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木木和太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真真假假的对着话,那边皇上借口有正事要商量,拉着冥若凡离开了太后宫中,人一走太后也不拉着乾木木叙家常了,而是面带忧色的叹了一口气。
“太后?”面对太后如此的转变,乾木木疑惑的呼唤了一声,太后转头看向她,依旧是拉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亲昵的拍着。
“孩子,委屈你了。”太后拍了拍乾木木的手背,轻声说着,乾木木状似疑惑的看着太后。
“凡儿要迎娶白绾音为侧妃的事,今天早上哀家才知道,原来前几天凡儿借着这次剿灭于氏叛党有功,请旨迎娶白绾音,这孩子真是糊涂啊,皇上居然也下了旨,哀家从佛堂出来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乾木木听着太后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了,她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今天来在自己面前诉诉苦演一出戏,或许她是真的不想让冥若凡迎娶白绾音的,但却无力阻止吧,冥若凡要做的事情,即使他们再阻止,只要他有心要做,一定会做得到的,那样一个人……谁能阻止他呢?
乾木木笑着摇摇头,“既然王爷喜欢,成全他便是,王爷劳苦功高为国出力,感情上的事情,总要让他自己心里满意才行。”乾木木还能说什么?自己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如此说,看到太后一个摇头叹息,她也只能无奈的笑笑,自己又何尝想让他迎娶白绾音,但……那是他宠了三年的女人,不让他迎娶,谈何容易?
乾木木听着太后继续说着话,午膳是在宫中用的,用膳的时候皇上和冥若凡也过来了,一桌四人个个尊贵,唯一一个局外人就是自己,午时出宫之前,太后还是拉着自己的手唠叨了一番,说来说去,最后终于让乾木木猜出了一些话语意思,原来是在变着法的问冥若凡的身体,自己能否医治。
“木木之前也不曾医治过,只能尽力而为。”乾木木模棱两可的回答了太后的问话,午时过后的阳光,格外的充足,只是风还是那么冷,十一月天了啊,马上就会更冷了,乾木木拉了拉领口,轻轻咳了几声上了马车,额头有些晕眩,手贴在脸颊,感觉温度越升越高,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怕真是伤寒严重了。
“身体不舒服就早些回去休息。”回到王府的时候,两人分道扬镳各走各路,在分开的时候,冥若凡声音冰冷的嘱咐了一句,乾木木身体有些僵硬应了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关上门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一头栽倒在榻上,半天都没能支起身子。
牙齿打着颤,身子骨里一点点透着寒气,迷糊中竟然睡了过去,醒来时,屋里站了几个人,有丫鬟,有冥若凡,还有冥二……此刻正叮嘱丫头怎么给自己熬药呢,乾木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颤了颤感觉有些无力。
“醒了?”
“王妃,您总算醒了,您晕倒在屋里,可吓死小幽了。”一旁听到冥若凡声音的小幽回头,见乾木木睁着眼睛,看向他们这边,赶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风寒发热,贫血体虚,王妃近日要多注意休息。”冥二走上前来帮乾木木把了把脉见没什么大问题,叮嘱了一番。
冥若凡一挥手,让人退了下去,冷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榻上的乾木木,抿嘴不发一语,乾木木感受着冥若凡身上散发的冷气,心里无奈的叹道,自己又怎么惹到这位爷了?
“乾木木,你这是想要引起本王的注意么?是最近看绾音不满了?用这样糟蹋自己身体的方式让本王陪着你?”冥若凡一张嘴,乾木木就笑了出来,话语的可笑,更是嘲弄自己的痴傻,原来这人竟能无情到如此地步,每日每夜为他研究医治寒毒的药草,如今却被说成吃醋不贤之嫌,乾木木收敛了一下表情,仰着苍白的脸色看向冥若凡。
“王爷,此话是何意?”乾木木挑着眉头看着冥若凡,明亮的眸子闪动着,因为仰头的不舒服姿势,喉咙有些发痒的咳了几声。
“最好不要让本王知道你还能有什么小动作。”冥若凡烦躁的说着话,对于自己刚才说出那种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心中一阵懊恼,却也是头一次管不住自己的嘴,说出了那般伤人的话。
“王爷不觉得这样的告诫多此一举了么?我感染风寒,王爷大可不必理会,府中有冥二,又有太医在,何以劳驾王爷亲自驾临?”乾木木差点脱口而出我又没请你过来,但是她知道再怎么心里不舒服这样的话还是不能对冥若凡说的,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主子,门口有人送了样东西给王妃,说是王妃见了就知道是谁送的了。”冥若凡刚要开口接话,门口就传来冥一的声音,乾木木听着冥一的话愣了愣,是谁给她送东西?
“送进来。”冥若凡一挑眉,他倒是要看看谁能送东西都送到冥王府里来了。
出乎冥若凡意料的是,送进来的不过是一袋酥糖,还是很普通的那种,而乾木木的态度却让他有些意外,看到那油纸包的时候,乾木木竟然激动的要起身,手朝着冥一伸了过去,在冥若凡眼神示意下冥一将东西递了过去。
对于乾木木来说,那不仅仅是一袋糖,而是老乞的一个回应,她当初在庙宇里给余老爷子留了纸条,让他交给老乞,自己曾在纸条上留言,若是老乞答应带自己离开,便挑个日子送进一包自己之前老乞一有银两就会买给自己的酥油糖,看到熟悉的糖包,那就是老乞给的一个信号。
乾木木颤着手打开外面的油纸包,捻起一块酥糖放进嘴里,闭了闭眼睛,心里的委屈和嘴里的甜形成了一个对比,糖似乎甜的过了头,有些苦了,透明的泪水划过面颊,一滴一滴的滴在油纸包上,一旁看不清状况的冥若凡和冥一都是一愣,这是谁送的糖?为何她会如此?
而冥若凡看到乾木木的眼泪更多的是有些心慌,似乎没看过乾木木这样哭过,无声无息的流眼泪,却深深的打到了自己的心上,心口有些不舒服,冥若凡皱着眉头,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主子?”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阴冷了下来,冥一看着一脸部高兴阴沉着脸的冥若凡,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王妃风寒着身,喉咙不舒服,不易食糖,冥一把糖拿下去。”冥若凡不喜乾木木现在这个样子,冷着声吩咐着,话是说给冥一听的,同时也是说给乾木木听的,他不喜欢自己掌握不到手的事情,尤其是……乾木木这突然出现的情绪,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跌入低谷,本来按照计划今天从宫中回来,应该好好安抚下白绾音,晚些再让人去备些礼物给她一个惊喜的,结果却被乾木木这一个昏睡高烧给打乱了,如今更是没有了应付那女人的心思。
“送这糖的可是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孩子?”乾木木也没有理会冥若凡的命令,反正现在自己在他眼里就是处处看着不顺眼,乾木木转头看向冥一询问。
“正是。”冥一眼皮没抬的收走了乾木木手里的酥油糖,恭敬的应了声,乾木木点点头,也没多说,反而是面色显露疲态的闭上了眼睛,显然一副我要休息的模样。
“冥一,去查查送糖的孩子。”
“是。”出了门,冥若凡看着冥一手里的糖,若有所思,最后还是无法接受一些事情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的感觉,挥手让冥一下去办事情,而自己则是看着紧闭的房门揉了揉眉心,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再也没有心情去白绾音那里,来来回回的演戏。
第二天身子刚刚好了一点的乾木木出现在药房的时候,冥二已经不光是皱眉头了,嘴角都抽动了几下,终于明白这个王妃的固执,是谁都劝阻不了的。
“王妃这是什么?”冥二看着乾木木从衣袖中拿出的小瓷瓶放在桌案上,有些疑惑的拿起来看了看,打开的时候一股血腥味扑鼻,不像是药草,倒像是一个人的血液,不过应该也不是王妃的,她的血液是香的。
“血。”乾木木言简意赅的看了一眼冥二拿在手里的瓷瓶,这是昨天她进宫趁着皇上和冥若凡不在时冲着太后讨的,都说近亲之血可以融合,既然太后是冥若凡亲母,倒是可以试上一试,而且一听说是给冥若凡入药,太后竟然也没犹豫,拿着银针就划了手腕,好在自己要的不多,只需一点就足够了。
“果真是血啊。”冥二放下瓷瓶,抿了下嘴,不知道乾木木这是要做什么,只能在一旁帮忙,关于寒毒他知道的不多,也就是王爷多年前中了寒毒之后,自己才开始研究的,那些抵制方法也是这些年一点点探究出来的,所以对于乾木木对于寒毒的研究,冥二倒算是略懂皮毛的下手了。
“冥二把昨天试验出来的那味药草提取出汁液给我。”乾木木拿着银针划破自己的手指,拿了一个小瓷碟滴上几滴血液,又拿上太后的几滴血滴在一旁。
冥二很快拿来了要药草的汁液,翠绿翠绿才汁液滴进血红的血液里,综合起来的眼色有些难看,味道更是奇特,乾木木拿着匕首割了一块雪莲放在那瓷碟中,用银针将血液和草药汁液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