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寒转身离开，留下一抹萧条的身影给这无尽的月色。
二人回到各自住的地方暮天寒才问：“我是不是错了？”
窦长庚点点头。“你在几年前就错了，而且你错的很离谱。”说到这个话题窦长庚显然很激动，向来儒雅的他也忍不住责怪。
暮天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走进房中。
窦长庚一人笑笑，站在月色中独自叹气。
雁九娘没想到会碰到窦长庚，后来一想不禁暗骂自己竟然忘了窦长庚和暮天寒向来较好，暮天寒可以当上太子少不了他窦长庚的功劳。
“南疆的风景很美。”窦长庚和雁九娘在那间酒肆的后厅中，不同的屋子看到的是不同的风景。
雁九娘点点头，嫣然一笑。“南疆有萤火虫。”
“北寻那样冷的天气自然是没有的，你很喜欢的样子。”窦长庚分别给自己和雁九娘各倒了一杯酒。
“怎么会喜欢，像是陨落了的星星。”雁九娘笑笑，喝口酒一路烧到胃。
“看样子萧非墨对你还不错。”窦长庚看向窗外淡淡的诉说。
雁九娘拿着酒杯的手在嘴边一愣，一口喝下酒杯中的酒水看向窗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也不能怎么差就是了。”
窦长庚也沉默，然后问：“想回北寻吗？”
“我我想回，他一张草席，我准备一张草席，我的去看的吧寒的关系向来苏豪从不幻想，只问自己能不能。我要是回不去那么长庚你就恭喜柳忆雨可以活下去，当然是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我估计她迟早得病死。我要是回得去那么长庚请你帮我准备两口棺材，一口给我一口给柳忆雨。”
“好。”窦长庚回答的认真，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当然雁九娘也并非玩笑。
窦长庚从不问雁九娘为什么，只要是雁九娘托付的事情窦长庚都会拼尽全力去办，即便雁九娘想要他的命，窦长庚曾说：“就是死我也是向着你的。”可惜，那么多的话雁九娘从未听到过。
雁九娘会活着回去，因为她还没杀柳忆雨呢。
经过南疆这件事之后雁九娘更坚定了杀掉柳忆雨的决心，即便暮天寒会恨自己，最起码那个时候的暮天寒眼中心头都有她雁琉璃了。
宫宴那日一早孔莲月就来雁九娘这里帮着筹备教雁九娘该会的礼仪，雁九娘只是笑笑后跟着学，这些礼仪想必雁九娘要比孔莲月懂。
一身素衣大方得意，上绣黑色水墨画，头上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随意的带了几个簪子，孔莲月翻了翻找到那对白玉耳环和那个蓝白琉璃镯给雁九娘带了上去。“你穿的太过素雅了，把这个带上添些颜色。”
“我连个名分都没有能进宫已经是王爷厚爱了，穿的太显然难免落人口舌。”雁九娘理一理头发，正了正步摇。
“那是王爷宠你怎么会落人口舌。”孔莲月在柜子中翻了翻顿了下还是同意雁九娘的说法。
孔南双敲了敲门冷眼看向雁九娘和孔莲月道：“快些准备，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雁九娘和孔莲月点点头跟了上去。
萧非墨一人独坐一辆马车，雁九娘、孔莲月和孔南双坐一辆马车。马车停了一下雁九娘知道是到宫门口了，掀开帘子偷瞄一下果真萧非墨的马车走在另一条路上。
孔莲月以为雁九娘好奇出声解释：“王爷要和其他爷一同聚在一起，我们女眷则在另一间院子中，等宴席开了就有宫人帮着引荐了。”
雁九娘点点头放下帘子，看向一贯严肃的孔南双见她也抬头看向自己雁九娘对着孔南双笑了笑而孔南双则是又把头扭了过去。
院子中各种各样的官家女子齐聚在一起，孔莲月给雁九娘安置好了就和孔南双一起去皇后那里拜见。
各个官家女子都认识，一同坐在一个像是前厅一样的屋子中，讨论的无非就是你今天的耳坠漂亮我今天的步摇好看。
雁九娘无声坐在角落中不屑和这些女子搭话，逐一看过这些面孔后把目光缩在坐在最前方的三个女人，坐在那里的应该就是萧浩石的妃子了。
桃花玉面、略施粉黛也不是泛泛之辈，只是再不是简单不也还是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妇人。
孔莲月回来的时候雁九娘已经离开，孔莲月四下看看没出声叫来一旁的丫头去找。
雁九娘只是呆在那里无聊而出去逛逛而已，一路走来还是停在湖旁看着锦鲤争食吃。
皇宫无非就是那么一个样，九重宫阙层层叠加，用富丽堂皇葬着权利的悲哀。
雁九娘没心情四处打量，站在湖旁嘴角带着笑意。
“他真的带你来了。”暮天寒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这一出声还吓了雁九娘一跳险些掉下去，多亏被暮天寒即使拉了回来。
雁九娘连忙推开暮天寒四下看一下没有人才松了口气。“太子怎么出来了？”
“你也出来了。”暮天寒看向锦鲤没什么表情。
雁九娘笑笑。“我一个人太闷，不是有长庚陪着你么。”
“长庚也被别人缠住了，我也有些闷就出来了。”
“我若是杀了柳忆雨你会杀了我吗？”雁九娘侧过头问暮天寒，嘴角带着笑意，狠毒不外漏漏出来的全是媚意。
“会。”暮天寒回答的很干脆，没有意思犹豫。这样的干脆倒是让雁九娘笑了，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提醒暮天寒道：“那就把你的柳忆雨看好了，我随时都会回去取了她的命。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局势扭转了过来，曾经我是被你护在怀中的雏鸟现在我是翱翔的雄鹰，曾经的雏鸟几次险些丧命，因为那时的你不够强大，现在你强大了，你怀中的雏鸟也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可你却忘了那只曾经的雏鸟忽略了现在的雄鹰。”
暮天寒抬起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雁九娘的脸色，一项面无表情的脸上更加阴冷了。“别动她。”
雁九娘并不惊讶，红肿着脸笑了笑，声音悦耳动听。“真清脆的一巴掌。”说着舔了舔破坏了的口腔，鲜血的味道弥漫而来。“为了不让她烦心所以把我派来南疆是吗？同是雏鸟为什么她就要被护在怀中，而我就要出来冒险？暮天寒，这不公平，我来南疆我无怨也无悔，可那只是仅限于你，对于柳忆雨我有怨也有恨。”
“你现在是雄鹰，虽然曾经是雏鸟，可忆雨她将永远都是雏鸟。你来南疆不是她的意思，是我叫你来的。”暮天寒并不因为那一巴掌而感到抱歉相反愈发的阴冷了，浑身上下写满了不痛快，可字里行间不忘记护着柳忆雨。
“就因为你那么护着她所以我更恨，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在南疆的心情，你更不会体会到我和萧非墨在一起时的感受。看好你的雏鸟，不会变成雄鹰的雏鸟只能被猎杀。”雁九娘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转身之间草丛中有抹身影动了动，雁九娘一惊刚想上前那抹身影就快速跑开。
雁九娘和暮天寒都没去追，看着那人一身华服想必定是个达官子弟，记住这身衣服宫宴时就能认出是谁。
雁九娘看一眼暮天寒嘴角溢出一抹微笑，转身却泪如雨下，脸上的巴掌火辣辣的疼，一路蔓延到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