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太医伸手摸了一下额头,袖子一挥下,那上面的汗珠随着袖子挥洒在了地上。
方才救那孩子,他可是用尽了浑身解数,而煊王妃一直用一种阴气沉沉的眼神盯着他,好似他只要出错就会人头落地一样,都快吓死他了。
好不容易出来,这又遇到陛下召见,今日是什么霉运啊!
"太医,很累啊?"
小玄子看了眼院门口,又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太妃可是身体不适?"
"非也非也。"
廖太医说道:"是那唐家的孩子,脑出血。"
小玄子轻轻地哦了一声,便带着廖太医前往了御书房。
他意味深长的向里面张望了一下,随后嘴角扬起了一抹阴笑。
此时,寝宫内。
左盈盈摸着靖儿的小手,又探了探靖儿的鼻下。
靖儿的呼吸匀畅了不少,小脸还是依旧的惨白,身体十分轻松的躺在床上,她感觉不到靖儿丝毫的生气。
她担心的看向了冷凝玉:"王妃,靖儿何时能醒过来?"
冷凝玉眉头一皱,她摸了摸靖儿的脉象,脉象平稳,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是这脉象,和她第一次靖儿出声,摸到的脉象居然有些不一样?!
之前靖儿的脉络孔武有力,不像是个婴儿该有的脉搏跳动,而现在的靖儿,脉搏频率已经变得和出生婴儿一样了,就是虚弱了些。
她伸手拍了拍左盈盈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身侧的十九解释道:"夫人放心,靖儿小姐已经没事了,少许片刻一定会醒来的。"
左盈盈松了一口气,她擦拭了一下眼角,那泪水干涸在脸上,只要微微动一下脸上酸疼酸疼的,但是她还是灿烂的笑了。
只要靖儿没事,就好。
"这两日便让这孩子在哀家宫中休息吧,舟车颠簸,不适宜带她出宫。"
陈太妃虽不懂医理,但是也有些尝试,靖儿手上的是脑子,若是眼中的话会有轻微的震荡之症,现在情况还未稳定,的确不适宜搬动,只能让她安静的在床上歇息。
"这……"
左盈盈心里明白,但是她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太妃娘娘!
冷凝玉看向了自己的婆婆,眸光里闪烁着星光。
初遇陈太妃之时,她那冷厉威严的样子,冷凝玉一直都还记得,这个婆婆不好相处,处处针对她,更是对她很是冷淡挑刺。
现在的婆婆,更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婆婆一样,十分的体贴她,还护着她,更是因为她,为了别人处处着想。
若是那些年没有罗碧诗的假意奉承,陈太妃是个十分慈爱的母亲,也是与人为善的婆婆。
冷凝玉心里明白,她与陈太妃现在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都爱着同一个人,以母亲和妻子的身份。
她对着陈太妃咧嘴一笑,陈太妃接收到冷凝玉璀璨的笑容,对她回之以会心之笑。
她伸手拍了拍左盈盈的肩膀,对其眨了眨眼睛,随后点了点头,指了指靖儿。
意思是让她安心留下来,她也会在这宫里陪着左盈盈的。
"夫人您就安心在这宫里住两天,等靖儿情况好转,再走也不迟,王妃会陪着您的。"
十九的解释,让左盈盈一颗起伏的心稍许平静了下来。
让她一个人在太妃宫里和太妃一起,她是紧张的,冷凝玉能留下来陪她,她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她一脸感激的看向了陈太妃,陈太妃抿嘴一笑,眼角处的鱼尾纹微微上扬,就像好看的人鱼尾一样。
"谢谢王妃,谢谢太妃娘娘!"
左盈盈对着她们跪了下来,感激涕零的磕头。
冷凝玉赶紧将她拉了起来,她心中划过一抹酸楚和羞愧。
其实心里有所歉疚的该是她冷凝玉才对,是她害的左盈盈流产,也是她害的左盈盈的孩子差点死去,可是左盈盈却因为一些小事对她如此感恩,让她心有不安。
御书房。
廖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额头上的汗珠像泉水一样往下涌,落在面前的地上都积成了一滩水。
墨霖辰的手靠在桌上,修长的骨节"滴答滴答"敲击着桌面,他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廖太医。
"廖太医,你可知寡人唤你前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