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海岛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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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个午觉之后,他们就在镇子里漫步游转。小镇的生活很休闲,麻将声声。港湾军民共用,在海里,挤满渔船、快艇,和连片的养殖网箱,时有小艇穿梭其间,充满闲适的生活气息。林薇依偎在清华的身边,说自己之所以约他来,就是要领略海岛与世隔绝的生活,她说以前看过电影《海霞》,很向往那海区渔民的生活,现在来到这里才真正看到原生态的渔民生活,心情十分舒畅。

  他们沿着海堤一路走来,这个岛上有名的浮石湾景点在岛南侧,长约600米,堆满随波冲来的火山灰石,顺海湾堆成弧线。从浮石湾向南眺望,太平洋面空无一物,静得如生命绝迹,偶有民航飞机掠过,才又感知现实世界。清华也为眼前的景色所陶醉,就对林薇说,其实腰缠万贯的大亨与日日劳作的渔民在幸福感没有什么分别,她很赞同他的观点,不过她还是说:“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让你天天在这里过与世无争的悠然生活,你又会觉得自己的人生狭窄了一些,毕竟世界上有宁静的海岛生活,也有激情快乐的都市生活,不然的话,为什么那么多的人纷纷涌进城市呢。”

  清华说,你说的是对的,但是这就是世界的一种悲哀,其实很多人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生追求什么,当明白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人生很多美好的东西。林薇虽然很佩服清华的才学,但是对这样深奥的带有人生苦乐哲学的东西始终还是有点模糊,也不愿意多想,不然她就不会为了逃避失去恋人的痛苦来到特区。

  清华是一个深入浅出的说话高手,于是他就和她讲了一个关于钓鱼和享受的故事。

  他说,有两个人,一个是喜欢钓鱼的普通男人,另一个有点钱但还不能算富翁的人。

  有一天,有点钱的那个人就对钓鱼人说,哎,你怎么天天钓鱼,也不想办法去赚钱,这样很浪费时间的哦。钓鱼人就反过来来说:“那赚很多钱能够做什么?”有点钱的人就说:“有了钱你就可以去买车,买房还可以到处去玩。”钓鱼人说自己对车对洋房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玩嘛还是喜欢的。

  有点钱的人就对钓鱼的人说:“你喜欢玩也要有钱啊,比如你看有钱人钓鱼的鱼竿一只就是几百元或几千元的,哪像你只用一个破鱼竿,那样钓鱼才高级才爽呢。”

  钓鱼人再问,有了钱就是这样才快乐是吗。有点钱的人说是啊。钓鱼人说那我不做有钱人了,太辛苦了,还要去竞争什么的。

  有点钱的人就问他为什么。钓鱼人微笑着说,既然你说等到有钱就去钓鱼,就买很高级的鱼竿,我觉得没必要啊,钓鱼的快乐不是鱼竿是否高级,而是钓鱼本身快乐不快乐。而且你说有了钱就去钓鱼,我现在不就是有钱人喽,因为我每天都在钓鱼。

  清华讲完了这个故事后,笑着问林薇,你觉得故事里面谁才是快乐的。是不是钓鱼人才是最快乐的,因为他不用去拼搏也不用去竞争就天天快乐了。

  林薇若有所思地说,虽然故事有点狡辩,但是还蛮有点道理。所以今天和他来就是想来抛开都市纷纭的喧闹,来这里放松和调解一下心灵。清华说那你已经逐步接近了快乐的边缘了,他叫林薇用心去享受市区里所没有的宁静悠闲的美丽。

  他们继续散步在海岛上,只见石头房子散落在天然避风塘边的葱郁山坡上,码头停靠着漆得油绿的渔船,渔民用圆簸箕晒的鱼干虾干黄灿灿的,蓝得发绿的海面上漂浮着齐整的渔排,三三两两的老人在榕树的绿阴下补渔网。鸡犬之声相闻,同类的吠叫、打闹,使人更加感受到海岛的平和和安静。

  这里基本没有什么游人,渔民却很少是当地人,更多的是其他地方的渔民到这边来讨生活。这里也没有什么成气候的“景点”,清华和林薇走到海岛上的一座天后宫,它是青山岛唯一颇具规模、保存较完好的古庙。清华通过仔细辨认它的石碑遗迹,和林薇说此宫于建于清朝咸丰皇帝年间,距今已有150多年。他和她说,在中国东南沿海乃至东南亚一带都很受敬重。渔民生活以船为家,生活漂泊动荡,面对烟波浩渺、喜怒无常的大海,心中无限敬畏,对平安幸福的生活充满了渴求。于是“天后娘娘”即妈祖成了渔民心中的保护神。林薇很高兴能够和清华这样有丰富历史地理知识的人一起来旅游,他对历史的典故都那么清楚,几乎没有问不到的,不像以前和自己的未婚夫去旅游,他因为是读理科的,除了对自己体贴呵护,却不能像清华这样什么都能来两下,使旅途十分愉快。她开玩笑对清华说,你那么丰富的知识和口才,不如到旅行社去做了。清华也是一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就对林薇说:“哎呀,可惜啊中国做什么事情都要关系啊,你以为特区的旅行社想进就进啊,如果让我去做旅行社导游,那些导游都要回家去抱孩子了,他们有几个知道中国历史和地理的。”

  哎呦,你瞧你,好像全世界只有你懂历史地理啦。林薇挪喻他。

  清华自豪地说本来就是这样的啊,不过真的让我做导游,每天像傻瓜一样介绍一处景色,天天重复,我也会很腻味的,就像每天叫我和最漂亮的香港小姐睡觉一样,也一样会腻味的。

  香港小姐的评选在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是大陆人尤其是特区人最追捧和注目的活动,当时一说到哪一个女孩子漂亮,就说她像某个香港小姐。没想到到了新世纪,香港小姐竞选节目却成了昨日黄花,再也难于吸引大陆人的眼球了,真是“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快”啊。

  林薇听他这么说,就打了他肩膀一下:“你想得美,还想和香港小姐睡啊,你能够闻到她们的一点味道就不错了,呵呵。”多了一阵,林薇突然有点认真地问他:“清华你说实话,如果真的有香港小姐和你天天睡,你也会腻味啊?”清华说自然啊,就像天天让你吃鲍鱼和燕窝也会腻味啊。

  “让如果我和你天天睡,你也会腻味喽,因为我连香港小姐都不是呢。”清华马上就制止林薇的假设,你不同啊,怎么你说说就扯上了自己,我们是探讨学术问题,学术讨论是没有答案的。她知道这是他回避问题的技巧,也就没有再逼他,不过她还是有点幽怨地说:“哎,女人就是命苦,往往知道不能够永远锁住男人的心,却要做无谓的争取。清华我看你这个人啊,到时可能很快就会对我腻味了,哎。”

  清华说对她当然不会腻味,并说人是可以不腻味的,只要不断创新就会有新的感觉。林薇问他怎么样创新,清华就拉住她的头,说来我告诉你,他故作神秘地对她的耳朵咬了几个字:“什么都要创新,包括做那事情的方式也要创新啊。”

  林薇听完脸上马上涨红起来,推了他一下,就娇嗔骂他:“你这个死清华,你好坏哦,这样的话也敢说得出口。”清华腆着笑脸:“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可以说?”“去你的,才一天时间和你就变成老夫老妻了,我不要做老妻哦,你好讨厌啊。”林薇装作很生气地向他撒娇。

  清华就哄她:“好好,我是老夫你是少妻啦,你少我老还不行吗。不过如果我是老夫你是少妻,我就是老牛吃嫩草哦。”其实,清华比清华大两三岁罢了,根本达不到“老夫”的资格,林薇已经领教了清华的巧舌如簧的辩才,就摇摇头水:“哎呀,我服你了,你这个鬼才,真说不过你,我们还是到那块大礁石上看海吧。”

  清华和林薇于是手挽手走到大海边的礁石上,她靠在他的肩膀上,问清华喜欢钓鱼吗,他说还在小学和中学的时候在家乡也很喜欢钓鱼,但是长大以后钓鱼就少了。

  林薇嘴上这么嗔骂他,但是还是抱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惬意地欣赏傍晚优美的海景。这时,海风徐徐吹来,海上夕阳之下,落日如金,碎成金箔般铺在大海浪间,远远近近的点点帆影,如剪影般,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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