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冬的天气越发寒冷,同处在一个城市的沈彪和冯青玉却完全感觉不到快要过年的喜气。
因为他们此刻心中悲凉,只觉得人生降至了低谷。
"妈,快起来吧,老这么躺着也不是办法啊!"沈彪此刻就蹲在冯青玉床前,手里端着一碗豆浆,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母亲,轻声叫道,"您还是赶紧吃点东西吧。"
他一大早就起来了,没有闻到家里有饭菜的香味,就知道母亲今天没有心思做饭,于是他直接下楼从早餐店买了两份早餐回来。
还特意送到了冯青玉床前。
然而,冯青玉却不肯吃。
她就躺在床上,一张脸面如死灰,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眼角通红,通身都透着一股哀怨。
"我不吃,阿彪,你拿走吧。"
"不吃怎么能行?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沈彪看着母亲这个样子,心头也是一阵沉重。
他把手里的豆浆放在了床头柜上,伸手去拉冯青玉的手,轻声叫道,"妈,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不能倒下!我们如果倒下了,那不就如了别人的愿了吗?咱们就应该活得好好的,把日子过得比以前都好,这样才对!"
自从昨天去看了姐姐以后,他的心情又何尝不是痛苦难过的?姐姐被关起来了,父亲在外面养女人,这个家一下子失去了两个人,他们不仅要为姐姐难过,还要防备父亲,一般人确实撑不住。
可是,冯青玉可以倒下,他却不可以倒下,他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要支撑住这个家,还要支撑住母亲。
"彪儿……"冯青玉似乎被他的话给打动了,眼珠子微微一动,终于有了反应,"妈难受……头疼,身上冷,实在吃不下,你自己吃吧好不好?"
"头疼身上冷?"沈彪这才觉察出母亲的异常,他伸手摸了摸冯青玉的额头,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失声叫道,"妈,你发烧了!"
难怪妈妈这个样子,原来是生病了。
沈彪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跑向客厅,他们家的药箱就放在橱柜里,那里常备各种常用药,一定也有退烧药。
药果然被找到了,沈彪倒了水,服侍着冯青玉喝了药,又用湿毛巾敷在她头上,就守在床边看着冯青玉的情况。
"彪儿,你把床头柜打开。"冯青玉任由沈彪给自己摆弄好一切,脸上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而后指了指床头柜的方向,低声叫道,"把第二格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
"好。"沈彪立刻拉开橱柜。
只是,在他拉开橱柜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只见那柜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摞红色的小本本。
其中三本是房产证的红本本,剩下的几本都是存折。
"妈,这是什么?"沈彪愣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其实不用问冯青玉,他也知道,这应该就是母亲这么多年挣下的产业了。
"这是三套房子的房本,除去咱们这一套的房子是我和你爸共同的名字,剩下的两套房子都是我自己悄悄买的,用的是你和你姐的名字。"冯青玉脸色蜡黄,挣扎着坐起身。
她伸手又指了指剩下的存折,"这是我这么多年的存款,里面一共是六百零三万,都在这里了。"
"我知道这是什么,我是说,妈,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沈彪的神情紧张,心里有点慌。
好端端,怎么在这个时候讨论这种沉重的话题?
这感觉,怎么有点交代遗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