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千刀也笑不出来了,他只是看着司空城。众人就这样相持着,过了许久,司空城一拳砸在身旁笔立的崖石上:“你要做什么?”
商千刀一字一字地说道:“你们不会在事成之后灭了我的口么?”
司空城想了一想,点点头。
商千刀脸色铁青,也不再说话。
司空城终于问:“那你要我在刘公公面前怎样交代?”
“这个我自会向他老人家交代,司空大人就别担心了。”
司空吃一惊:“你要见刘公公?”
“那是自然。”商千刀点点头,“否则我找你们做什么?”
司空城沉默了一会,却陡地向手下人吼了一声:“还等什么?回去。”
神机营众人都是一怔,却无人敢再说什么,跟在他身后。
商千刀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人远走,直到没影了,这才从嘴角现出一丝笑意,对着拔出拳头的那个石孔现出的宛然指节印,也没有一点的惧意。
杨大鼻子找上一个小盗,问得再无可问了,这才松开手,左手却从怀中取了一锭十来两的银子:“滚,这是大爷赏你的,若是你小子先说了实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和苦头。全是你小子自找的。滚!”
那小盗一个时辰前得了性命正躲着不敢现身,不想被这胖子从草中提了出来,他肥嘟嘟的手上肥肥的肥肉乱闪急抖,拿住自己手腕时却硬如钢箍,根本挣不动半点。虽不知这鼻子小得出奇的胖子是什么来头,但料来应该不是司空城一行的人,胆子也大了一点,终于全说了出来。
这十两银子得手,那小贼喜出望外,连声说谢,跑了。
杨大鼻子找到了向冲天他们,无不庆幸有人挡了头阵,否则今天反天会的人定要吃亏不小和很大。
晚上司空城一行住在客店中,在相邻的房中吃了晚饭回到自己房间,一个送他过来的手下点着了灯,司空城一眼便去看自己的床铺,不由呆住。
那个手下的人张大的嘴,硬是说不出话来。
司空城一震之下立即回过神,向那手下人沉声道:“你出去!”
那手下连忙出去,还回手带上了门。
商千刀居然大马金刀四平八稳地趟在床上看着司空城一脸的笑。
司空城的何等人物,虽然四五个时辰前无功,心中焦躁,但此时强定下心神,吸了口气,也现出了笑意:“哎呀,原来是商兄,这几年不曾见面,商兄倒是越发安健了,可喜,可贺!!商兄,久违了。”
商千刀眼中一丝惊异疾闪而过,也忙站起身来,连连还揖:“司空大人,一向恭喜发财,小人有礼了,草民商千刀见过司空大老爷。”
两个人胡说八道,却谁都心头提高的警惕,虽是明知对方揖让实是平常,却都是全心防范,仿佛对方随时会向自己出手。
商千刀眼中也同司空一样全无笑意,却从地上提起一个血淋淋的布包:“小人许久不见司空大老爷,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望乞笑纳!”
司空城表面不动声色,但瞬息间心头已转念无数,仍是皮笑肉不笑地:“客气客气,商兄见外,小弟岂敢当商兄大礼。”
但手中却已去解开了包结,里面赫然一个血淋淋一个人头,面目瞧来有些眼熟,但一脸的糊糊的血已是凝结,一时间他竟瞧不出这人是谁来。
司空城一脸的狐疑:“商兄这是——!?”
商千刀一笑,这回眼中才真的现出了笑,不说话,只看着桌上。
司空城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却见桌上有一对铁钩,刹时间,他失声叫道:“夏侯战!!”
商千刀大笑:“正是,正是。小人秀才人情,请司空大人笑纳!”
司空城感叹着说道:“商兄好本事,这夏侯战乃是朝庭要犯,数年来在战神堡招聚匪类无恶不作,商兄这回可真是立功不小。”
商千刀客气地道:“哪里哪里,司空大人过奖了,小人不敢当。”
司空城却笑了:“商兄不来同兄弟们一起喝酒,却在这房中喝风,所为何来?终不成你我兄弟还要见外?”
商千刀陪笑道:“小人不敢有扰大人清兴,还请大人见谅。”
司空城眼珠一眼,大声笑了:“好你个商千刀,真不是东西,睁着眼睛说瞎话!”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又大声长笑。
笑声中,司空城手一抬,像是要拍商千刀的肩头,却蓦地寒光一闪,一道光芒直取商千刀的心口,这一手袖中剑正是他从小练到大的力作,不想商千刀早有防备,随随便便一转身,左手在肋下两指成剪张开,就这么一下子,司空城藏的后手还未发动便已受制,发不出来。
剑光穿透床帏剌入墙中,叮一声轻响,剑身软软晃擅,流光不定,显是一柄宝剑,商千刀不想这人居然有这样一把好剑,虽是早有防备避了开去,却仍是暗暗吃惊和庆幸不已,这才想起这人本是大内的高手,深得刘谨重用,用的兵刃自是上品了。
司空一剑没有得手,反倒笑了:“商兄真是好功夫,果然厉害小弟真是佩服之极!”
“见笑了见笑了,真是见笑了,”商千刀面上不动声色仍是假客气,“小人班门弄斧,实是见笑大方家了。”
司空城伸手拔了剑收回袖中:“哪里,小弟心中本是不服的,一心要试商兄的武功,果然大名之下无有虚士。”
但两个人都心里有数,这要是都是试探武功的话,特么的就是一剑穿入了咽喉中也是要给人抓痒痒了,这才真特么的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