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半个时辰后,进行全面清剿,你带着这些年搜罗的证据和我一起进宫。”冥若凡看向钟离落交待着事情,钟离落用力的点头,应了一声是,这一刻他们热血沸腾,就像在战场上看到自己亲手打败了来犯的敌人一样,而钟离落更是激动,因为他终于可以为哥哥手刃仇人了。
“皇上有旨,于和青于丞相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其罪当诛,念其多年为国劳苦功高,特免其九族死罪,于氏九族流放边关,永世不得回关,钦此。”
“皇上有旨,冥王护国有功,特赐亲王爵,封号宸,钦此。”
“皇上有旨,钟离落将军护国有功,特赐郡王爵位,封号离,钦此。”
“皇上有旨,冥王妃护国有功,特赐第一诰命夫人封号,钦此。”金銮殿上,千阶梯前,一声声细长的嗓音拉开,将这场风云变幻的动乱,彻底的宣告结束,以于丞相为首的通敌叛国朝臣,共二十二位,全数死罪诛杀,九族流放边关,永生永世不得回关。
当乾木木听到这样的圣旨消息时,正在一群乱党余孽中,左闪右避,好在有冥一几人护着,只是手臂受了轻伤,虽然老乞说关键时刻保命无需掩藏功夫,但……乾木木终究没有暴露功夫,这是自己最后的一个底牌了,无论如何现在还不到最危急的时候,不能暴露。
看着眼前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去,乾木木也倒了下去,手捂着疼痛抽筋的腹部,该死的一个不小心被人刺了一剑,再清醒的时候,自己似乎已经不在琳琅镇的卧房里了,房间的环境很陌生,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来过这里,支起身子想要喝口水,却在腹部疼痛下,额头冷汗淋漓,好不容易支起身子,还没下榻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王妃,您醒了?您受了重伤,身子骨还虚弱着呢,千万别动,需要什么和奴婢说,奴婢帮您取来。”乾木木看着眼前的婢女,似乎有些熟悉,脑子有些模糊。
“水……”不过现在有人服侍,总好过自己受罪,身子一松躺了下去,她称自己为王妃,这个人应该是冥若凡身边的人,所以说自己现在还是安全的,但是这里又是哪里?琳琅镇府邸里的丫鬟,自己这些日子就是叫不上名字也都认识的,这个丫头好面熟,却不是琳琅镇府邸里的丫头。
“王妃可是好些了?已经命人去请了太医,稍后便到。”如果说乾木木觉得刚才看到的丫头眼熟,那么现在看到这个夏臻总算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了,这分明就是冥王府,而刚才那个丫头应该是自己刚来冥王府前几天见过的,这是不知道姓名罢了。
“有劳夏总管了。”乾木木在榻上一动不动的眨了眨眼睛,因为是腹部受伤,也不能说太多话,而且身上也不止那一道伤口,只是其他地方伤口比较轻一些罢了,看着自己全身被丫鬟包扎的白纱布,乾木木觉得骨头都有些僵硬了。
不一会太医便到了,同样出现在房中的还有冥若凡,多日不见,冥若凡似乎更有精神一些,眉眸见更显身材,尤其那墨黑明亮的眸子,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了,冥若凡一进屋乾木木的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而到床前的时候,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冥若凡依然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乾木木此刻身体不舒服也没有力气开口,而且就算开口了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僵着,直到太医开口说话的时候才打破僵持的局面。
“王妃身子骨底子还不错,这伤恢复的很好,只需半个月余伤口就可以痊愈了,期间只要不做大动作,适当的到院子里散下步走动走动也是可以的。”太医恭敬的说着,嘴唇一张一合带动着花白的胡子。
乾木木有些疲累的闭了闭眼,意识有些朦胧想要睡觉,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当冥若凡和太医说了几句话送走人之后,一转头的时候,乾木木已经呼吸均匀的睡着了,冥若凡在那一刻竟然目光柔和了很多。
“照顾好王妃。”对着一旁的丫鬟冷淡的留了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屋里的丫鬟轻手轻脚的帮乾木木掩好被角,从乾木木在昏迷时被冥若凡亲自从马车上一路抱回房间时,王府里的丫鬟和下人便拾起了轻视的态度,这才有了今天乾木木清醒时见到丫鬟对自己恭敬的一面,之前的态度也不过是看着冥若凡的意思,现在冥若凡的举动,无外乎是告诉他们,这个新王妃自己还是很重视的,只是……
冥若凡从乾木木房间里出来,并没有去其他的地方,而是直接走到了花园中的亭子处,远远的走在长廊上,就听到一阵琴声,这里比不琳琅镇那般寒冷,不过这个时候到底还是有些凉意的,冥若凡看着越来越近的亭子,收起冷漠的表情,眼底和脸庞都展现出一抹罕见的温柔,一伸手冥一现身在身后。
“吩咐几个人守好王妃,再去让下人拿件披风来。”冥若凡低沉着声音吩咐着,冥一应了声退了下去,冥若凡站在那里凝望凉亭,看了许久之后竟然转头看向乾木木躺着的那间房。
“乾木木……让本王看看,你的情能到何种地步……”冥若凡眼底带着一抹笑意,却让人觉得意外寒冷,不一会下人送了件披风过来,冥若凡接过走向凉亭,那里有一个雪白身影,手指尖流连在古筝琴弦间,一声声动听的乐曲从那里发出。
“王爷。”冥若凡刚出现在凉亭,乐曲声音便愕然停止,白绾音做柔弱状弯腰屈膝行礼,冥若凡匆忙的拿着披风上前扶起柔弱美人。
“绾音怎么也不多让下人加件衣,天冷地寒的,若是着凉了可怎么是好?”冥若凡低沉着声音,宠溺的低斥着,白绾音柔媚的微笑,借着冥若凡为自己披披风的姿势直接依偎在冥若凡怀里,头顶上是冥若凡的下颚,那墨黑深沉的眸子里,透着丝丝冷意。
“王爷,今天可有时间听曲?”白绾音柔弱无骨的手,附上男子的胸膛,温热的体温传递着,冥若凡用下巴磨蹭着怀里人的头顶,轻柔的应了一声好,也不放开人直接抱着坐在石凳前,示意白绾音就这样坐在他怀里弹琴作曲。
“王爷,这样……这样……王妃看见会怪罪绾音的。”白绾音绯红着面颊在冥若凡怀中扭捏着,冥若凡抱着白绾音的手更加用力一分,将怀里不安分的人禁锢着。
“听话,别乱动,就这样弹,她不过一个妃子,怎敢管本王的事情。”冥若凡低沉着,大手附上白绾音的脖颈,指尖似是故意一般,轻轻的滑过柔滑细致的肌肤,停留在上面久久不曾离去,满意的看着白绾音从耳根到脖颈的粉红,身后的嘴角却是挂着凛冽冷意的弧度。
一副郎情妾意的情景在凉亭中上演,然,这样的情景亦是每天都在上演,当乾木木在丫鬟搀扶下,走到长廊处时,远远的见到那温馨画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姿态,僵硬的忘记了继续走路,只是痴痴的看着那一幕。
“绾音姑娘何时到府的?”她从清醒到现在也已经有了十余日的时间,从自己清醒见到冥若凡的那一次起,就再也没见过他的人,生活就这样平静下去,她以为这样也不错,至少眼不见心不烦,这样下去自己对冥若凡那不该动心的心也该平静下去了,只是谁告诉她,为什么现在看到他抱着另一个女人柔情蜜意,明明知道那人是他喜欢三年的人,自己的心中依然泛酸,为他解媚药之毒,失了身,为他解寒毒,以身失血,为他的计划,而留在琳琅镇,明明有机会自己独自离开的,却心甘情愿在那里做诱饵诱敌人来刺,为他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卧床数日,他却在这数日中日日于自己心仪中女子调笑温情么?
“是……王妃回府的第二天。”身旁的丫鬟,话语有些迟疑的应着声,乾木木深深的看了凉亭一眼,闭了闭眼睛,心头竟然有种疲累的感觉,嘴角挂着苦笑。
“罢了,我们回去吧,出来也有一会了,我累了。”乾木木轻声挥挥手,明明穿着毛绒外衣,明明今天秋高气爽难得是一个好天气,阳光足的很,自己却意外的觉得寒冷,全身从骨子里,从血液里散发着寒冷。
难过吗?不,她不难过,冥若凡说过,不能爱上他,乾木木知道那个男子哪怕现在再宠爱你,下一刻也会狠狠将你丢弃,他是那样无情的人,这样也是自己早就打算好的啊,让白绾音入府,自己离去,这样……自己才是自由的,对,就是这样,可是为什么……还会有眼泪。
乾木木躺在榻上,无声无息的流着泪,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手探到脖颈处用红绳拴着的筷子半短的笔管,闭了闭眼睛,早些日子帮他找到有效引出体内寒毒的方法吧,这样自己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冥若凡,喜欢上你是我不对,所以……让我竭尽所能的来弥补这个错误吧,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