在他在她面前自己还得像孙子似的伺候着,日后总有一天有人得治你。
之后便吊儿郎当的离开了。
颇有谁都不怕的气势。
随着陈芷文暗中调查的念头的落实,傅霆瀚之前派韩力着手调查子森、姚琳娜的事情也有了结果。
傅霆瀚收到韩力的消息后,就马上打开电脑,查看韩力整理出来的资料。
不需多时,傅霆瀚就结合资料,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跟着子森的带着眼镜年轻男子,是姚氏珠宝姚伯道的私人助理,曾文礼。
姚伯道始终对于柳子森不愿放弃从医转向商场带有芥蒂。
虽然姚琳娜直接拒绝过父亲,柳子森也和姚伯道说过自己的想法,但为了自己女儿,姚伯道还是没有放弃。
暗中派人跟着子森。
没想到却刚好撞见姚琳娜和子森去看病,姚伯道也就从曾文礼那得知了姚琳娜患了癌症。
虽然已经知晓,但傅霆瀚看着着资料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当然,于私他还是希望他的好兄弟子森,能始终坚定他的梦想,毕竟打从上学开始,子森就没有改变过自己从事医生行业的想法。
而现实状况也很明了,要和姚琳娜在一起,子森也要背负的也更多,不仅仅是姚氏珠宝,何况还有一个姚伯道。
他看着资料陷入了沉思。
梦想和现实真的不能同存吗。
想到此傅霆瀚又嘲讽的笑了笑。
当初他不也舍弃了自己的梦想么。
退出了文件,粉粹删除。
当作自己从不知道的样子,让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随着文件一同粉碎的似乎还有他年少的梦想。
柳子森家里,
一样拿着资料研究的柳子森,室内也是一片平静。
忽然一条短信弹出,
【我是姚伯道,子森,明天下午三点顶层咖啡厅,定位发给你了,独自前来。】
柳子森望着短信不安油然而生,
突然见面总归是要说些事情的,能和他说的事情除了姚琳娜也没有其他了。
他放下手机,拿起资料又继续看了起来。
平静生波澜。
不管再怎么想要维持平静,心也乱了,波澜四起。
下午两点半,顶层咖啡厅,
柳子森按着礼仪也出于习惯,选择提前半个小时便到了咖啡厅。
他进门报了名字,在侍者的引导下,远远的就看见弓着背坐在桌子前的姚伯道。
他已经早了半个小时,没想到姚伯道也已经到了。
但柳子森看着他的背影总有种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了的感觉。
柳子森跨步到椅子前坐下,温和的开口,
"伯父,抱歉,我来晚了。"
姚伯道缓慢的开口,
"没事,你没迟到,是我来早了。"
说完场面便安静下来。
柳子森望着精神不太好的姚伯道,心里的不安更严重了。
他又问道,
"伯父,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姚伯道很快便回应了,
"因为琳娜。"
这下柳子森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姚伯道已经知道琳娜得了乳腺癌。
那他一夜苍老的感觉也是因为这样吧。
柳子森用着如春般温和而又安抚的语气轻轻说,
"琳娜病不严重,我现在陪着她治疗,很快就会好了,您要相信医生。"
姚伯道微微抬起身体,定定看着他,不说话。
柳子森又笑道,
"真的。"
姚伯道终于回应道,
"好"
桌上又是一阵安静。
许久之后,姚伯道才再次开口,
"没有直接去问琳娜,我相信你,也知道你是明事理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虽然我已经说过一次,但我知道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希望你能帮帮琳娜,最起码在她需要的时候。"
说完姚伯道便起身走了,走的时候不像柳子森初见那般弓着身子,但也不是完全直起。
他的背影似操劳过度的老父亲,又似狠心的恶婆婆,
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晦涩难辨。
柳子森望着姚伯道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
这是让他在理想事业和爱人中选择啊。
他打开手机,给傅霆瀚发了一条消息
【霆瀚,我理解你当初有多痛苦了。】
柳子森发完深吸了一口气。
叫来侍者,点了杯黑咖啡,一口一口的,慢慢喝了起来。
仿佛就想这样独自一人,一杯咖啡,一直坐到打烊,甚至就一直长久的坐下去,不用离开。
但现实也没能如他所愿。
傅霆瀚很快便给他回了消息,消息很简短,就五个字。
【做你想做的。】
望着傅霆瀚的消息,不知是字里行间夹杂着苦味还是这杯黑咖啡太苦,
一阵苦涩涌上心头。
如果事情真的能像这短短五个字一样,能轻巧的解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