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常仲英就从数里之外赶了来,他一蓝勤说向冲天确信商千刀不在山里,当即便下令官兵回营了,自己却带几匹快马疾疾地到这边。
向冲天起身见了常仲英也是没精打采的:“官老爷,小的无能,没找着那商千刀的影子。”
常仲英点头:“向大侠辛苦,但那姓商的乖滑无比,若是真这样子就给我们抓住了,那他早就死在司空城他们手里了。”
向冲天有气没力的应了声,常仲英又问道:“向大侠,那位小毛毛小兄弟怎的不见了?”
向冲天道:“那小鬼自己找了几个厉害的师父,走了。”
常仲英一怔:“这山里竟会有武林高人隐迹?倒是常仲英孤陋寡闻了,是何方的高人?”
向冲天神不守舍地道:“这两个人的名字我没怎么听过,但是他们武功却是高得离谱,据他们说,一个叫作杀人王,一个叫上官羽。”
常仲英手城的茶杯落在了地上,瞪大了眼失声问道:“杀人王和上官羽?!”
向冲天想不到常仲英听了这两个名字会这样吃惊,倒也怔了怔:“怎么?你知道他们?”
常仲英实在想不到向冲天居然会对这两个名子这样陌生,却找不出他脸上有半点作伪的痕迹:“向大侠你真没听人说起这两个名字过?”
向冲天呆了呆:“难道我应该听说过他们么?”
蓝勤道:“杀人王昔年也是跟向大侠的几位师父一起的伙伴,他们本来是一个杀手组织称作七杀手,反来才演变成了专跟刘谨作对的反天会的,你真没听人说起过!?”
向冲天也拿不住茶杯了,他虽从两人说话中觉出了他们跟反天会几个老一辈的人物关系极深,却实在想不到他们竟会同是一个杀手组织的伙伴,想想上官羽叫他问的话,向冲天心头升起不种不祥的感觉。
常仲英看向冲天出神的样子,叫了声:“向大侠……”
向冲天喃喃地道:“七杀手——这名字好生耳熟,上官羽我怎的隐隐有些记忆,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的名字,又是谁提起他过的?”一听常仲英诸人说出的话,“这些人必然跟我大有干系,怎的当时我不问清楚他们了?”
管七道:“向爷,令师们不向你提起这些事也可能为的这些不过是老时旧事,不提也罢了,你何必想得太深?”
向冲天这才回过神来:“说不定也真是你说的这样子。”心头却是打定了主意,勿论先见着的是燕震还是杀人王跟上官羽两人,下回都一定要问得清清楚楚才是。
常仲英问道:“向大侠在山里,竟连无尘道长都没找着么?”
向冲天摇头道:“没有,这些天来我竟连一点打斗交手过的迹象都没查出来。”
蓝勤大奇:“据王定说人厨子跟无尘道长是活冤家死对头,怎的竟然商千刀没杀了无尘道长?”
管七道:“未必商千刀就没有杀死无尘道人,杀人也并不是非要交手不可,说不定无尘道人着了商千刀的道儿,要么下毒,要么暗算,商千刀的性情,只怕他就是光明正大都杀得了无尘道人也都情愿用些小小诡计叫人防不胜防的。”
常仲英看了他一眼:“你这话也有理,但现在我们要找的是商千刀,他上哪里去了?”
向冲天哼了声:“反正找着他我就要他的命。官老爷,你们用你们的方法去找,我先要收一笔债了,你们若有商千刀的消息跟我说一声就是了,反正朝庭里的功劳是你们的,我也没兴趣。”
蓝勤一怔:“向大侠要收债?王定?”
向冲天冷笑:“四百万两银子,不收了我总是怕他耍花枪要赖我的。”
常仲英咳了声:“向大侠这口开得也未免大了些罢?王定拿得出四百万两银子么?”
向冲天走出那牛皮大帐,仰头看天:“我才不管他有没有那么多,我只管我要那么多,别的我都不管。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都做得出来,我只不过是踩踩那不平的大路,也叫他日后小心作人,又没有杀他全家,他若是不给——商千刀没把王家的人杀光,我何妨来再多一下子事?他能杀人家,人家就不能杀他么?”
常仲英默然半晌:“那王定纵横一世,死大他手里的巨盗大贼不计其数,但一将功成,死的那些无辜的人确也是不少,你对付他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向冲天摆摆手接口道:“所以他若不老实交钱,我就叫他好看,官老爷,小民先走了,你们自己忙罢!管七,你这马借我一用可好?”
管七笑道:“向爷要的莫说是一匹马,就是小的的脑袋又有何妨,你看中了小的这马,拿去就是。”
向冲天笑笑,跳上马背,向众人一拱手,用掌轻轻一拍那马,蹄声得得,已是绝尘而去。
蓝勤道:“侯爷,这人是七杀手的传人,竟连他师父的来历都不晓得,这是怎的回事?”
常仲英道:“看他刚才神色,若只是反天会买命铜钱没向他提起来历那也不算什么的,只怕其中还有别的隐情,不然他也不会那副若有所失的样子。”
管七眉头轩动:“属下还以为反天会是铁板一块,纵使水银泄地也无隙可入,却不想其中也大有文章。”
常仲英冷笑:“莫非你想打反天会的主意?”
管七陪笑道:“反天会的人总是朝庭的心腹大患,就使没有刘谨的意思,以属下之见,此等以武犯禁之人,除之必定收功。侯爷意下如何?”
蓝勤哼了一声:“管七你可有什么法子么?”
管七道:“这个么——属下还没有法子,但总觉的是有法可想的。”
蓝勤冷冷地道:“你可莫要忘了反天会里头有叶独行叶大侠的传人在,若是动反天会,你小子就是跟整个武林为敌。还有那个小孩子小毛毛,你也休要忘了公孙同也是栽在他手里的,若他长大了,天下有什么人制得住他?更不要说七杀手一个个心狠手毒,机谋深沉,反天会现在年青一辈就像那姓向的,你对付得了他?”
管七呐呐地道:“是,蓝爷想得深远,小的却太以为事情简单了。”
常仲英忽地道:“还有一件事你们不知道的。”
蓝勤和管七同声道:“侯爷赐教。”
常仲英道:“这事总也没有真实根据,但那人肯这样跟我说,必然不是空穴来风的,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人,不跟你们说,只怕你们真要做错事情。所以我才跟你们说的,你们真以为反天会就只是江湖帮派么?七杀手纵横四十来年,官商侠贼不管是什么人,他们只要收了银子没一个从他们手里漏脱过,官府却从未认真追查他们过,若不是在更早就蓄谋周全,没有大笔的银子投入,那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所以那人的说法有七成可信,很可能有哪位王公贵族在暗中支撑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