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煊看了一会,便黑着脸回去了……
那萧然的背影散发出来的怒气,让流火朔风感之一颤。
然而远处的冷凝玉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嬉笑之后,她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捡起了树枝凭借惯性,用行走的脚发力,让树枝在地上写字。
冷吟风发现她的手抖得厉害,眉色一皱。
"皇姐,你的手还伤着,别写字了,日后有何事直接让冷清辞告诉我便好。"
他想上前阻止,但是冷凝玉已经写好了。
地上的字是罗和皇后还有忌辰五个字。
冷凝玉用树枝在地上一划,在皇后这里停下,画了一个大叉。
若冷吟风没有理解错误,她的意思是要想罗家倒台,皇后必须先除掉,先帝忌辰是个动手的时机。
"先帝忌辰还有半个月,皇姐你有吩咐我一定能帮你做到。"
经过罗碧诗一事后,冷凝玉决定先发制人,瓦解昱国。
冷吟风在昱国卧薪尝胆五年,尚无把握,可冷凝玉的出现,却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里应外合,他不能动手的地方,冷凝玉可以。
她抿唇一笑。
夜晚的冷风一吹,冷凝玉缩了缩身子,她裹紧衣裳伸手对着冷吟风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好,皇姐,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些。"
冷吟风不舍的转过身,轻身一跃,快速的从竹林上渐渐远去。
看他安然离开,冷凝玉也转身回屋。
暗处的流火朔风见她回屋后,都为王妃深吸了一口气,祝她好运。
可是他们等了很久,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王爷不会气晕了吧?
冷凝玉进屋后,脚步声很轻,走到床前看见墨子煊还在熟睡。
来自手下的疼痛,让她沉重的呼吸了一口气。
方才用树枝写字,再次扭到了韧带。
她双臂夹住梳妆台前的银针盒,默默地来到桌前。
打开盒子时,她探头看向墨子煊。
屋内并没有点燃烛火,她怕吵醒墨子煊,透着月光房间内还是能看见微弱的五指。
墨子煊正侧躺着面对她,闭着的眼眸下睫毛微微颤动。
冷凝玉轻柔的将盒子推开,她将自己手上的绷带拆下,手腕的接口处,小血痂又冒出了丝丝血珠,一道道疤痕在黑暗中都让人触目惊心。
她将右手平放在桌上,左手捻起一根银针。
双手都平放在桌上,她借助两手靠近的力气,将银针平移着扎进自己的右手手腕。
冰凉尖锐的银针扎入伤口的同时,她疼的将头低垂在胸口,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
钻心的刺痛,伤口的腐肉和骨髓碰触的一瞬间,让她窒息的疼痛。
相比于墨子煊没有知觉的腿来的更痛苦。
她认真的做着治疗工作的时候,墨子煊睁开双眼,看着背对自己的人儿,正在痛苦的挣扎着,他的眸色在月光的笼罩下,变得十分的柔和温暖。
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冷凝玉满头大汗的松了口气。
她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刺痛的感觉轻微了一些,手腕可以微微弯转,可手掌还是没有多大的力气可以握东西。
她将针盒放回原处,床上的墨子煊一直都未合眼,幽深的眸子静静地看了她一晚上。
等她走向床头,他将眼睛迅速闭上。
冷凝玉瞥了他一眼,躺到了床上。
不久后,微弱的呼吸声从冷凝玉鼻中传出,墨子煊静静地盯着她的后脑勺,看的出神。
他心里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念及往事,他担心冷凝玉触事伤情,对于她的太多往事,他都不知晓。
最近,墨子煊对冷凝玉的所有事情都越来越有兴趣,希望自己能彻底的了解她。
可是今日一听冷吟风所说,他才知道自己还不如冷吟风了解她多。
他心中有些酸涩,竟不知这酸意从何而起。
清晨。
第一道暖阳透进屋内,照射在冷凝玉的脸上,温暖和煦。
她睁开眼看向身侧,空空如也,墨子煊已起身离开了。
"吱呀"一声,十九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看到十九,冷凝玉面色平淡的起身,神色微闪。
她在十九面前装作手腕不能动的样子,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着十九帮她擦脸。
经过昨夜的针灸,她的经络被疏通,气血顺留,手腕处已没有这么疼了,可以微微的弯手腕。
只是,她不能让十九知道自己会医术的事。
等梳洗完毕,冷凝玉望着书架上的一本书,眼神十分的迫切。
十九循着视线看去:"想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