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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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慢慢流逝,让我奇怪的是,都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对方过来谈判的人却迟迟不见到达,这下,连先前坐在我旁边闭目养神的领头大叔也有些坐不住了。

  忽然间,一阵突兀的音乐声响起,我脸上一愕,原来是手机响起的声音,就见那领头的大叔微微皱了皱眉,拿起手机接通放在耳边。

  “喂,我是陈东皮!”

  这句话刚一落,电话那边立即传出一个很急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什么,是个女的……对方来了多少人……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将她们稳住了,记住,千万不要动手,我立即赶过来。”放下电话,陈东皮脸色很是凝重,扫了我一眼,随手一挥:“带走!”当先向楼下而去。

  转眼间,一众人便消失在楼口,而旁边离我最近的两个大汉得到命令,立即上前便要将我押住。

  “喂,喂,你们不能够这样,我真的只是个普通食客……”

  “少废话,快走!”其中一个小弟明显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随手便向我推来。

  一股大力传来,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我连想都不想,顺着大力传来的方向,左肩顺势一沉,腰部一滑一扭,作用在我身上的那股前推之力瞬间被我卸掉,淡淡的护体真气勃然而发,还没等我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耳边便听到一声不甘的怒吼,然后便是一阵稀哩哗啦的声音传来。

  回首间,却原来是刚才推我的小弟一个用力过猛,在我无意识的自我保护之下,不但没有将我推倒,却反倒伤了自己,脚下一个没有站稳,步伐跄踉的向前扑去,刚好碰到我之前用饭的那个餐桌,惯性作用之下,顿时来了个人仰马翻,桌上汤汁四溢,连带着整张桌子,整个一起摔在了地上,残汤剩饭在空中倾洒而出,几乎全洒在那倒霉蛋小弟的身上,看上去好不狼狈。

  现场一片狼藉。

  “咦,好胆,居然是个练家子,还差点看走眼了!”

  一声暴虐的声音传来,却见左边那汉子凶狠的瞪了我一眼,脸上并不慌乱,随手在身上一摸,一柄黑黝黝的枪已然抵在我的脑袋上。

  他恶狠狠的说:“小子,你倒是挣扎啊,老子现在可没时间和你玩,哼哼,再不老实,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那摔在地上的小弟看到眼前一幕,吃了一惊,急呼一声,慌忙阻止道:“老七,住手,不要……”他心底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顾不得自己的酸痛,起身奋力一扑,顿时将老七手中的枪第一时间扑倒在地。

  “老五,你干什么,你疯了?”手枪被扑在地,老七又惊又怒,万万没想到一向沉稳的老五会做出如此奇怪的动作,一把捡过手枪拿在手上,一脸不解的看着老五,脸上满是怒意。

  我鼻中轻哼一声,虽然从内心来讲,一点也不愿意惹上所谓的黑社会,不过既然有人执意惹上门来,我却也不会一味闪避。

  爷爷说过:“世间的人大多欺软怕硬,一旦你表现绝对的实力,让别人怕你,如神一般膜拜你,甚至让你的敌人崇拜你,即使有人恨你入骨,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小心翼翼将报复的念头藏在心底,终其一生都不会露出来,这就是强者的思路。”

  我当时听得双眼冒光,握紧小小的拳头兴奋地说:“哇,做强者真是好拉风喔,我决定了,长大一定要做一个强者……”

  沉浸在幻想中,哪料到我还没来得及领略到成为强者的风光,脑袋上一疼,就已经被爷爷一个爆栗给敲醒了。

  “臭小子,你可明白,这强者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成为强者,哪一个不是经过千锤百炼,忍常人之所不能忍……”

  我当时耷拉着小脑袋,很不解的看着爷爷,然后使劲摇头。

  “唉,算了,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

  爷爷又开始叹气啦,接着又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阿天,你现在还小,有些道理给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不过,阿天你要记住,凡事皆因强出头,有时候忍一忍,退一步,你会发觉海阔天空……你将来会成为我普道家的家主,你肩负着守护普道一门的责任,所以将来你到人世间去历练,我不希望你凭藉着自己的强大,在人世间横冲直闯,须知心性的磨砺才是根本啊,所以,爷爷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切事情——忍!”

  可是……爷爷,你孙子现在给人挑衅,可连命都差点没了啊,难道我还隐藏自己,还要忍吗?

  我真的还要忍下去吗?

  看着老七那双通红的眼睛,带着不甘和腾腾的杀气,只觉得一股愤怒迅速充塞了我的整个胸腔,蓦然间,一丝淡淡的杀意不可遏止的从心里升起,既然忍无可忍,又何须再忍!

  我冰冷的目光扫视二人,一时间,整个大厅里原本还显得有些松散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我慢慢回过头去,一丝寒光从眼里一闪而逝,我一字一句,徐徐的说:“这一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枪指着我的头……”

  冰冷的杀意瞬间透体而出,随着我嘴里每一个字出口,大厅里的温度便下降一分,受这股气息的影响,蓦然间,大厅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彷佛寒冬来临,一股彻骨的寒意在大厅里迅速弥散开去,空气,彷佛在这刹那凝固。

  感觉到来自于我的巨大压力,拿枪的汉子身子颤抖,一股莫名的恐惧自心底升起,在我冰冷的目光注视下,整个身子彷佛都被我目光所穿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他背脊冰寒,忍不住低下头去,下意识避过我的目光,只觉得一股无所遁形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脸色瞬间一片煞白。

  为、为什么会这样?

  拿枪的手早已经不知不觉垂了下去,强大的精神压力之下,冷汗淋漓,他简直快要崩溃了。

  “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老五呆呆的望着我,感受到来自于我的巨大压力,连思维都几乎已陷入停顿,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脸惊惧的指着我,结巴的说:“你……你……你究竟是谁?”

  我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我是谁,哼哼!你们刚才不是说我是贵狼的人吗?也好,你们既然要这样认为,那就当我是他的人好啦!”

  既然决定要对这帮人动手了,我也不在乎多一条敌对的理由。

  老五惊惧的看着我,摇了摇头,不停喃喃的说:“不可能,不可能的,凭贵狼那样的弱智垃圾,怎么可能会请到你这样的人物,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从酒楼出来,两人战战兢兢的跟在我身后,一脸警惕和戒备的看着我,动作间再也不复之前的半丝凶色。

  在门外的停车广场上,一辆豪华的厢型车刚好停在边上,车门半开,一个小弟正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旁边,领头大叔并没上车,似乎正在等我们,看到我们一出来,这才转身向车门走去。

  刚走了两步,那领头大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身子一顿,回头来看着我身后,皱了皱眉,忽然开口说:“老五、老七,你们两个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我心中冷笑,冷冷的回头望去,老五吓了一跳,惊惧的看了我一眼,不着痕迹向老七打了个奇怪的手势,这才急急跑上前去,在领头大叔的耳边一阵耳语,那领头大叔先是皱了皱眉,然后频频向我看来,脸色越来越诧异,到了最后,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位朋友,也许我们真的有点误会,在下陈东皮,对了,不知道朋友应该怎么称呼?”

  我原本想随便说个名字,不过想了想,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虽然我算不得大丈夫,不过这小小阵仗还不放在我眼里,于是拿眼瞅着那领头大叔,不冷不热的说:“普道天!”

  “啊!什么,你就是普道天?”陈东皮吃了一惊,脸上有说不出的惊愕,上下打量着我,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请问,你是哪个普道天?”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心下却在暗暗奇怪,难道我普道天这个名字真的很拉风,竟然有很多人冒充吗?

  “啊……别、别误会,别误会!”

  见我忽然间变得沉默,陈东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中有语病,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说:“只是因为太意外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天哥,天哥的名字我们兄弟早就如雷贯耳,四哥曾经吩咐过我们擒龙会的兄弟,见到天哥就如同见四哥他本人,可是天哥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才……”

  我一愣:“擒龙会,你们是擒龙会的人?”

  “是,回禀天哥,我们兄弟是擒龙会西区战堂的,因为今天约了贵狼在此谈判,所以才……”

  我靠!搞了半天,这群人居然是刘禹锡的兄弟?

  听他们一一报出来历,我忽然觉得这一切就好似一场闹剧,先不说这原本是一场误会,就是看在刘禹锡当日的份上,我也不好过份的为难他的兄弟,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想要搞场大的,可是现在……

  心头的那一丝杀意转眼间烟消云散,意兴索然的我再也没有刚才的半点兴致,有气无力的说:“算了算了,说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四哥了,我也是离开BJ市才回来,对了,四哥他现在还好吗?”

  “谢谢天哥关心,四哥他现在正在闭关,大概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出关了吧!”

  我点了点头,心道这刘禹锡倒是很会捡时间啊,上次才刚刚替他打通任督二脉,他便也开始闭关参修起来。

  其实说起来,对于刘禹锡闭关一事我倒也并不感到意外,武学的境界刚一突破,是应该有一段时间适应和巩固的,加上他之前经脉本身也有损伤,趁这个难得的契机,闭关参修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陈东皮小心翼翼的问:“对了天哥,我们四哥曾经说过,他送过你一件东西,不知道天哥是否还带在身上?”

  什么意思,难道还怕我冒充不成?

  “哦,你是说这个吗?”我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随手将当天刘禹锡送给我的一个玛瑙扳指拿了出来,在阳光折射下,原本颜色古朴的扳指忽然散发出一道奇异的纹光,一圈一圈,柔和的散发开去。

  陈东皮脸色一肃,忽然回过头去,暴喝了一声说:“哥几个,快快过来拜见天哥。”

  他这么一吆喝,七八个清一色的西装男迅速向我围了过来,然后在我面前一字排开,以陈东皮为首,恭敬的向我鞠躬道:“见过天哥!”

  我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想到不久之前还剑拔弩张,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也成了这样的局面,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呵呵,哥几个随便点就好,既然大家是擒龙会的兄弟,我与你们四哥关系匪浅,大家不必要这么客套了。”

  之前我曾经听谭傲说过,刘禹锡是擒龙会战堂的堂主,据说战堂在擒龙会中可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不但声名远播,在擒龙会内部也是些横着走的角色,没想到这群桀骜不驯的家伙居然会忽然间便对我表现出如此恭敬的态度,看起来,刘禹锡在战堂的影响力果真是非同一般啊!

  老七站了出来,很有些不好意思,一脸崇拜的看着我:“天哥,你真的好厉害……”

  老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刚才也太冲动了,天哥是什么人,当然厉害啦!”转过头来看着我,顿时一脸的谄笑:“天哥,刚才我们兄弟多有得罪,还请天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则个!”

  我心里哭笑不得,笑了笑说:“大家兄弟,既然是误会,就不要再提了。”

  “是!是!天哥说得对。”

  原本打算,既然误会已经清楚了,我便要准备离开的,却没有料到还没来得及提出来,便被陈东皮一众人热情的拥上豪华厢型车,说什么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到我,一定要作东,陪我吃顿晚饭。

  看着这些血性汉子一脸崇拜恭敬的样子,我实在是受不住他们的纠缠,无奈之下终于应承下来,只是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一众人上车之后,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了过来,车子蓦然起动,向着市区的方向,绝尘而去。

  “对了,那个贵狼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战堂的兄弟会出来谈判?”

  在我了解的印象中,战堂是从来不会参与所谓的谈判的,可今天这事着实透着诡异,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我奇怪的瞄了一眼大家,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啦,大家怎么都突然不说话了,呵呵,难道你们也奉行沉默是金的道理吗?”

  眼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陈东皮的身上,他苦笑了一声,咬了咬牙说:“其实说起来,这件事就是在擒龙会内部,知晓的人也不多,不过天哥你也不是外人,这件事虽然秘密,我们也不会瞒你。”

  他回过头去看着我边上的一个西装男:“老二,我们战堂中你既然全权负责这件事,你来说吧!”

  “是,队长!”

  那被唤作老二的西装男应了一声,理了一下思绪,这才说:“不知道天哥对我们战堂有多深的了解呢?”

  我摇了摇头:“一点都不了解。”

  老二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陈东皮一眼,这才接着说:“说起贵狼,其实之前,他曾经也算是战堂的兄弟,只是……唉!”他说到这里,轻轻一声叹息,大概想到了以前大家一起相处的情形,神色间隐隐带着一丝惋惜的黯然。

  我呆了一呆,心想原来是隶属于战堂的人叛变啊,难怪你们一个个神神秘秘的样子,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大概,是因为怕这事传说出去后会丢脸吧!

  其实说起来,这原本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自古以来,黑道上的所谓叛变简直多了去了,不过究其原因,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利益不均、分赃不公的因素,不过擒龙会势力如此巨大,就是不知那贵狼是因何要叛出战堂啦!

  老二继续讲述着贵狼这个人,不过慢慢的,他原本黯然的神色竟隐隐多了一丝深深的恨意:“……虽然如此,只不过贵狼这人却根本不是什么好鸟,狼心狗肺,终于有一天,他竟然带着一帮兄弟,叛出了战堂,原本擒龙会是不会放过他的,可四哥却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一时心软,放了他一马,却要求他永远也不要进入BJ市,唉,哪里知道,那贵狼不但没有半丝感激,反而怀恨在心……”

  我静坐一旁,饶有趣味的听着,心下却大大的不以为然,听这老二刚才的一番言语,明显有未竟之处,我若是没料错,他似乎有意对我隐藏了许多内幕情节,尽管掩饰得极其巧妙……若是事情真的如此简单,以刘禹锡的手段,会轻易放过贵狼,说出来我第一个就不相信!

  心里这样想着,我脸上神色却完全没有一丝变化,静静的靠坐在真皮椅上,耳边传来老二清晰解说的声音。

  “……天哥你也知道,我们擒龙会是绝对杜绝毒品的,而战堂又是擒龙会的执法者和行动者,这几年来,兼并了无数的小帮派、小社团,说起来真的很讽刺,最大的收获不是其他,而是无意中收缴的大量白粉,总量上吨,原本是要即刻销毁的,可擒龙会有些人认为,这些白粉数量如此之大,完全可以通过别的渠道,输送到国外去,如此一来,还可以为本会创造出极大的效益。”

  说到这里,老二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可是,主张销毁的一方却认为,既然是毒品,就应该立即销毁,两种声音的呼声都很大,就这样,那批数量庞大的毒品便被战堂暂时藏了下来,只待一有时间便准备处理掉,可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在贵狼临去的时候,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秘密将全部毒品转移到了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到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以贵狼的性格,若是时间太久,他一定会急于将毒品脱手,可以想象,如此多的毒品一旦全都散到了市场上,简直无异于是一场灾难。于是,我们动用了所有的人要找到他,可遗憾的是,任我们用了多大的人力,却依然无法找出贵狼具体的藏身之处,想是这些年以来,他大概也对我们战堂的处事手法比较熟悉的缘故吧,所以才每每躲过战堂兄弟的追捕……”

  “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的兄弟忽然发觉一个秘密,查到贵狼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贵狼这人虽然心术不正,却据说将他的女朋友看得很宝贝,我们实在迫于无奈,才将他的女朋友绑了来,逼迫他出来谈判,谈判的日子便是订在了今天,而地点就是在君悦来食府,可是刚刚传来消息,我们困人的地方,来了一个很年轻的厉害女孩,不但已经闯了进去,而且,放倒了战堂的许多兄弟,此刻正在与战三组的队员对峙。”

  “那个女孩的目的,就是来救那个女人的,想来那人多半就是贵狼请来的帮手啦,趁我们出来,想来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只不过,哼哼,他贵狼虽然聪明,却不料在这一点上,我们队长早已经做好了必要的安排。不过尽管如此,出了这档子事,也许贵狼还有什么后续的招数没使出来,这一点我们也不得不防,所以我们得尽快赶回去,以免事情有变!”

  老二的话说完,所有人似乎都陷入沉思,一时间,除了汽车换档加速的声音,车内一片寂静。

  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居然一个人单枪匹马独闯擒龙会西区战堂,敢与如此庞大的黑道势力相对峙,不要说仅仅是个女人,就是男人,有这样的勇气也堪称一代人杰啦!

  究竟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

  隐隐的,我心下竟莫名的生出了一些好奇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在一处的大门外停了下来,几人刚一下车,便见到一个小弟远远的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陈东皮也不客气,张口便直奔主题,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威严:“里边情况怎么样了?”

  “陈哥,那小娘皮太厉害了,抢到了人不说,已经被她退到了C区,战三组的人几乎全线崩溃,不得已我们只得求援,现正和全副武装的战二组在C区对峙,那娘们怕我们伤了那女孩,正要求见你呢!”

  被人找上门不说,这么多的人,竟然还被一个女人搞得如此狼狈,陈东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吸了口气,语气沉缓的说:“好了,我知道了。”

  回过头来看着我,他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天哥,你看……”

  我淡淡瞄了他一眼,脸上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说:“那个女孩能够单人闯进来,应该不是个普通人物,我们先一起去看看吧!”

  隐然间,陈东皮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喜色,冲我点了点头,心知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也不多言,带着众人便向里边而去。

  倒是刚才出来迎接的小弟,见到陈东皮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恭敬,奇怪之余,禁不住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频频将打量的目光偷偷向我瞄来。

  沿着车道,我们一行人穿过一个空旷小广场,场上值守人员看到我们,恭敬的向这边打着招呼,陈东皮只是微微示意,并不多言,带着众人脚步也不停留,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幢办公楼前。

  这是一幢五层楼结构的房子,看起来有点老,想来这个货运站已经是属于那种淘汰级的地方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还保留到现在。

  沿着楼梯而上,刚刚上了二楼,我便见到一群全副武装的人正围着前面的一道办公室大门,之所以说是全副武装,是因为这些人手中都端有先进的KG-42型的冲锋枪,不错,那的确是KG-42,荷枪实弹,呈扇形的格局,全部瞄准,将大门围得死死的,整个场地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我心下叹息,果然不愧为正牌黑社会,随便一搞也弄出这么大动静,如此严密的防守,大概就连一只小小的苍蝇,也休想从里边飞出来逃走吧!

  左右打量这些人手里的武器,我心下愈想愈觉得震惊,由于曾经在暗夜有过了经历,这些人手里的武器我自然不会陌生,特别是对于这种先进KG-42型枪更是曾经深入了解过,不但可以狙击,可怕的是,还可以子弹连射,有微型冲锋的优点……若是换一个场景,而眼前这群人又再将整个头蒙住的话,只怕就连我这个半吊子的枪械行家,也要以为是王牌飞虎队来了呢!

  陈东皮显然在暗暗观察我,见我神色只是稍微露出了一点讶异便也复归于平淡,不禁有些动容,须知在这样肃杀的情境下,不要说以我这样的年纪,就是许多道上的大老,没有经过战火与烈血的磨砺,也很难有这样平静的反应。

  “天哥,这里的成员就是我战二组组员啦!”言下之间,隐隐颇有些傲意。

  我瞄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的确不愧是战二组的组员,精英中的精英,再配上他们手上这种先进的KG-42,战力之强,恐怕就是特种部队前来,实力也不过如此吧!”

  陈东皮眼中明显露出一丝震惊,他显然没料到,我一口便也叫出这些人手中的武器装备,要知道,这种堪称顶级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就可以随便见识到的。

  他不动声色的看我一眼,状似随意的说:“呵呵,天哥也对KG-42熟悉吗?”

  尽管只是随意一问,却似乎明显有着试探之意,我微微笑了笑,也不答话,只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心下却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所谓知微见着,看着这么多人持枪,却几乎一副完全没有顾忌的样子,仅仅只是从这么一个小侧面也就可以了解到,这擒龙会的势力究竟有多大,要知道,在这个相对保守的国度,民众是绝对不允许拥有杀伤性武器的,何况是这种世界上都少见的,可以用作狙击和连射多重作用的KG-42!

  ……即使有人想要用大把的金钱去买,大概也很难找到正确的线路吧?听说即使是在国外,这东西也是控制得比较严格的。

  忽然间,我心里蓦然生出一丝明悟,擒龙会,或许应该不仅仅只是一个黑道组织那么简单吧,否则的话,出于局势稳定安全的考虑,恐怕还没等你坐大,政府早就已经派军将其给剿灭干净了,毕竟任何强大的黑道组织,在国家力量面前也是相对渺小得不值一提的。

  “东哥!”

  “队长!”

  “队长……”

  我们的忽然到来,让围住大门的一众人稍稍有了一丝轻微的骚动,不过显然,这些人似乎都经过比较专业的训练,队形丝毫不乱,依旧保持着最佳的包围狙击队形。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队长,战三组的队员有很多在那房子里被当作人质,我们投鼠忌器,不敢硬闯进去……”

  “那么……夜雕现在哪里?”

  “报告队长,夜雕副队带着调令,已经亲自去总部申请支援……”

  “嗯,我知道了!”

  稍微了解一下现场的情况,陈东皮不动声色向众人打了个眼色,来到门口,朗声说:“在下陈东皮,听下面的兄弟说姑娘想要见我,不知道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

  等了一会儿,里面竟然无人应话……怎么回事?

  我心下诧异,灵觉勃然而发,瞬间扩散开去,沿着大门,向里边延伸而去,清晰的画面倒映在我心湖,刹那间,一副怪诞至极的情形出现在我的脑海,我吃了一惊,险些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办公室,横七竖八的不知躺有多少人,办公桌上、地上,除了中间一条仅供人通过的道路勉强可以下脚,直通往内室,其余的地方几乎全被大小伤号满满的铺上,连椅子下边也几乎堆满了人。

  如此多的人拥塞在一间屋子里,其中竟没有一个完好的人,一个个身上带伤,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许多人嘴里的鲜血还在汩汩而出,似乎都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以至于完全失去了活动能力。

  细微的呻吟声、喘息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响成一片,这情形看上去有多惨便有多惨,让人触目惊心。更让人觉得惊魂的是,在办公室的几处极隐秘的地方,竟被人安置了数枚远程遥控炸弹,一旦这些炸弹全数被引爆,其威力之大,不但是人,恐怕这一幢小小的楼房,也要从此永远消失了吧!

  我心下惊叹:啧啧,这安装炸弹之人果然是个厉害人物,想来,若是以里边的这一群人质作为交换的话,恐怕陈东皮态度再是强硬,也不得不投鼠忌器,顾忌一二,这一下,可有够他焦头烂额啦!

  而在内室,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女孩一手拿着遥控器,而另一只手却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浑身散发出一股子英气,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看不出年龄大小,不过从她青涩活力的身子看来,想来年龄应该不会太大,只见她用力在墙上一划,短剑发出阵阵寒光,竟然深入墙内,尺多厚的钢筋水泥墙竟是轻易的被划出一个可供人通过的大洞。

  那个是……难道是快要成型的剑气?

  我吃了一惊,天啊,她才多大啊,竟然就能够修出了剑气,难怪,以她一人之力,竟然将擒龙会搞得鸡飞狗跳……

  对了,还有她挂在雪白脖子上的那个玉坠,其形状似龙似凤,怪异非常,可……为什么就是让我觉得熟悉呢,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奇怪……

  而另一个女孩则既害怕又兴奋的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孩在那里忙碌,完全帮不上忙。

  一身白色的衣服,有一点点脏,下身穿的是一条紧身的咖啡色弹力裤,刚刚及肩的秀发散乱的披在肩后,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却完全不影响她的美丽,淡淡的蛾眉、秀气的琼鼻,还有小巧的樱唇,无一不彰显出她惊人的美丽,特别在这样的环境下,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好好怜惜一番的冲动。

  我心下叹息,这个漂亮女孩不用说,一定就是那个贵狼的女朋友啦,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苏宜,这样真的行吗?”

  “诗婷姐,放心,本小姐我既然来了,自然有把握将你救出去,哼哼,这些个土鸡瓦狗怎么会看在本小姐的眼里,不过,他们的武器倒是有些厉害,所以为了保险,我们还要等等,到了天黑,就好办事啦!”

  “可是……外边那么多人守着……”那叫诗婷的女子有些担心,黯然的说:“都怪我,拖累了你,还让你涉险来救我,如今却……”

  她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丝决毅之色,看着一旁正忙碌不停的女孩,哀求着说:“苏宜,你……你还是一个人走吧,我求求你,我不会武功,是逃不出这里的,你一个人走,他们一定拦不住你,你知道吗,你要是出了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

  “好了好了,我的诗婷姐,我的大小姐,安啦安啦!”

  赵诗婷倔强的摇了摇头:“不行,你一定得走,外边这么多人,若是还带上我这个拖累,只怕真的会出事!”

  “可是……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呀,好辛苦的,难道你真的要赶我走吗?”苏宜有些委屈,眨了眨无辜的双眸,一副我好伤心的样子。

  “苏宜,我我、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眼见自己的好姐妹误会,处于彷徨的赵诗婷一下子急了。

  苏宜气乎乎的瞪了她一眼,忽然“噗哧”一声轻笑了出来:“诗婷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本小姐可是打遍宇内无敌手,青春貌美的高高高手喔,这点小阵仗,哪里会放在本高手的眼里,况且,我们是好姐妹,所以,我是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她用手将额前散乱的秀发往后理了一下,顺手拿出一根头绳粗略的绑了个马尾,顿时,露出那张英气勃发的绝美娇颜,竟然丝毫不亚于刚才那女孩的美丽。

  我心头一跳,这种级数的美女,居然一次就出现了两个,还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啊!

  拿剑的女孩忽然将手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下,然后神秘的说:“诗婷,不要多说话喔,那个陈东皮回来了,哼,居然派了这么多人来围我,待我先耍耍他再说。”短剑轻轻一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便被女孩收了起来。

  这个动作……天啊,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让我熟悉?

  我冥思苦想,循着记忆一点一点寻找,往昔的记忆纷至沓来,如走马观花般极快的在我脑子里晃过。

  ……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在哪里看过,为什么我会觉得熟悉?

  一道灵光忽然从脑海闪过,我心头一震,对了,这个动作……好像就是龙景玉轩的收剑式啊!我终于记起来了,还有那个奇异的玉坠,难怪会让我觉得熟悉,那不就是龙景玉轩特有的信物吗?天啊,难道那女孩……竟然是龙景玉轩的传人?

  可是,据曾道家的日志记载,龙景玉轩不是说不出世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以龙景玉轩与普道一门的交情,若这个女孩真是龙景玉轩的传人,我自然不会对她不管,怎么说,也要暗中帮她一下,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毕竟不是时候,先不说那女孩应付眼前的局面应该问题不大,若是我贸然介入,别说会引起那两个女孩的怀疑,一旦被擒龙会的人发现,刘禹锡又如此推崇于我,恐怕到时候,他是很难向擒龙会交待吧!

  心头定下了主意,我立时将灵觉退了出来,而陈东皮早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正在竭力安排人手,做出下一步的接应。

  听他一个命令一个命令的发出去,的确不愧身为是西区战堂的大队长,经验丰富不说,安排的一切一环扣一环,简直堪称滴水不漏,不过可惜,他并不了解里边的情况,也不明白那个女孩是从龙景玉轩出来的,那可不是能够以常理推断的人物,这一下,陈东皮大概要吃亏了吧?

  好不容易将一切安排好,陈东皮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来看着我,凝重的脸色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有些尴尬的说:“天哥,真是抱歉,没想到今天的事……”

  他刚一开口,我便明白了他心底的用意,心下蓦然一动。

  “呵呵,陈兄不必客气,我明白,正好,我刚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有点要事没办,那么,就改天再聚好了。”

  虽说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过好不容易逮着个退出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哈,刚才可正愁找不到理由呢!

  “啊!”陈东皮脸上一愕,急道:“不、不是这样子的,天哥,你不要误会,我我、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摇了摇头:“陈兄的好意,我心领就是,不过我知道今天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给擒龙会带来很大麻烦,况且,今天来人似乎很不简单喔,陈兄只管去处理,不必顾忌到我,过了今天,以后有的是机会大家相聚。”

  在我想来,政府与擒龙会似乎在私底下应该有一个协定之类的东西,看陈东皮一众人对今天之事如此紧张,那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追查毒品的下落,再往深层一处想,若是让那批白粉流落到市面上,那政府可真的要头大了,所以,今天的事如果一个处理不好,一旦激得那贵狼狗急跳墙,将那批毒品通通甩出来的话,那么,势大的擒龙会大概也要走到头了吧,即使能够躲过一劫,也必然与政府的合作产生裂缝,那对于擒龙会今后的发展,无疑是很不妙的,否则,以战堂之特殊,也不会几乎倾巢而出啦!

  陈东皮惊疑不定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我竟一眼便也看穿了整个事情的本质,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复归于平淡,只是看向我的眼中还是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丝挽留之意。

  “唉!真是可惜,不过天哥既然有事,那……我叫个兄弟开车送你吧……”

  他似乎还在作最后的努力,想要我主动留下来帮他,却不知他这点伎俩,又怎么会瞒得过我呢!若我是道上混的人,出于道义,碰到这种情况自然会非留下来不可,可我现在只是个身家清白的学生,即使心里再明白不过,也可以装糊涂到底。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不用,这里也算不得什么偏僻之处,我出去随便叫个的士便是了,况且,我不太习惯别人送。”

  “……”

  原本,我是可以借助这次帮助陈东皮的机会,暗中予以那两个女孩帮助的,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先不说那女孩暂时不需要帮助,若是我一旦真的卷入到黑社会中来,那我以后还有安生日子好过吗?恐怕到时候烦都要烦死了,那样的结果,可非我所愿啊!

  而另一方面,老实说,陈东皮心里显然也没对我安什么“好心”,从他一路而来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显然很想藉着这个机会将我拉进漩涡,虽然看在刘禹锡的交情上我可以不跟他计较,可交情归交情,这种事一码归一码,我今天没有出手帮擒龙会,想来他刘禹锡也不会有话说。

  况且,陈东皮的行为实在让我有些不爽,他以为耍出以退为进的小伎俩,打打感情牌,就可以让我主动留下来帮他,嘿嘿,真是太小看我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顺水推舟,早早的离开这里。

  从楼上下来,我谢绝了陈东皮好意的派人相送,一个人向外边走去,楼下的小弟虽然并不知道我是何方神圣,不过却似乎对我保持了一种特殊的尊敬,大概,因为刚才进来的时候,这些人见到我与他们陈头有说有笑的样子,所以尽管对我比较陌生,却并不妨碍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一丝敬重。

  一个人出了废旧货运站的大门,我沿着公路慢慢前行,身旁不时有各式车辆呼啸而过,直到完全不见了货运站,我这才止住脚步。

  心头微微一动,霎时间,灵觉以我为中心,瞬间扩散开去,一幕幕无比清晰的画面倒映入我的心湖,半晌,我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陈东皮似乎并没有派人跟踪我,望着货运站的方向,我下意识笑了一笑:嘿嘿,好戏,这下大概就要开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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