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起来无精打采,脸上难掩的疲惫和憔悴,一双眼皮仿佛有千钧重量。
看到杜玲站在门口,女人的脸上多了些神色,几分诧异的问道,"玲儿?你怎么来了?不用总过来的,妙妙她,还,还没醒——"
一提到自己这苦命的女儿,女人的眼眶就不由自主的红润,忍不住就想哭出来。
"阿姨,您看谁来了?"杜玲让开身子,将站在后面的萧何往前拉了拉。
听到杜玲这么说,萧何这才知道,面前这个满头白发、面容憔悴的女人,就是林妙妙的母亲,那个曾经见过的雍容华贵的林家夫人。
这让萧何的心一下子也跟着不好受起来,他看着女人的脸,心中轻叹。
严闾啊严闾,不仅仅毁掉了喜欢她的林妙妙,还毁掉了一个美好的家庭。
"萧何?!"林母一脸惊讶地看向萧何,自知直呼其名,有失礼数,连忙改口,"萧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她知道萧何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中医,更是清楚萧何在罗马的所作所为。
林家在江南也算是个二流偏上乘的家族,这么劲爆的消息还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在林母眼里,萧何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年轻人,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抓到严闾身后的神秘组织,有谁可以拯救妙妙,拯救林家的话,那也只能是眼前这位萧先生了。
"抱歉啊伯母,前些天去了一趟国外,回来后家中又突生事端,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来看妙妙。"萧何面带几分歉意地说道。
原本萧何不应该这么说的,毕竟林妙妙一开始是站在严闾哪一边的,而严闾是要致萧何于死地的。
但是萧何知道她也是无辜的,至少看到她母亲的时候,萧何的心十分的难受,所以才下意识地说出刚刚那一番话。
"没关系,萧先生能来看望妙妙,我就已经知足了。"林母的脸上强挤出几分笑容,然后让开身位,"快进来吧,屋里说。"
"好。"萧何点了点头,也没再客套,直接步入林妙妙的病房之中。
能排在东南陆军总院的第九号医院,这说明孙嫣然也是有心了。
病房里的环境十分优异,阳光、花草、鱼缸,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再加上病房中央的那一张大床,显得整间屋子就像是公主的卧室一般。
"妙妙已经躺在这里了四个月零三天了,一直都没有动静,请了好多专家过来,尝试了各种方法,但还是不见任何起色。"
说着说着,林母的眼圈就红了。
她赶紧转过脸去,用手帕擦拭眼泪。
杜玲赶紧跑过去安慰,她拉着林母的手说道,"阿姨,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难过了。妙妙一定会醒过来的,萧何难得过来一趟,快请他给妙妙看看吧。"
"对,对——"林母连连点头说道,"萧先生,您再帮妙妙看看。用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总该是有一些效果的吧?"
"好的。"萧何答应着,然后走上前去给林妙妙切脉。
林妙妙的身体倒是没瘦,皮肤却苍白了许多,这是长期卧床不起导致的。
萧何扣住她的脉博时,灵力随之探入其身体,发现脉相平和,疾缓适当,并没有什么异样。
而且,她的身体温度也和正常人无异,甚至更加稳定,没有异常波动,可以说是十分的健康。
可是,为什么就是昏迷不醒呢?
其实,只切一只手萧何便已经了解了病况大概。
但是看到林母焦急的表情时,萧何还是走到另外一边握着林妙妙的手仔细的诊断起来。
或许,自己的尽心表现会让她的心里得到一些安慰吧?
却没想到,萧何在切林妙妙的另一只手时发现了些许异常。
他仔细验脉时,发现每隔十数秒的时候,林妙妙的脉博会十分突兀的胀起一次,非常的凶猛,也非常的有冲击力,就像是那细细的血管仿佛要破皮而出一般。
上一次切脉还没有发现这种情况,这是什么原因?
萧何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了。
所以,这一次切脉的时间格外的长,足足有十分钟,萧何才收手。
通过灵力的仔细探查,萧何发现,在林妙妙静脉深处,有着沉沉浮浮的隐晦之气,那是一种毒素,却和之前严闾喂下的毒素不同。
"妙妙最近都吃了些什么药?"萧何站起身来问道。
"都在桌子上。"林母一边说话,一边快步去取,"有的药吃完了没效果,就另换一种药吃,不过盒子我都留下来了。"
萧何接过林母送过来的药瓶以及用过的盒子,仔细的研究过一番后,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药盒上面的汉字他还是认得的。
萧何不禁皱着眉头说道,"这些都是用来解毒的药吧?"
"有什么问题吗?"林母紧张地问道。
"药物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萧何摇摇头说道,"但是林妙妙现在昏迷不醒,她身体的新陈代谢和生理功能都处于半停工状态。所以,最好不要让她吃这些解毒药了。是药三分毒,我们只是想把她身体所中的奇毒给解了,可是却让她的身体堆满了另外一些混和型化学毒素。这些毒素一旦爆发的话,可能会很不妙。"
考虑到对林母心情的影响,萧何没敢把话说的过于严重。
其实,如果不是萧何这次恰巧过来探望林妙妙的话,再积蓄几个月的药物毒素,林妙妙可能就要身中另外的一种巨毒而无药可救了。
"可是,如果不尝试的话,那妙妙不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希望醒过来?"杜玲担忧地问道。
"不能胡乱尝试的,妙妙中的毒就连薛神医都束手无策,这说明寻常的解毒药剂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萧何苦笑着说道。
"吃药不对,停药也不行。萧先生,这可怎么办啊?妙妙还这么年轻,她今年才二十出头,她不能就这么躺一辈子啊。"林母抹着眼泪说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属难受,但让白发人眼睁睁看着黑发人遭罪,这种折磨可比看到黑发人死去还要备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