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雁九娘踮起脚尖温柔的理了理暮天寒额前的碎发，手指描摹着暮天寒的轮廓，像是个等来了久违回家丈夫的妻子。“碎了就是碎了，再次拼凑起来的东西永远都不是当年的哪一个了，就像是当年的我从没有害你之心，我虽然抱怨可是从不怨你。”顿了顿雁九娘垂下眸子轻笑一下，手中在暮天寒的唇瓣细细划过顺势抱住暮天寒把头抵在暮天寒的肩膀上柔着声说：“既然我回来了你就要做好足以承受住一切的准备，你可以狠心杀我我为什么不可以狠心杀了你呢？”
“没有人告诉过你别拥抱一个不可以信任的人吗？”话语间雁九娘拔出了头上的簪子在暮天寒毫无准备之下刺进了暮天寒的肩膀中，鲜血很快就染红了雁九娘的一双纤纤细手。
暮天寒不可置信的看着雁九娘，皱皱眉刚想推开雁九娘没想到雁九娘一用力整个簪子就又刺进去了一些，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
雁九娘娇笑两下推开暮天寒看看手上温热的血迹在怀中拿出帕子厌恶的擦了擦，空气中还有雨后的清新与鲜血味混合在一起多少有些诡异。
“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我只是把你给我的还回去而已。”雁九娘看着暮天寒不可置信还带着不甘心的目光出声讽刺。
暮天寒反手拔出簪子才发现上面淬了毒。
“别担心，插在我自己头上的东西自然涂不了什么太恶劣的毒。游戏还没开始，这只是对你小小的提醒而已，我在北寻等着你。”说着雁九娘提唇一笑，转身潇洒的离开，一边走一边拿过面具呆在脸上。
当夜雁九娘就离开了华都，走时正好是萤火虫涌动的最厉害的时候雁九娘在马上优哉游哉的甚是舒坦。
而暮天寒则就没那么好运了，后面的毒药确实要不了暮天寒的命可是却快让暮天寒痛掉了半条命了，必须配着好几味苦药喝才有效。
北寻的雪好像从来都没有停过，飞扬着洒下来一片，遮住了眼前的一片风景。
暮天寒回了北寻之后始终都没看到雁九娘，窦长庚也知道了雁九娘并没死的事情，顿时欣喜万分。
可柳忆雨却不那么高兴了，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清楚自己在暮天寒心中的地位，轻轻咳了咳安静的等待着她也不知道的命运。
雁九娘来到北寻并未去客栈，而是去了驿馆，绕了几个弯走到韩以辰的房门前，门口的士兵看到雁九娘恭敬地行礼道：“雁将军。”
雁九娘点点头推门而入，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出声道：“一共来了多少人？”
“又不是打仗能来多少人，再说了暮天寒不会忍心把你怎么样的。”韩以辰正在床上睡觉，听到雁九娘说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没精打采的说。
雁九娘可不这么想，皱了皱眉有些担忧。“这里是北寻，他能让我逃一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想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那你就留下来。”
雁九娘忍不住瞪一眼韩以辰，正色道：“我从没想过要在涉及皇家的事情，可是大仇不报我去哪都不安生，给北寻一个教训后我就想一个人浪迹天涯。”
韩以辰也清醒了，走下来给自己倒杯水精神一下，安慰的说：“放心，好歹你也是西陵的骑都将军呢。”
雁九娘笑了笑，和韩以辰说了些什么后就回自己的房间歇息了。
第二日雁九娘和韩以辰以西陵使者的身份进宫参加宴会，同时南疆的人也一同进宫。
萧逸泽一眼就认出了雁九娘，和孔南双对视一眼后都选择默不作声，只有楚子怡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回事。
雁九娘则是无视他们二人直接入座和身旁的韩以辰谈笑风生，雁九娘轻声道：“如果我是以你妻子的身份来你说会有什么效果？”
韩以辰立马给反驳了回去。“你给我消停点，谁娶你这样的人。”
雁九娘私下踹了一脚韩以辰，韩以辰吃痛可还是得做出一副我没事，我很好的样子，一张脸憋得铁青。
暮天寒没一会儿就来了，看到雁九娘显然比谁都惊讶，看到雁九娘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
雁九娘则是从容一笑，看着暮天寒挑衅的一笑，转眼看着柳忆雨笑意更浓，轻轻举杯示意。
窦长庚一早就看到雁九娘了，雁九娘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了，轻轻笑了笑垂眸看向别处。
萧逸泽看着雁九娘出声道：“早闻北寻善交良友，如今一见果真不假，竟然可以请得到这样的稀客。”
暮天寒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一眼萧逸泽而后又看一眼一身男装的雁九娘。“南疆皇上宴客的时候雁将军没去吗？”
“那时候本帅还不是骑都将军，说起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皇上您呢。”
暮天寒紧了紧眸子，神色晦暗不明。
“不过这一次来本帅不止是给皇上拜寿这么简单。”说着雁九娘一把拎起一旁无精打采的韩以辰。“本帅知道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曾领回来过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而我国五王爷韩以辰一早久闻那女子大名如今见面之后更是倾心想向，为了两国邦交皇上你看把柳姑娘许配给我五王爷可好？”
本来还精神萎靡的韩以辰立马精神起来了，看雁九娘这样也不好多做反驳，心中暗骂：“靠，不是韩可鸣那家伙么，什么时候把剧本改成我了？”
此话一出屋子中一片哗然，柳忆雨的身份众所周知，如今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不是挑衅还是什么？
柳忆雨捏着衣角始终盯着暮天寒的眼睛没松开过，一张脸上写满了无助。
萧逸泽忍不住笑两下，看了看雁九娘又看了看柳忆雨轻声在孔南双耳边说：“你猜猜暮天寒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孔南双抬眸看一眼雁九娘，半晌道：“我不了解暮天寒。”
萧逸泽一滞竟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索性抬头看着事情的发展。
柳忆雨一脸热泪，一双杏眼楚楚动人。暮天寒则紧皱眉头意味不明的看着雁九娘，不发怒也不同意。雁九娘则是脸上带着挑衅的微笑，剪瞳揽过细碎的光斑，光彩夺目。
大殿上的气氛骤然下降，没有谁敢多说话生怕殃及了鱼池。
见暮天寒不说话雁九娘继续说：“皇上大可放心，西陵与南疆不同，韩以辰和萧非墨也不同，柳姑娘不会成为第二个雁琉璃。”
雁九娘的话像是一把利剑硬生生的刺进暮天寒的心口上，同是暮天寒也知道，如果真的把柳忆雨许配给韩以辰那么无论要去的地方是哪等待她的人是谁，柳忆雨都会变成第二个雁琉璃。
一杯烈酒下肚后窦长庚站起身子对着暮天寒微微弯了弯身子。“臣还有事，先下去了。”说着看向雁九娘点点头，嘴角带笑的退了出去。
看着雁九娘和窦长庚的小动作暮天寒心里更像是打了五味瓶一样难受，这么些年了无论怎么变雁九娘和窦长庚的的长庚像是打了五味瓶一样难受，这么些年了无论怎么变雁九娘和都长的感情始终没变过。
窦长庚是个聪明人，知道友情要比爱情更加保险一些。
最后韩以辰出声解开了这尴尬的局面。
离开时雁九娘回眸看一眼暮天寒，神色阴冷嘴角藏着微笑，淬了毒的花朵一样。
暮天寒、柳忆雨、孔南双所有的人都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事情，爱着一个什么样的人，可还是义无返顾哪怕最后会粉身碎骨也毫不畏惧。他们都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结局和可悲之处，哪怕是两个相爱的人他们也都忍不住嘲笑宿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