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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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千刀自一揭开面具王定叫破他名字之后身侧的人早纷纷走避开去,连王定都要大张旗鼓对有些把握对付的人,还真没人敢随随便便地就站在他身边的,纵是有些生平自恃极高的人物一觉到商千刀身上阴寒冰冷的杀气也变色避开。他大马金刀地坐下来,漫不在乎地道:“你们一个个在江湖上也是字号响当当地,我就跟你们讲理罢!谢老爷子,王定跟我有大大的梁子,我杀他该是不该?你说,我从济南到保定只用了四天时间,为的就是要杀这位天下第一神捕,但为的你们在场,我不想害死你们,竟连自己的大仇人也放过了,怎的你们还这样的不知好歹?莫非我真是要把你们毒死了你们才罢休是不是?”

  厅中的武林人物也并不是全都不晓得好歹,听了他的话,全都作声不得,连怒气冲天的袁存义和罗茂也面面相对,换了人,乱刀早砍他作了肉泥,但人没换,商千刀还是商千刀,这话虽是强辞夺理了些,但毕竟这样说商千刀也说得通,实在是没有一个人再说得出话来。

  商千刀声名再是恶,但这些人却是确确实实实实在在地受了他的活命之恩,许多的老江湖也猜到了他的用意了,却实在因为商千刀纵真是毒死所有的人,以他的武功也没人能拿他怎样,虽也听说了商千刀在河南有家小,但是自他一跟司空城搭上手后,商丘城里再没人见过商千刀的老婆和儿子,显然是早就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到了另一个地方了,也根本没人有法子拿他的家人如何。他一松手,却于各人有了莫大的恩情,纵有反复无常的角色,一想到连了严厉司空城都死在这人手里,也没胆子再跟商千刀作对了,何况大多的人还是江湖里讨生活,若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恩将仇报的事也实是做不出的——厅里人虽多,但商千刀敢这样的现身那自是有所恃,老江湖的眼光确是毒得很,虽没跟商千刀交手过,却真是判明了情势:商千刀纵是今日不敌要回避他们的锋芒,但这些人不可能永在一起,自己好歹也有些身家,落了单万万地在商千刀手里只是死路一条,也没有人敢冒这样的奇险!

  商千刀冷冷地看了看王定:“你们尽管放心,我跟王大捕头的事跟你们无关,但是要想死心蹋地的跟我做对,那我姓商的也不在乎,你们就只管插手就是了!反正周围官兵捕快多的是,老子是万万不可能活了出去的!”王福刚要向后走,商千刀手里折铁刀对了他遥遥一劈,远隔了两丈,王福的人却已被刀气自头顶至胯下剖成了两片,肝花肠肚大便飞溅起来,却又落下!

  王福当时正经过一张酒桌,连了他身后酒桌长凳和了几个酒碗菜盘一线直过,分成两半跌在地上。

  “我姓商的跟王大捕头的事,不与他有相关,若是想跟老子作对,你们尽管上就是了!”商千刀冷冷地道。

  谢春生怔怔地看了看王定,又看了看商千刀,正想要说话,商千刀接了又道:“你们若是觉得这样走了不义气,那倒是多想了,王大捕头手里的家丁官兵和差人有那么多,你们再加上实是多余,我若能把他们全杀了,加上你们也是没用,不过我再费些事杀你们全家就是了,反正你们各位也是有名的人物,老子一个个慢慢地找来,老子也反正今后没什么别的事了,你们倒试试看罢!老子话就说到这样份上,你们看了办罢,明天早上老子再来!”这人口气强横,竟把了这许多人都当成了死人一般,最后一个来字出口,人便已带起淡淡地影子如电闪一般掠到了外面院里,这一掠竟有四五丈,更没人见他作势,这样的轻功,岂是一般人所能企求乞求和祈求?眨眼不到,商千刀的影子也不见了。

  这回,厅里再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话来,一个个张大的嘴巴,瞪大了眼珠子,嘴里的牙打着擅,眼睛发直,有的人竟连身子也抖了起来。

  离王家庄五里外小山坡上有个猎户住的草屋,却是有一两年没人用了,保定的雪远不及山东那边的大,竟只是给压得有些歪了,商千刀到保定王家用了一天两夜时间掘了条地道从庄外一个稻草垛下通进庄子的柴草屋后,那里的柴草极厚,多是用来给马厩的马换来倒卧的,平时就少有人来,那屋子后更是乱得不像话,商千刀踩道好久才挑的这个位子,神出鬼没的杀人潜入却最好不过。地道好了后他才找了落脚之处,就选取了这草房。

  草房分的两间,一间有个极简单的行军灶,另一间略大了些,商千刀在另外没有行军灶的那间草屋里搭了个木台子,台子上赫然如夏天瓜农家里到外都摆了的西瓜一样摆着两三百个人头。

  人头都用石灰浸过了,只依稀可以认出面目,却是老少男女壮弱都有——王定手下十三太保十三家人两百七十多个人头竟是一个都不曾少。

  商千刀就睡在这人头流滚滚地草屋里的地上,地上铺着干草,两手边两把刀,右面还有些肉脯肉干的纸包,还有一个小小的锡酒瓶子。

  商千刀睡得很沉,呼噜声也大得很。

  二十三借刀杀人

  十三太保十三家人被商千刀尽数灭门,只是留下了些家人奴才或是生疏远淡的亲戚,但商千刀也不是安着什么好心的。

  商千刀沉睡中都梦到了那些家人亲戚们争财产吵架打架打官司甚至是杀人了,若是把这些人全都杀了他未必这样短时间内全数找到,他要留下精力来对付的是王定。

  不是那些可杀可不杀的货色。

  商千刀睡得很沉,但是王定家里却灯火通明,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觉,白天商千刀下的狠话没有人敢当作没有听到,好些人都起心要溜了,但总却不过情面,何况明天才是王定的生辰,好歹王定也是名震天下两百年来六扇门字号最响手段最高的捕快,谢春生罗茂两人脸上也是神色变幻不定,下午又来了好几百号的人,听得商千刀这样的放肆,又没见商千刀的厉害,下午赶来的人里虽也不乏老江湖,但是王定这样的声势就是瞎子都看得出商千刀讨不了好去的,一个个倒都放了好一阵狠话,特么的他娘的姓商的王八蛋总是骂了个不绝口,吕梁派的周方更是找王家的管家要了磨石:“倒要瞧瞧那商千刀的刀法快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若是比了在下的刀快,那在下死给他看那也是没什么啥了不起的!”王定当作没听见,谢春生乃是北六省武林的总盟主,他若是说明了商千刀的手段却又会伤挫王定一边人的士气,那跟王定就结定梁子了,于是也不作声,辈份武功最高的人都没作声不放屁,自然就再没有人说话了,于是大酒大肉呼天喝地地喝个不停,在漫天烟花鞭炮声里,都要等了那商千刀来。

  四更天,周方喝得酒实是不少了,那把快刀也磨得雪亮了,亮得反射的灯光照花了眼,真就当地堂刀是天下无比的刀法了,惺忪了醉眼拨了刀起来:“那姓商的算特么的什么东西?老子只要把了乱龙滚地的招式使出来那姓商的就多半要吃大亏,老子再不怎的也要废了他的一只抓子,然后再特么的补上一式奇峰突起,这不是地堂刀的刀法,那商千刀就要着了老爷的道!你们特么的有谁不服气的?”

  这人无心之中透露了自己的杀着,有人是暗暗地心喜,今后交手便心里有了底了,有地不屑一顾,理都不想理他,有的人听得暗暗地生气,又不敢在王定的寿宴之上发作。

  谢春生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反一把还按住了罗茂手里要想击出的铁弹子,那周方倒也算还认得盟主:“谢老爷子,你老人家可不要怪小的胡说八道啊,你老人家的武功小的是万万比不上,王老总的武功高深莫测,在下连给你们几位提鞋都不配的,更不敢冲撞你们几位的,你们几位千万不要怪罪小的。”

  王定脸上现出笑意没作声,谢春生也只是点点头,罗茂也沉住了气没理他。

  周方倒倒翩翩摇摇晃晃地向两人作了几个揖:“语言得罪,莫怪莫怪!”

  这人给王定谢春生陪过了罪之后,却又牛起来,拍了心膛:“不是我说大话,当年我一刀斩了吴逊的左手,那也是我手下留了些情面的,不然——不然!吴逊——你自己说罢!”

  吴逊远坐在离他七张桌子外,本来脸上还有些跟人说话的笑意,听了周方大声说话时他就沉下了脸上,这时更是脸上变色,冷冷地道:“吴某技不如人,当年确是承了周爷刀下留情,在下这条小命才能活到现今。只是吴某这几年也学了几手不入流的刀法,中秋时分,吴某自当到吕梁山向周爷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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