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木木吃力的起身,听了一会门外的动静,悄悄的运用内力,确认体内的药水都被吸收的干净,又闭塞了内功,安静的躺在榻上,说实话中午都没吃东西,有些饿,但是为了晚上能出府,只能装作昏迷继续忍耐了,想起刚刚冥若凡和钟离落的话,乾木木抽动了一下嘴角,即使两个月也要叫钟离落圈禁自己,自己实在是看错了人。
确认身体只是外在脉相虚弱,而内在除了浪费一点血之外没有什么损伤之后,乾木木又闭眼养神,现在需要休息一下,晚上可是用来连夜赶路的,不过不知道言苍锋有没有依约在破庙那里等候,前两天自己已经给老乞发了信号,老乞应该已经到了那里了吧。
这边乾木木躺在榻上,脑海中天马行空的想着,那边冥若凡和钟离落的心情却不太好,他们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计划莫名的把乾木木牵扯在内,最主要的是竟然搭上了她的命,冥若凡更加的纠结,若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冷漠,还有今天的休书这样无情的做法,或许她就不会受刺激昏迷不醒了,想到这里冷着的脸变了变,眼底满是复杂的神色。
“这样……是不是做错了?”从来没有一次这样怀疑过自己的决定,他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谁,不会对谁上心,但实际上乾木木对于他而言似乎并不只是特别而已,心口像是有东西抵在那里,喉头哽咽着,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不,这是意料之外的问题,我们谁也没有想过,她的身体会出现问题……”钟离落温和的说着话,手指揉弄着眉心。
“这不是她身体的问题,而是这样的事情就不该把一个弱女子掺合进来!”冥若凡冷着脸站起身,手掌下的桌案发出闷响,抬手的时候,那桌案的边角竟然出现了裂痕,钟离落回头静静的看了冥若凡一眼。
“你后悔了……”钟离落悠长的叹气说着,他就知道乾木木是冥若凡生命中的变数,奉旨成婚是一个,寒毒得解是一样,如今这件事又乱了他的心神。
“……后悔?”冥若凡的声音里一瞬间充满了迷茫,却依然冷的让人心里不舒服,然,钟离落却全然不在意。
“是啊,你后悔了,其实一开始你就动心了,只是你明白的太晚,我说过……若是你不能承认自己的心,就尽早放了她,否则留她在身边只会不断的给她伤害。”钟离落的话音一落,冥若凡沉默不语,就这样屋子里变得静谧,除了呼吸竟然没有别的声音。
“你今天回去准备一下吧,明天一早不管人是不是清醒过来,都带回你那里,在这里……对她没好处。”冥若凡在钟离落要离开书房的时候,低沉出声,声音里竟然带着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沙哑,钟离落回头看了一眼冥若凡,眼里满是身为朋友的担忧,然而此刻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嗯。”钟离落最后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书房,这里的空气太抵抑,有些让人喘不过来气息,然而他知道此刻冥若凡的心比他的感受来的还要抵抑。
夜幕,不知不觉间降临,好在下午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有人喂了自己吃了一点药膳,不自觉的吞咽,状似无意识,嘴里的东西很浓重的补血药草味道,不过乾木木也知道是好东西,所以也没有排斥,更何况晚上赶路需要一点体力的。
乾木木听着外面越发的安静,睁开眼刚要起身,却听到一阵脚步声,匆忙闭眼调节呼吸,听着开门声,似乎有人一点点朝着床边走近,脚步很轻,应该是一个会武功的人,心里还在猜测是谁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了床边,一时间熟悉的气息,乾木木鼻头有些发酸,是冥若凡,没想到在自己要离开之前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心里五味具杂。
“乾木木,本王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本王的话,明日到钟离落那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本王很快会把事情处理好接你回来的,本王不管你能活多久,反正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你死。”听着冥若凡的话,乾木木有些发愣,一时间心里竟然有些甜甜的,虽然冥若凡的话依然霸道,但是这种霸道,竟然让自己觉得从未有过的关心,但……这是错觉吧,中午的时候,还是那般的冷漠极致,丢给自己休书的样子,还残存在自己的脑海里,那样清晰,冥若凡的柔情一直都不是自己应该奢望的东西。
脑海中不断出神,下一刻冥若凡的动作却差点让自己惊呼出声,这厮竟然趁着自己昏睡的时候,占自己的便宜么?脸颊上那散发着温热气息的手心,就那样贴在自己的脸上不断摩挲,带着难以自制的心痒,乾木木想要躲开,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露出什么破绽,但是不断的在心里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忍耐,辛苦伪装了大半个月为的就是今天晚上,不能动。
“罢了,终究还是害了你……”冥若凡一语叹息,乾木木正感叹这厮竟然语气中有些愧疚,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下,下一刻唇角附上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乾木木很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是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的,但是鼻息间交融的气息却骗不了人,那是……冥若凡的嘴唇。
他的舌探进唇间,撬开自己的牙齿,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进入自己的口腔,嘴里的药膳味道因为他舌尖的搅动,变得更加微妙,夹在着久违的熟悉感,乾木木手脚有些僵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露出什么马脚,好在冥若凡还记得自己昏迷着,还记得自己心脉衰竭不能截断太长时间的呼吸,在冥若凡气息离开的那一刻乾木木不得不承认自己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一般。
随着冥若凡的脚步渐行渐远,最后一声关门响声,打断了自己游走的思绪,乾木木缓慢的睁开眼睛,转头看向门口方向,许久,眼角滑落一滴泪,她现在不怪,不怨,不恨,至少……他还愿意吻她,不管什么原因,至少自己离开前还能重新碰触到他的气息这就足够了。
终于,在冥二最后一次来到房间离开之后,乾木木知道屋子里这一次真正的安静了,虽然门口有侍卫守着,外间有侍女候着,但是对付他们总比冥二自己亲自守着要强的多,乾木木偷偷将手伸进床榻里侧的枕头边上,摸出一包药粉,闭眼暗自调息运了一下内功,偷偷的拿出怀里的火折子,躲在床铺的角落里,确定外间看不到火光轻轻吹了一下,并未吹起火苗,只是露出一点红火,将纸包打开药粉隔着油纸在火红的星火上慢慢的挥发。
乾木木支着耳朵听着外间的动静,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最后外间发出两声轻微的响声,乾木木这才放心的从内室出来看了一眼,发现两人确实昏睡了过去,便开始收拾自己要带走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最多就是在药房的这段日子准备离开防身用的药粉之类的,随意拿了两件衣衫还有自己这段日子存下来的银两,对着房间深深的看了一眼,便不再留恋,把椅子放在桌案上,借着高度猛的提气,大半年没有运用内功和轻功手脚竟然有些不适应,以前能轻松无声无息跃上的高度,竟然有些吃力,好在没发出太大的响声,借着椅子的力,脚尖一点猛的跃上梁上,虽说她武功外招不行,但是内功和轻功一开始就还算学的用心,尤其是轻功,双脚挂在梁上,包袱系在背上,乾木木轻手轻脚的拿走房上的瓦片,没想到竟然格外结实,浪费了一些时间,不过好在一番汗水过后,总算是呼吸到外面的冷空气了,不知道冥若凡有没有在周围安插人手,若是冥一等人在的话,自己逃出去的希望可是很渺茫的,不过……总要试一试的,她可不想等到天亮就被钟离落带走。
房顶的另一侧突然站着一个黑衣人,乾木木吓了一条,不过定睛一看眼里满是欣喜。
“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言苍锋,不过他来了也好,自己逃出去的把握大一点,言苍锋看了一眼乾木木,随手丢了一套夜行衣过来,拉着她快步的闪到一个角落。
“先换上,你衣服太显眼了。”听到言苍锋的话,乾木木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头,顿时心里大骂自己最近吃药吃傻了,大晚上的竟然穿浅色衣服出来,匆忙的将夜行衣套在外面,对着言苍锋点头示意可以了。
“走!”言苍锋一手揽着乾木木的腰身,身影一闪飞了出去,而王府的书房密室里,冥若凡坐在主位,冥一,冥五,冥六,冥七,冥十除了出了任务的那几人就冥二还在药房里忙活着能延长乾木木生命的办法,其他的人都在这里候命。
“一个时辰之后行动,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冥若凡此刻声音凛冽,冥一等人抵低声音却异常坚定的应了一声是。
冥若凡挥手,继续拿出千香楼的图纸吩咐着每个人该做什么,今天他们的行动是要找出那个作为白绾音和另一方通信的接头人,已经确定了几个怀疑目标,只等今天确认。
“其余的人全部收押带回,记住宁可错抓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冥若凡再次抬头嘱咐,为了这件事情他浪费太多时间了,前段时间几乎是每隔几天就在宫里待上一天,为了这件事将事情的真相和皇兄全盘托出,还说服他准自己休了乾木木,想到乾木木那苍白无血的脸庞和微弱的呼吸,冥若凡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冷漠,拳头攥紧。
这一次乾木木不知道她和言苍锋能顺利的出王府是因为冥若凡带着那几个暗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和言苍锋一刻不敢停留,出了王府直奔破庙而去,半途的时候是乾木木自己运用轻功飞过去的,黑色夜幕下,两个身影快速的闪过,让人看不真切。
“好累!”终于到了破庙里,乾木木几乎是进门的那一刻就摊在了那里,没办法除了早膳和那碗药膳她几乎什么都没吃,浑身又因为药水的原因多少有点无力,比平时的身体要虚弱很多,再加上长时间没用功,突然间急速飞奔,身体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