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做什么?”乾木木知道一定有事需要她的,不然不会全盘皆出的让自己知道这些事情。
“老乞的画像,尽快和冥二研究出药草的成分和缓解之法,还有……我们会先行回京,你和冥一冥五会留在这里。”钟离落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乾木木,希望从她的表情中寻找到什么信息,然确是让他失望了,乾木木听过不过淡定的点点头。
“我会尽力,但也仅仅是尽力。”乾木木知道她无法保证什么,老乞的容貌自己只有模糊印象,那种害人药草自己更是只有一面之缘,关于缓解之法和草药成分,自己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学医医者,她只是跟在老乞身边,经常看到一些常用和稀有的草药罢了,对于真正的医者来说,她这样的也只能算是略懂皮毛,还有……钟离落既然能说出把自己留在这里,他们先行回京的话,她相信一定是冥若凡授意的,既然是冥若凡的意思,自己断然没有反抗之理,现在的她不过是冥若凡手中的蝼蚁,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琳琅镇这里,自己要处处小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些年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明明知道冥若凡的府邸在这里,却偏偏把事端从这里挑起,而且愈演愈烈,钟离落看着平静淡定的乾木木不由自主的嘱咐一句。
“很晚了。”冥若凡冷光射过来,淡淡的说道,钟离落嘴角不着痕迹的抽动一下,这样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却矢口否认对乾木木动心,钟离落不由得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在战场果决威风,在朝堂更是言语犀利气势抵人,然在感情上……却这么的让人无奈,这么的迟钝。
“如此,我先退下了。”钟离落心里大大的叹了口气,罢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福气,反正现在乾木木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妃,虽然回京后那个白绾音会入府,但他却也知道冥若凡那样做的目的,反正一时半会乾木木也是回不去京城的,这件事情就不用告诉她了吧?到时候兴许她回京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呢?
钟离落脑海中的心思翻江倒海的转换着,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退出了房间,乾木木听着轻轻的关门声,被子底下的拳头紧紧的握着。
“我……在琳琅镇需要待上多久?”乾木木抬头对上冥若凡的视线,轻声问着,语气带着波澜不惊,仿佛问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知。”按照冥若凡的意思,是想带着她回京的,却也知道此次回京意外的凶险,而把她放在琳琅镇一个是吸引那些人的一些注意,另一个她在这里,或许那个老乞就会出现,冥若凡不得不承认自己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那些人想要伤自己和钟离落现在还是不行的,但是乾木木留在这里,没有了自己的庇护,一定会成为他们第一时间的目标,能不能活着等到自己接她回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不要单独外出,有事随时找冥一和冥五,他们从小跟着我,武功自是不差的。”冥若凡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乾木木,轻咳一声,声音冷漠的说了句话,转身走出了房间,白色衣衫的一角,是乾木木眼里最后的一道光景。
“若是……就这样死了呢?”在冥若凡走到门口的时候,乾木木幽幽开口,语气仿佛极力的抵抑着什么,让人猜不透,乾木木并未抬头,只是攥紧拳头等着冥若凡的回答。
“只有有能力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待在本王身边。”冥若凡轻声的说着,冷淡平静的语调与以往一样,然此刻听在乾木木耳里却是异常的残忍,泪水在眼中打转。
“王爷似乎忘了……木木,木木从一开始就打算离去的。”在冥若凡开门的时候,乾木木说了一句话,开门声愕然停止,冥若凡身上散发着寒气回头看着乾木木,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乾木木抬头顶着泪眼朦胧的脸庞回望着冥若凡,一时间空气中散发着别扭的气息。
“早些休息。”对视许久,冥若凡的脸依然冷着,转身留下一句话和一个毫不留情的背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乾木木的泪终于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流了下来,头一次……冥若凡你明知我心意,却如此弃我,置我于这般境地,分明是知道我的活路希望有多小,分明是……拿我做挡箭牌。
乾木木这一夜几乎是睁着眼睛看了床顶一夜,没有合眼的眼睛,肿胀酸涩,让乾木木在开门面对阳光时顿感不适应,手遮着阳光,院子里传来吵闹的声响,乾木木动了动耳朵似乎是北浅的声音。
“早。”果然在长廊转角处,撞见了欢脱的北浅,那人明媚笑颜欢快的打着招呼,乾木木点点头,木着一张脸从她的身旁走过,看到她望着自己脸时的惊讶,也没有理会,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情理会这个人,虽然她也知道一夜未睡的脸一定很难看,尤其是自己脸胭脂水粉都不曾涂抹。
“夫人,主子请您去药房。”乾木木正往饭厅走去的路上,被突然低头在面前的青衣人拦住了,乾木木定睛看了一下,是冥一。
“带路吧。”药房,是哪里?这个府邸自己来的这两天不曾仔细看过,而且一大早就要去那里,应该是药草有关吧?
“主子,夫人到。”冥一在带着乾木木越过一个又一个长廊假山之后,终于停在一个隐藏在竹字后的石屋前,乾木木突然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熟悉,似乎……是和冥王府那个石屋一样的摆设?
三声过后,石屋的门缓缓的打开,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灯火通明,本以为在这样阴暗的地方,里面也不会太明亮的。
“看好北浅,不要让她乱走。”冥若凡吩咐冥一之后挥挥手示意他下去,转头看向乾木木,看见她脸色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在平时面无表情习惯了,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并没有被人察觉。
乾木木看着眼前锁链锁住手脚躺在榻上的人,不由得脚步停在那里,停止不前看着男子赤果着上身,而身旁是一个青衣人时不时的拿着药膏在他身上的穴位处涂抹着什么。
“这是……做什么?”乾木木走上前两步,看了眼冥若凡的样子,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先吃些东西,等下要你帮忙。”冥若凡没有回答乾木木的问题,而是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桌案上,上面放着早点,乾木木回头看了一眼,满屋子的草药味这个早膳……还真是特别,不过想着等一下自己可能要按照他的吩咐忙着什么,不由得听话的走到桌案前,拿着包子吃着,一边看着那青衣人忙来忙去的样子。
看着冥若凡和青衣人配合的样子,显然已经不是头一次如此了,乾木木看着每一处被涂抹药膏处的地方,咽下一个包子之后,抿了口清茶,突然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熟悉,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什么,终于在看到青衣人拿出一个布包打开的时候,猛然站起身快步走上前去。
“你这样做,他的身体晚年会受苦的!”乾木木看着那一排银晃晃的银针,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眼前的情景熟悉了,因为老乞曾经在那个人支持不住的时候,按抵过那人身上的穴位,和冥若凡现在身上涂抹药膏的地方,几乎是相同的,然老乞告诉过她,如能不用银针,最好不要用,那种法子犹如釜底抽薪,将以后的精力挪到现在填补,即使挺过了壮年,但若是一直没有解药,晚年的身子便会如掏空棉絮的空壳一样,破碎不堪,更是有损寿命的一种做法,当年老乞那样按抵穴位,也是有些折寿的,但无奈那人实在忍受不住,一时缓解罢了,如今看他们这样熟练的程度,分明不是头一次施针,怪不得看冥若凡毒发的时候,竟然会尚存一丝理智,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是真的。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王妃既然知道寒毒,也应当了解它的毒性,王爷久战沙场,威临朝堂,不如此又能如何?”青衣人看着乾木木阻挡之意,再看看冥若凡已经有些变了的脸色,一直不发一语的冥二,不由得开口说着,语调淡漠,然他眼里的担忧和无奈却让乾木木看的真切。
“无妨,以往都是如此,今天钟离落去办事情,刚好你懂些医理,等下帮着冥二一点便是。”冥若凡黑色不断染红的眸子看向乾木木,冲着她柔和的说着话,让乾木木错觉昨天说出那样绝情话和现在躺在榻上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不过也只是一个晃神,这个男子明知道那样的结果,还要执意如此,他不只是对别人无情……对自己更加的心狠无情。
“不,既然王爷让我出现在这里,身为医者我就不能看着有人这样明知结果还自损身体的行为。”乾木木在冥二要施针下去的时候,猛的扼制着他的手腕,她知道前天不是冥若凡的大期,那不过是一个尝试罢了,看自己的血对他究竟能有用到何种地步,看今天的举动,应该是自己的血对他紧紧只有抑制作用。
“不如此,王妃可是另有法子?主子的毒,马上就要发作了,再不施针这样的锁链等到主子毒发时可就和棉线没有任何区别了。”冥二看着阻止自己动手的乾木木,无奈却又带着希冀的说着,主子身中寒毒是他们众兄弟的失职,更是他们每每手足无措的地方,每一次只要想到自己身怀医术却解不了主子身上的毒,他的心就万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