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英雄气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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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华所在的县教育局的确并非不知道清华的才干和在学校的威望,但是收了何副校长的钱,只好对清华这个才华横溢的接班人弃之不用。这也是市场经济嘛,谁叫你清华拿不出钱来孝敬我们,你不孝敬有人孝敬啊,这就是市场经济的原则,谁出价高谁就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不过,教育局那些老爷,也是有政治觉悟的人,他们不想被人指戳着指向钱看而不珍惜人才,为了安抚清华愤懑,也为了向学校老师表示自己的惜才爱才之心,就向县委报批了提拔清华为副校长,以维持一种官场的平衡。

  何其忠登上校长宝座后,马上就像慈禧废除了光绪的变法一样,把清华推行的新政一律推翻。并把原来执行新政,追随清华和庞校长的老师和骨干一律打入冷宫。他就像“还乡团”团长回来一样,彻底否定和改变了清华原来的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做法,他一想到清华任职时候的风光和威望就恨得咬牙切齿,为了进一步打击清华,他把清华从原来担任高二语文课的位置上赶下来,让他下去担任初一级一个普通班的语文课,通过这样的安排,等于赤裸裸地向全校师生宣告:这个江清华有什么水平,他就只够上初一班的语文!

  清华从高一上到高二的那个班,到这个学期是要升高三了,按照惯例都是带班上去的。所有老师都是这样带上去的,更何况清华已经升任副校长了。但是何校长显然不把清华赶到初一就不能解恨,如果这个中学有附属小学,他肯定会把清华赶到小学部去上课!被清华教了两年的高二班,眼看就要升高三准备高考了,已经习惯了清华的教学方法,却突然看到清华被调到初一,知道这是新校长的打击和羞辱清华老师,就联名找了这个何校长,但是他依然不同意学生要求清华续任他们语文老师的要求。妒忌和仇恨使这个当时被庞校长冷落的何校长,全然不顾一个即将参加高考的全班学生的前途,把学生的前途当成自己泄愤的工具!这就是官场最令人悲愤的事情。

  不过,何校长对清华表面上则假惺惺地说,他这样安排,是为了使你江副校长能够有更多的精力来管理学校的政治思想工作,是要让你更好地发挥你在管理教育师生的才干。他知道清华的水平和分量,虽然恨不得把清华踩在地下,但是毕竟清华是上级任命的副校长,他在表面上还是要假装尊敬清华。

  清华听了何某人这么说,他是茶壶里装饺子—心中有数,明白他这是猫哭耗子的把戏,他也懒得和他争论高低,就斜着眼对他说,何校长,你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反正你现在是总司令了,你说了算!

  但是清华也不是傻瓜,更不是软骨头,他知道新校长表面捧他实际打压他的伎俩,他想,你不仁我也不义!谁会去帮你管理什么纪律,什么思想工作。他干脆就做甩手掌柜,干脆就做白拿领导补贴而不去管事的学校领导,你叫我上初一班就初一班,不要说上语文,最好你叫我去上他们的地理历史课更好,还更舒服呢,我清华早年就当冠军老师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穿开裆裤留着长长的鼻涕呢,哼,我的教书的威名你打击得了,羞辱得了吗?

  清华想,你这个鸟人,小人得志,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于是,他就提起精神,优哉游哉地上班了。每当有老师向他请示有关管理教育工作的时候,他就说你去请示何校长吧,我哪里有权力解决?学校的管理日益混乱,校园的打架和打群架的歪风又死灰复燃了,清华才不会再请派出所的哥们来解决,他想,你何校长不是很很会走关系吗,那就让你去弹压学生吧。

  虽然清华表面变得十分悠闲十分轻松,但是内心里那种壮志未酬的郁闷还是在胸中回荡。所以从那以后,他的话少了,笑容也少了,连听到学生招呼也有点爱理不理,他真得进入了回来担任老师的低潮期。

  一天,他吃了饭,一个人在校园里散步,突然身后有一个女生叫他:“江老师,你好,一个人走啊?”

  他慢慢回头一看,哦,原来是他去年高二今年高三的女生叫肖钰婷在叫他。清华以前对她十分关心,她在高一的时候还在清华的辅导下得了全校作文一等奖,并在清华的推荐下,在高二的时候担任了校广播站的站长兼校报的编辑。

  钰婷是一个秀发飘逸的女孩,性格活泼开朗的人,她长得眉目含情,尤其她一双眼睛,配上她的瓜子脸,苦笋乒乓球世界冠军孔令辉的女朋友,女演员马苏,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生。她是文体各方面都很有禀赋的女生,在清华的辅导下,她也曾经在全校歌咏比赛中获一等奖,她主演的《情深意长》中的舞蹈,那飘逸洒脱的彝族姑娘,至今令全校师生留下难忘的印象,她在全校作为比赛中,因为写一篇以赞美清华这个老师为题材的抒情散文,获得了二等奖。所以她是清华当老师的第二代校花。唉,清华有时都感叹自己:为什么总是不小心就培养出校花一个,可是他自己却未能娶到一个校花做老婆?这也许是上帝安排吧,就像自己是全校公认的名师,最后却做不了校长,还被人赶去教初一班!

  看到清华没有什么言语,钰婷就陪着清华走走,然后就对清华说:“老师,最近,你好像很忧郁哦,是不是没有教我们了,好像就不理我们了,经常老远看到你很想叫你,你都似乎在躲开我们,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

  清华看看这个很像十年前的雨萌,就说你想哪去了,我怎么会生你们的气呢?你们不要胡思乱想啦,呵呵,清华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点笑容来。

  “才不是呢,你不生气怎么看到我们都不像以前说说笑笑,是不是怪我们几个女生最近都没有去找你坐坐呢?老师,你不知道啊,不是我们不找你聊天,而是那个很讨厌的新校长,看到我们和你要好,竟然在那天对我们说不要经常去找你,说经常找你会影响你的工作和老师的形象。哼,我看是他妒忌我们和你好,我才不听他的呢,我们找老师有什么不对,就是找老师谈恋爱也正常啊,他管得着吗,嘻嘻。”

  清华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哎,十年过去了,沁梅到了深圳,欣然和雨萌也都不见了,没有想到她们的替身钰婷又出现了,而且隔了一个时代的女生显然比十年前的女生更加敢爱敢恨了,这也许就是时代的进步吧。

  “老师,你说话嘛,干嘛总是那么闷闷不乐,我不会在乎那个破校长怎么说,哼,如果不是看在老师你有那么好的师母做老婆,我就追你,气死他!看他去妒忌!”

  清华没有想到何校长这样的小人,连在学生那里也不放过他,竟然叫女生孤立他,哈哈,他可真是心虚到了极点了。作为老师,本来他不至于把自己和何校长的矛盾让学生知道,但是这和鸟校长也太过分了,竟然干涉自己和学生交往!想到这里,他有点气愤地对钰婷说,你也不要太生何校长的气啦,你看他娶一个只有小学三年级的农村婆,看到你们这样如花似玉的女生经常来找我,当然会生气啊,更何况还看到你这个校花和我那么好,他差不多都要气疯了,哈哈。

  钰婷终于看到清华久违开怀大笑。很是高兴地对清华说,老师,看到你终于笑了,我十分开心,我还担心老师你患抑郁症呢。

  暑假的时候,清华还不知道庞校长会提前退休,就交代钰婷去组织一些同学排练一些节目,准备在9月份的教师节的时候,专门举行一个教师节联欢会,让钰婷她们来表演节目给老师们看,为此清华还特批给钰婷他们买了整十套的演出服装。当时好些老师听到这件事情,都十分高兴,因为他们学校乃至全县中小学,教师节从来都没有举行过什么联欢活动,都是发给老师几十块钱的节日慰问金就算完事了。如果说有什么活动的话,最多就是县领导和教育局领导把教师代表叫来,召开一个什么座谈会,其实就是几个领导为自己所谓关心教育工作关心老师的自我表扬会,哪有像清华这样,想办一个真正联欢会来去慰问老师。可是,就在钰婷他们紧锣密鼓地排练节目的时候,8月底校长易人,清华也就取消了这个节目,他不可能再为新校长来助兴,用自己的才华来为他脸上贴金。钰婷他们是十分崇拜清华的,清华说不演了他们也就不再排练了。

  由于清华已经不是钰婷的语文老师,也由于清华没有心思再为新校长效劳,很少去参与全校管理工作,所以清华和钰婷她们几个女生的来往也就少了。

  现在钰婷看到清华很忧郁的样子,她也听说本来是庞校长极力推荐清华当正校长的,可是却被那个全校师生都鄙视的何其忠来当校长,所以钰婷和清华也一样心情十分郁闷。两人聊了一段时间后,钰婷突然对清华说:“老师,我有一个想法一直想和你说,你听了后,千万要批评我啊。”钰婷和她班上的学生从高一都是由清华做班主任的,后来清华提拔为学校的政教处主任乃至现在的副校长,他们都一直习惯叫清华为老师,没有改口叫他主人或副校长,这也是清华自己要求他们这样叫的。

  清华回答说有什么问题你说嘛,我不批评你就是喽。

  钰婷这才对清华说,老师,我本来都很喜欢读书的,但是,你没有做我们老师后,现在我不想读书了,想到深圳去工作了,反正我父母都在深圳。因为现在读起书来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唉,你可不要骂我啊。

  清华睁大眼睛看着钰婷,假作要用手摸她的额头说:“钰婷,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还是脑袋进水了,怎么突然有这样古怪的念头!”钰婷是会喝酒的女生,以前和清华他们去郊野野炊的时候,她都可以一口气喝两瓶啤酒,也许是从小和她做生意的爸爸学来的吧。

  钰婷咯咯笑起来说,老师你怎么这样骂人,说我脑袋有问题啊,我清醒着呢。谁叫你今年不再教我们呢,每当上语文课的时候,我眼睛看着黑板和哪个外省婆李老师,但是脑海里就展现你的影子,根本听不进课;还有,你原来也是上我们的政治课,上得多好啊,既生动易读又幽默深刻,现在让那个土得掉渣的蔡老师上,他只会照书本来念,而且普通话还念不准,我怎么读得下去!都怪你,搞得我现在上课每天都想着你,但是当我睁开大眼一看又不是你,唉,你讲我要多烦有多烦,还读什么书嘛!

  清华听到这里,就举起手来做个暂停动作说:“打住,打住,你不要把不读书的事情往我身上推,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哦,到时候不要被你父母以为我鼓动你不要读书,那我不是被他们生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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