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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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翁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随口说:“怎么,你想要回BJ市?呵呵!那地方可离这里很远哦!”

  我苦笑一声,语气有些沮丧起来:“是啊!我也知道这里离BJ市很远,可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尽快赶回去,老伯,就请你行行好,指一条明路吧!”

  大概看我脸上很有些急促的样子,老翁忽然呵呵一笑,轻捻胡须,不急不缓的说:“小伙子,不要心急,如果你真有急事,兴许,老夫也可以送你一程哦,保管你很快可以回到BJ市!”

  “啊!真的可以吗?”我心下一喜,却禁不住生出一丝狐疑,好像……就老翁那个样子,有点不大可能吧?

  见我脸上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老翁瞄了我一眼,语气顿时不快起来:“怎么,你可是不信?”

  我晕啊!看这老头刚才还笑呵呵的,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想想,还是不必要得罪他了吧,不管怎么说,他刚才总算给了我一个希望,既然有求于他,这个时候,就不必要再刺激他了。

  我赶紧呵呵一阵陪笑:“老伯说笑了,我怎么会不相信呢,只是想到会麻烦到老伯,心中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啊!”

  虽然感觉到我的话有点言不由衷,老翁却摆了摆手,也没有过多计较,瞄了我一眼说:“相逢就是缘份,我也不问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既然你我投缘,送你一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真是好大的口气,他话中一副大气的样子,隐隐透出一丝洒脱,这个时候,我才忽然发现,老翁虽然背了一个竹笠,一身山里人打扮,可是衣着布料却非同一般,不应该是个真正的山里人。

  忍不住心下好奇,我开口说:“对了,老伯,你是这山里的居民吗?感觉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老翁哈哈一阵大笑,过了半晌,才止住笑声说:“嗯!小伙子,你的感觉倒也正确,不过,我却不是这里的居民,只是有时候会来到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老翁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我,忽然止住话头,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下去,转过话题说:“对了,小伙子,我见你刚才睡觉时呼吸悠长,脉息平缓厚实,应该有一身很不错的武功吧,能够说说,你师出何门吗?”

  我心下一凛,这老头果然不简单,居然能够从呼吸声中判断出个人修为的高低,绝对不应该是个一般人物。

  我眼睛瞧去,心下不禁重新开始对他估量起来,微微一笑,脸上不动半点声色,淡淡的说:“老伯谬赞了,只是因为从小家父就教了我一种特殊的呼吸方式,有别于一般的传统呼吸方式,大概真正算起来,也谈不上武功的。”

  说起来,这话其实也不假。

  老翁瞄了我一眼,哈哈一笑说:“算了,你既然不愿意说,就当我没有问过。”

  老翁脸上神色平淡,似乎并无半点怪罪的意思,回过头去,专注的看着水面,忽然,深潭平静的表面有淡淡的波纹扩散开去,随手一拉,一尾又肥又大的鲤鱼霎时间顺着鱼线飞出水面,被老翁奇准的接在手中,然后取下,放进了竹制的鱼篓中,动作娴熟而不带有丝毫火气。

  “咦,差不多了!”顺势看了一眼天色,老翁站起身来,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小伙子,老夫暂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有没有兴趣尝一尝老夫所做的鲜鱼汤啊?”

  我愣了一下,心下蓦然大喜,畅快之余,长揖一礼说:“谢谢老伯好意,小子求之不得!”

  回到山间不远处的一间木制房子,老翁秦儒才放下鱼篓,从篓中捉出肥大的鲤鱼,在清澈的溪水旁开始了他做鱼的第一道工序,而我却被他支到一旁,捡来干柴枯枝,在一个露天广场的天然泥灶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一番忙活,一顿新鲜的全鱼餐已经成形,一份烤鱼,再加上一份用山野香菇、野菜所制成的鱼汤,溢出的香气不禁让我食指大动。

  不得不承认,秦儒才所熬之鱼汤真的是鲜香无比,大概是因为多天没有进食的缘故吧,此刻,不管什么菜到了嘴中都觉得香甜可口。一餐下来,我已被撑得直打饱嗝。

  作了一番饭后处理,桌上的狼籍顿时被收拾一空,秦儒才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搞了些野果出来,就像是耍魔术一般,放到了桌上。

  “小伙子,你算有口福哦,一般人是吃不到我做的菜,对了,要不要尝一口天目山特有的香果,味道很不错呢!”

  经不起他的蛊惑,我随手拿了一个鲜红的果子,一口咬下,只觉得甘甜美妙的嫩汁满溢而出,齿颊留香,不禁赞道:“果然是好东西!”

  “哈哈……哈,是好东西吗?”

  莫名其妙的笑声传来,我正感奇怪,舌尖忽然一麻,我吃了一惊,却顿时醒悟过来,一定是刚才那野果有古怪,也就是说,我被人下毒了!

  秦儒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原本和善的表情,竟刹那间显得那么的狰狞。

  霎时间,我一切都明白过来,心头熊熊怒火狂燃,指着秦儒才愤怒的说:“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

  秦儒才凝视着我,忽然摇了摇头,悠然说:“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涧潭而没有惊动任何人,你的确很了不起,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与我无怨无仇吗?那么,我倒想问一问,既然你有事无事的,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天目山涧潭,不要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意外喔!”

  老天,这真的是个意外,可……要我怎么解释啊?

  看他一副已经认定的样子,我心知解释亦根本没用,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疑惑的说:“其他的话我也不想再说,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下的毒?据我所知,那野果并不是有毒的果子,如果是在菜里下毒的话,你为什么会没事?啊!难道是……那鱼汤与这果子?……”

  秦儒才惊异的看了我一眼,目中难得闪过一丝赞赏,点了点头说:“你的确了不起,也非常聪明,一猜就中,不错,那鱼汤原本没毒,而果子也没有毒,我只是在鱼汤中放了一样东西,它的成份如果与香果遇上,就成了很强烈的麻药,你现在应该明白啦!”

  我心下冷笑:区区之毒,能奈我何,虽然那药的麻醉效果很好,却不知我从小就对这些东西免疫。

  正要站起身来,我心头猛的一跳,耳畔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有人来啦!

  这个念头刚刚在我心底晃过,我整个身子已然作出必要反应,顺势倒在桌上,一副中毒被迷倒的样子!倒要看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发生?

  风声飒然,一个背着长刀的红脸老者已然出现在场中,身后还跟着四五个背着长剑的中年人,鱼贯从灌木中走了出来,却满脸沮丧。

  秦儒才皱了皱眉,淡然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随口说:“怎么,还没找到了他们的老巢吗?”

  “二哥,唉!甭提了,那帮龟孙子也太狡猾啦,知道我们在清理他们,一个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天目山这么大,还真是不大容易找啊!”

  秦儒才睁大眼睛,失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追丢了?”

  他望着红脸老者,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喃喃的说:“这下麻烦大了,那些人似乎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控制,已经具有魔性,如果这次不彻底将其消灭,一旦被他们给逃脱,到了尘世之间,后患无穷啊!”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红脸老者气恼的拍了一下脑门,忽然发现了一旁趴在桌上的我,意外的“咦”了一声,诧异的说:“二哥,他是谁?”

  秦儒才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是个过路的吧,又或许……他就是我们要找的?”

  脸色一变,红脸老者似乎很有些深恶痛绝的样子,一声暴喝,巨手第一时间搭上了刀柄,长刀还未有出鞘,却瞬间散发出一股森森的杀意。

  “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二哥,让我将他了结了吧,这些魔崽子,我要将他们全部杀光!”

  他话中带有一股子难以掩饰的恨意,秦儒才吃了一惊,赶紧阻止:“三弟不要冲动,也许他真是一个过路的,二哥只是怀疑,刚才我在他身上检查过了,并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半点魔气。”

  红脸老者愣了一下,错愕的说:“那二哥你还……”

  “唉!正因为二哥不敢确定他的身份和用意,又很怕误杀了好人,所以才将他迷昏十个时辰。如果他真是一个过路的,这期间有我们保护,他自然会没事,而且,趁着这个时间,我也可以好好观察一下,如果他身上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到时候对付他也来得及啊!”

  “剑荣,你先把他背回房里吧,记住,小心一点,如果他有什么异变,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要是情况紧急,那么……”红脸老者做了一个喀嚓的手势,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是!”旁边有人恭敬的应了一声,接着,清晰的脚步声响起,渐渐向我靠了过来。

  “不敢劳驾,我自己会走!”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趴在桌上的我忽然间“醒来”,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慢站直了身子,悠悠的看着向我走来的中年男子,显然,那中年男子压根儿没想到我会突然转醒,愕然停步,呆呆的望着我,一时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理。

  “怎么会这样,你、你没有中毒?”

  一丝震惊闪过,秦儒才眉头微皱,脸色随即变得平淡,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小伙子,你的确不错,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佩服!”

  任谁碰到这样的事,任你脾气再好,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吧?

  我心下不爽,冷冷的讥讽道:“秦老的一声佩服,我怎么当得起啊?一份鲜鱼汤,再加上一枚香果,果然是境界高远,让人望尘莫及!”

  秦儒才哈哈一笑:“哈哈!小伙子,我知道你心下还在怨我,可是你知道吗,老夫对你其实并无恶意的。”

  “照阁下这样说来,下毒还是为了我好,那阁下让我毒一下试试?”

  秦儒才轻轻叹了口气,浑然不理会我的讥讽,语气凝重的说:“小伙子,你不知道啊,这天目山现在有一批穷凶极恶之人躲在里边,可以说凶险重重,老夫等人一直追他们到这个地方,才失去了那批人的踪影,可是,却无意中发现你一个人睡在这了无人烟的涧潭边,还说要回到BJ市,这种情形,实在不能不让人心中起疑啊!”

  他瞄了我一眼,轻咳了一声,又继续说:“我也知道,你有一身不弱的武功,可那些人,并非一般武功可以对付得了的,之所以带你回来到这里,就是怕你一个人不识路,在森林中乱闯,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白白丢失一条性命,另一方面,也是怕你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追捕行动。可以说带你回来这里,除了不想因为你的原因而影响到我们的计划之外,也有着保护你的意思。出此下策,也实在是情非得已啊!”

  一番话语从他口中娓娓道来,却带有一股子真诚的意味,事实摆在眼前,或许实情真的如他所言那样吧!

  老实说,我其实也没有多大怪罪他们的意思,只是这么容易就中了别人的道,心中实在有些气不过而已,一方面,气自己临事之时少了必要的警觉性,而另一方面,却又有些怨秦儒才刚才的不光明所为,所以才忍不住出来讥嘲了两句,也算是轻微的发泄一下。

  正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哨声从远处连续传来,紧接着,忽然传来了一阵“沙沙沙沙”的声音,远方的灌木丛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经过,一片一片的在不停抖动,一会儿功夫,满山遍野都在活动,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将我们包围了起来。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腥气,好浓烈的腥气,这个是……

  “天啊,那是蛇阵啊,有人驱蛇,将我们围住啦,妈呀……”

  不知道是谁惊慌的叫了起来,霎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一种恐惧的气氛渐渐开始弥漫……

  果然,片刻功夫不到,便见到灌木中有群蛇涌出,一眼望去,花花绿绿,树上吊着,树枝上挂着,还不停的往下掉;地上的蛇群犹如蛆虫在不停蠕动,蛇信吞吐,发出“嗤嗤”的声音,看上去说不出的恶心,一潮一潮往这边压上来,偌大的一块空地不断被侵袭,让人触目惊心。

  “天、天啊!”

  看着这一幕,大伙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冒了出来,全身一片冰凉!

  “不好,这下麻烦大了!”剑尘似乎意识到大事不妙,下意识退了一步,眼中惊恐万状,脸色一片煞白。

  “该死,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魔人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可恶啊!”秦儒才颇有些自责,看着眼前的情形,脸色愈发的凝重起来,心急之下,他一时也是无计可施。

  “这些该死的魔人果然卑鄙、无耻、下流,有本事出来和我大战三百个回合,使用这等阴招算什么本事?”

  红脸老者大口喘着气,紧紧握着刀柄,怒骂着,他语气虽然充满了豪气,可愈发苍白的脸色却暴露出他心底的惊悚。

  一会儿功夫,漫山遍野的蛇群便已经将我们环围,一眼望去,四周不知凡几,全是蠕动爬行的蛇群,一层又一层往前涌,大小不等,花花绿绿,看得让人头皮发麻,“嘶嘶”叫声中,阵阵腥风扑面而来,闻者欲呕。

  “难道今天,我们真的要葬身在这蛇群中吗?”

  所有人都知道,以人的血肉之躯,在蛇群中能够活命的机会可以说少之又少,这漫山遍野的蛇群一旦涌上,恐怕到最后,连尸骨都会无存吧!

  不知什么时候,秦儒才抓住长剑的手心已然满是汗水。

  “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蛇群依然还在不停的逼近,只是不知为何,刚到了空地的周围,前行的速度似乎一下子慢了许多,这个时候,尖锐的哨声忽然又显得急促起来,蛇群就好像受到了刺激,一层一层的向场中滚滚涌来。

  我头皮一阵发麻,到底是谁这样狠毒,无怨无仇的,这不是存心要我葬身蛇腹吗?

  我四下打量,寻找退路,可一眼瞄去,除了蠕动而来的蛇群,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逃出去的路,这漫山遍野的蛇群从各个地方涌来,已经将所有的路全数封死,除非长出翅膀才能够飞出去,否则……

  难道今天,我真的要死在这里?

  一想到死,我险些没将乙煞骂了个够,什么地方不好送,偏偏送我来这里,他难道不知道深山老林里一个人会很危险吗?有朝一日回魔神殿,我跟他没完!

  我回过目光,只见秦儒才一众人已经背靠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圈,作出防御的阵型,却没人过来知会我一声,彷佛已将我遗忘。

  天啊!不用做得这么绝吧!

  我险些没哭出声来,难不成,他们已经将我遗忘了吗?

  其实这个时候,大伙对我的身份还不能够确定,自然不愿意冒险将我护在中间,若是我突然生出什么坏心,外急内困之下,那他们当真要万劫不复了。

  现在看来,唯一可依靠的,就只有我自己了,可……当我回过目光看着茫茫蛇群的时候,那“嘶嘶”吞吐的蛇信,还有那翻涌蠕动的蛇躯,阵阵发毛的心却只觉得直往下沉,妈呀,救命,我不玩啦!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时常在森林中玩耍,那个时候,我已经拥有了对森林百兽的降伏之能,什么虎啊、狼啊,还有豹之类的食肉猛兽,举凡我觉得好玩,都会把它们当成马骑,烦了、厌了,才换上另一种动物。

  虽说后来被老妈发觉后,将她吓了个半死,也将我打了个半死,可事情一过,身子瘦小的我又蹦蹦跳跳的往林中跑,整天乐此不疲,不亦乐乎,倒也随性自在。

  现在想来,也着实为当时捏了一把汗,那时年纪太小,什么也不懂,完全是依照自己本能率性而为,如果当时出了什么差池,那么现在,这世间或许已经没有我普道天这号人物了吧!

  连自己都有些不明白,照理说,当时年纪如此之小,我是不应该记得那些往事的,可奇怪的是,幼时在森林中所发生的一切就恍若已经刻在我的脑海中一般,每每想起,竟让我时刻记忆犹新。

  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就恍若心灵中有一扇心门被无形中打开,带着真诚与善意,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那或许就是我驭兽时的体验吧!只是不知,小时候百试百灵的驭兽方法,是否也会对眼前这漫山遍野的蛇群有效呢?

  时刻紧急,恍惚间,彷佛有一股很奇怪的轻灵之气忽然从我的丹田处被莫名其妙的分离出来,就好似无家可归的孤儿一般,被禁锢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去也去不得,想要返回,却又被丹田给一次次硬生生的排挤了出来,无奈之下,那股轻灵之气只得沿着丹田久久徘徊,不住的循环往返着。

  我不知道自己体内竟究发生了什么,似乎,就从来没发生过类似现象,可……还是没让我彻底反应过来,那轻灵之气彷佛也知道自己不被丹田认同,恍惚间,发出了愤恨的悲鸣,一股悲伤绝望的气息立刻弥漫了我的整个意识,瞬间激化,转化成一股澎湃汹涌的暴烈真气,带着愤怒与绝望,一波一波冲击着我的灵魂。

  就彷佛有千万块巨石堵在我胸口,我忽然觉得难过得要死,刹那间,我似乎感应到了千万缕微弱的负面情绪从四面八方隐隐向我传来,悲伤、绝望、无奈,汇成巨大的洪流,一下子将我淹没。

  “啊!”一声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和呐喊,彷佛从心中直喷而出,体内狂暴的真气激越飞扬,沿着喉头喷出,一泄而去,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仰头向天,脸上泪痕斑斑。此时此刻,我好似已经失去了自我,忘却了自己身在何方。

  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又或许只是一小会儿,我慢慢觉得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清静,漫山遍野的蛇群已经退去,只留下那满地的狼籍,整个森林充满了一种劫后余生的难得宁静。

  蛇群居然退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心中难以抑制的涌起一阵劫后余生的狂喜,回过头去,却见所有人呆呆的望着我,眼中透出难以抑制的悲伤,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显然刚才全都哭过。

  咦!不会吧,这些人难道全傻了?

  我摇了摇头,懒得理会,心下还在回忆刚才所经历的情形。

  过了半晌,呆愣的众人相继回神,茫然看着四周,一看蛇群已经退去,而自己安然无事,有人更是喜极而泣。

  “太、太好啦,我们不用死了,菩萨、耶稣,满天神佛在上,呜呜!真是太好啦!”

  “切!没出息,这么点阵仗就哭,你还是不是男人呀?”

  “刚才命都差点没了,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好好哭一场,让我感动一下不行吗?”

  “懒得理你!”

  “……”

  “对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蛇群怎么会无故突然退却?”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问了句,一时间,众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相视一望,就好像事先约定好了似的,目光齐刷刷向我看来,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喜形于色的表情竟瞬间变得奇怪至极。

  “天音,天音居然现世,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秦儒才失神的看着我,眼中满是震惊……那种目光,彷佛这才重新开始认识我一般。

  轻轻一声叹息,秦儒才回过目光失神的望着天空,怅然若失的说:“一吟群山伏,二吟天地颤,能够感染万物生灵,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可以见识到只存于神话传说中的天音之境,朝闻道,夕死可矣,我秦儒才也不虚此生啦!”

  沉静半晌,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原本激动的脸色已经变得平淡,冲我微微一笑,语气祥和的说:“小哥儿,谢谢你!”

  从小伙子到小哥儿,秦儒才的话中已经隐隐多了一丝敬意,我错愕的望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对我的态度为何竟有这么大转变,心念一动,难道刚才那一声无意识的啸声,便是他口中所谓的“天音”吗?

  说起来,这实在算是个很不错的解释,只是没想到那下意识的仰天一啸,居然会有此等威力,嘿嘿,随便吼一声便如此的厉害,我果然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啊!

  只不过话又说回来,之前若非是机缘巧合,恐怕,我也吼不出什么天音吧!即使是现在要我这么来一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啦!

  忽然间,远处似乎有很奇怪的声音传来,红脸老者侧耳倾听了一阵,脸上隐然一急,大声提醒说:“不好,那些魔崽子要逃了,二哥,我们应该怎么办?”

  不用他提醒,秦儒才早有所察觉,目中蓦然闪过一缕精光,威猛的身躯一阵伸展,此时此刻,他身上哪里还有一丝老态,浑身散发出一股凛然之气,如同一位即将上阵的将军,整个人恢复到了一种战前的状态。

  “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大哥交给我们的任务,也为了世间的平静,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他们消灭,三弟,你带剑荣、剑尘、剑虚,从左边包抄过去,其余的人,跟我来,快!不要让那些魔人有时间逃脱啦!”

  众人群情激奋,轰然应是,转眼间,在秦儒才的吩咐和亲自带领下,身影很快消失在林中,却没有人上来知会我一声,场上瞬间变得空寂,只剩下我一个人孤伶伶的还站在当中。

  我晕!居然都没有人理我,他们还真的是去得干脆啊!

  算了,不管了,他们既然去办自己的事,又没人知会我一声,我就不必要再掺合进去了吧!

  一个人在石桌旁闲坐了一阵,我忽然觉得无聊起来,站起身来,正待起步到处随便走走,忽然间,一股阴森的气息从后边向我袭来。

  有人偷袭!

  这个念头刚刚在我脑海中闪过,身子已然作出了最佳反应,左脚使力一蹬,横跨一步,间不容发中,身子已然硬生生的向右移开,躲过了那毫无半点征兆的一记偷袭,身子瞬间作好了反击的最佳准备。

  “什么人,出来?”

  “不错、不错,兄台果然深藏不露,小弟佩服!佩服!”

  清晰的鼓掌声传来,却见一个很是帅气的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二十来岁的样子,身材修长而结实,几乎和我等高,正站在离我不到五公尺的地方,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兄台有礼啦,敝人张半诚,特来相见,刚才冒昧相试,还请兄台多多恕罪!”

  我心下一凛,感觉中,这男子虽然表面上一副平凡的样子,可举手投足间,却隐隐有股莫名的气势,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有了前车之鉴,虽说我此刻感觉不到他有半点敌意,心下却暗暗警惕起来,冷冷的看着他说:“对不起,我并不认识你,不知阁下此次过来,有何贵干?”

  张半诚微微一笑,风度翩翩的说:“没有关系,以前不认识,以后大家就认识了,兄弟此次前来,只是想专诚会晤一下兄台,想与兄台交个朋友,只是不知,兄弟是否有这个荣幸呢?”

  他语气虽然平淡,但在强势中隐隐透出锋芒,却不知我这人性格永远是吃软不吃硬,哈哈一笑,我眼中神光暴射而出,一股强大迫人的气势瞬间迸发,以破空排云之势,雷霆万钧,一泄而去,却一触即收,刹时之间,我身周已然形成了一个方圆丈许的气场,气旋迸出,卷起沙尘滚滚,一涌而去。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交朋友。”

  张半诚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并没有退却半步,只是眼中露出震惊的样子,直到沙尘散去,也没在他身上留下半点沙迹,地面上光滑一片,彷佛被巨力硬生生刮去了一层。

  过了好半晌,张半诚微微一笑说:“兄台先别忙着拒绝,兄弟这次是真心的,况且我敢说,交上在下这个朋友,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哦,相信以后,你绝对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吗?”我自嘲一笑,冷冷的看着他说:“以后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以后再说吧!”

  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不禁让人怀疑,居然还说专诚过来与我交朋友,这不合常理的一番话语,其真实性实在很有一番考究的必要。

  似乎没想到我竟会如此油盐不进,张半诚皱了皱眉,目中寒光一闪,看着我,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过了好半晌,他似乎终于决定下来,微微一笑说:“算了,既然今天兄台心情不好,那在下也不勉强,如果哪天兄台改变了主意,在下随时恭候与兄台一叙兄弟之情,时候已经不早,你的朋友大概也该回来了吧,自己保重,在下也该告辞啦!”

  我冷冷的看着他,也不挽留,淡淡的说:“慢走,恕不远送!”

  摇了摇头,张半诚表情遗憾的看了我一眼,眼中却露出了一丝让我看来显得诡异的笑容,转过身去,从容跨步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灌木林中,失去了踪影。

  他前脚跨出,刚刚离去不久,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传来,灌木林一阵晃动,人影闪处,秦儒才一众人已然出现在我眼前。

  “咦!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地面上方圆一丈的地方如镜面一样光滑,秦儒才大吃一惊,众人显然也发现这里边的非比寻常。

  红脸老者弯下腰仔细检查,惊疑的说:“这种情形,好像是气场迸发所造成的,啊!好强大的气场!”突然仰起头来吃惊的看着我:“小哥儿,刚才这里有打斗吗?”

  我并不想将刚才的事说出,故作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之前离开过,也是刚刚才转过来。”

  蓦然见到秦儒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目光中似乎隐含深意,知道骗不过这只老狐狸,我心下不禁暗骂了一声,果然是人老成精啊!

  我怕他继续追问,赶紧转过话题说:“怎么样,你们这次没有扑空吧,有抓到那些魔人吗?”

  这一次,却见众人一个个喜形于色,我呆了一呆,诧异的说:“怎么,真这么快就完事啦?”

  剑荣哈哈一笑,冲我点了点头,忍不住眼中的得意之色,激奋的说:“哈哈,这一架可真是干得爽啊,那些魔人,看到我们过去居然还不逃,简直存心找死,这一下,终于将九个魔人一举歼灭,我们也轻松啦!”

  我一愣,心下颇有些诧异,先前不是说那些魔人如何狡猾、如何厉害吗,这么容易便挂了,似乎有点不符合常理喔!总之,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与众人惊喜欢腾的心情不同,回来一直到现在,秦儒才似乎很少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见他脸上并没有众人的那种喜乐样子,反而忧心忡忡,正待说话,红脸老者却抢先一步说:“二哥,你一路回来都没有说话,怎么回事,难道今天的行动有什么问题吗?”

  “三弟啊,你有没有觉得,这一次,我们是否太顺利啦?”

  “太顺利……有吗?”红脸老者一愣,愕然说:“我刚才可是拚尽了全力的,对了,二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儒才瞄了他一眼,心事重重的说:“在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那些魔人明明知道不敌,却始终不肯离去,这不符合常理啊!别忘了,我们已经追了他们几千里之远,如果他们早有拚死一战的决心,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红脸老者一怔,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兴奋中恢复过来,颇有些不以为然的说:“二哥,你也太多疑了,也许,那些魔人已经被追得走投无路,烦了呗,所以才心下一横,想拚个你死我活的。”

  秦儒才摇了摇头,很是肯定的说:“绝对不会,趋吉避凶,是人之天性,以魔人之阴险狡诈,更是如此,我不认为他们会有拚死一战的决心,况且,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虽然我们使出了全力,可那里四面为林,他们若是想逃的话,我们也无可奈何,可是他们却没有……还有,那个可以驱蛇的人,怎么会没有看到呢?我不认为那九个魔人中的一个就是驱蛇之人,因为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几个大的漏洞,不能不让人怀疑啊!”

  红脸老者心中一震,失声说:“你是说……他们这样做是故意的,故意引我们过去,然后故意拖住我们,可是,他们又有什么目的呢?”

  “唉!这也就是二哥刚才在路上一直想不通,不解的地方啊!”

  听秦儒才一番深入精辟的剖析,红脸老者显然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霎时沉默了下来。

  或许,真的并非如他所想象的那样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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