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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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正好上班,我起的时候我妈还在里屋睡觉,于是我就蓬着头走出去买了两份早饭便往回家的路走,早上的空气真够有味,朦朦胧胧的雾气弥漫了整个天空,这下午不知道要出多大的太阳才肯罢休。

  等我回家的时候,我妈已经从自己的屋里出来了,穿着件睡衣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我将早饭放在桌上,将钥匙也放在桌上然后缓缓地走近她,坐在她的身边。

  “妈你怎么了?”我关切地询问着。

  “以前啊,你老是很早就出门,听见大门一关我就突然会醒,醒了之后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在这里傻傻的坐着,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反正就什么都不干的在这里坐着,望着大门。”妈缓缓地开口,也我的心却被刺的一阵一阵的疼痛。

  以前也许是我太过忽略她了,她一个人在家是怎样的感受我都不曾想过。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她待在家里是多么的无聊和孤单。有我这个儿子当没有似的,每天我早出晚归的,没有给她任何家的温暖,我想,我该去找一个女朋友或者娶一个媳妇,这样家里会稍微好一点,她也会稍微开心一点。

  “妈,走,去吃早饭,吃完了你在睡一睡,我一会要去上班。”我将她从沙发上扶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饭桌。

  这样的她让我觉得格外的心疼。她将自己的青春给了我,而我到底给了她怎样的回报呢?我说不出口,我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她仿佛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支撑着这一切。如今她已年老,已不再年轻,而我逐渐长大,逐渐的也要成家立业。到时候她该何去何从?她依旧要操心我的以后,我的媳妇,我的下一代……人家也常说,母亲是上辈子欠下债的人,这辈子来还。常想我不想要让她那么累,可我又给得了她怎样的生活呢?这么想着连自己都陷入了苦恼之中。

  “你快点吃吧,吃完了好去上班。”她开口缓缓地说着,语气并不怎么快却带着关切。

  “恩。妈你怎么不吃啊,难道我买的你不喜欢吃?”我看着她并没有吃下我买的早饭有些不解,我记得她以前喜欢吃这些东西啊,怎么现在却不吃了。

  “不是,妈现在不饿。”妈说着便自己起身到了里屋,她的声音由里屋传来,“晚上要把潇潇带回来吃饭啊。”

  “哦,知道啦!”我说着快速的吃完自己的早饭,然后进自己屋换衣服准备走人。现在是早上七点半,我该出门去上班了。

  我的人生突然变成了上班、下班两种事情,要么上班要么就是下班。什么时候我的人生中能出现一点转折,能将照顾母亲放在其中一个里面,我不禁的问自己。

  到了商场换上了工作服便急忙的跑到了自己工作的柜台。肖潇似乎老早就到了,刚才我受到组长的责骂,说我这个新人怎么那么懒惰,不如肖潇勤快什么的。有时候太多数的责骂都不是因为我干的不好,而是肖潇做的实在是太优秀了,这么一个对比,我明显处于被骂的一边。

  “怎么心情不好?”肖潇看着我愁眉不展的说。

  “哎,还不是因为没有你勤快而被组长说呗。”我笑着说,“你这个姑娘家早上怎么不就多睡会儿美容觉啊?”

  “我不习惯,每天都五点起床了,醒了之后就不怎么想睡。”肖潇无可奈何的说着,这个习惯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一样。

  许多与她同龄的女孩子都想着是能偷懒就偷懒,可她不一样。她生存的环境跟她们的是相同的,可上天并没有赐予她该有的惰性。因为她是农村家中的长女所以要异常的懂事些,家里的父母也算是壮实,可那农活不分是在何家也那样繁重。她所在的那个小村庄并没有现在这些农村一样机械化生产,更多的还是农民自己动手。她就养成了每天五点起床做些活,起初是很累后来慢慢地习惯了便不再觉得辛苦了。这个习惯就是到了另一个地方也是改变不了的了,勤快也成了她在工作上的一个标签。

  “看来我是注定要挨骂的。”我摇着头苦恼的说。

  “也不能那么悲观嘛。”肖潇反倒安慰着说。

  “今天我妈还嘱咐我,一定要带你回家吃饭呢。”我打趣的说,“到时可得打扮漂亮点哦。”

  “啊?那这样还行吧?”肖潇很认真的询问着。

  “我开玩笑的,你倒认真了。”我笑着说。

  “我还是第一次在别人家吃饭,有点紧张……”肖潇整理着一些东西略带紧张的说。

  “哎呀,我妈挺随和的。”我安慰着说,然后又笑了笑,“我们又不是见父母,没那么紧张啊。等以后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你不得更紧张了?”

  “啊——我、我。”肖潇支支吾吾的又说不怎么清楚。

  “我去盘点一下啊。”我说着便离开了她的视线。

  下班之后肖潇叫我等一下她,我在商场门口的坐凳上一直等着她。早上八点半开始上班,晚上七点才算下班,我无所事事的坐在那等她,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换一身衣服有必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吗?算了,竟然已经答应等她了,那便等着吧,晚上的风也不是多冷,我还是熬得过去。

  “我们走吧。”肖潇说着便走近我。

  “好。”在我等她半个小时以后她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了看她的打扮,轻微的化了一点淡妆,比之前素面多了一些小女人的气息。

  “一会儿见了你妈妈,我该说些什么呢?”肖潇有些不安的问。

  “我妈挺随和的,你别紧张就行了。”我开口道,“车来了,上车吧。”

  “好。”肖潇今天看上去格外的拘谨,这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这一路上肖潇很少跟我说话,就算说话语气也有点跟以往有些不同。我都不知道她从哪来的紧张,不就是去我家吃顿饭而已,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我走在前,她就乖巧的跟在我后面,就像应了那句老话:丑媳妇总得见爹娘?我怎么想到了这个,况且我和肖潇也不是那种男女朋友的关系。

  “妈,我回来了。”我打开房门对着在厨房忙碌的妈说道。

  “潇潇也来了吧?”妈首先开口对我询问的竟然是肖潇有没有来的问题。

  “阿姨,我来帮你吧。”肖潇说着便走向厨房,勤快的打着下手。起初她所说的紧张也在刚进门的时候便消失了吧。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空调,那小厨房也容不下三个人,况且我也不想过去添乱。于是就偷懒的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愿出去。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妈从外面探进一个头,看着我呈大字型享受的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推门而进。

  “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将我从床上弄起来的母亲。

  “我说你啊,这时候还懒什么,还不快去帮帮潇潇。”妈说着推搡着我出去。

  “你不是也进来了吗?”我委屈的说道。

  “哎,潇潇实在是太勤快了,硬说着让我休息,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况且厨房也挺热的,她一个女孩子在里面也挺不好受的。”妈说着又横眼看了看我,“谁像你这样的享受啊,空调开着就往床上一躺,一副大老爷们的样子。”

  “得得,还是我的不是了。”我说着起身,“我正就去帮帮肖潇,免得你一直在这念叨我,你啊就在这好好休息。”

  “哎,你等会。”妈说着站起身。

  “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她,她一会要我去立刻去帮她,一会又叫我等等,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该做哪一个了。

  “你对潇潇有没有什么想法?”妈神秘的在我耳边说道。

  “什么想法啊?我跟她只是普通的同事。”我笑着说,我就知道我家这位老母是想媳妇想疯了,看见一个我好不容易带回家吃饭的姑娘就开始想入非非了。

  “我就不信了你对潇潇没有想法。”妈信心十足的说,“我看潇潇那姑娘挺不错的,你要是喜欢,妈全力支持你。”

  “妈,你就别乱想了啊。我跟肖潇压根就是不可能的。”我说。

  “怎么不可能了,人家潇潇哪配不上你了?”妈反问道。

  “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我总觉得肖潇不适合我。”我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要是实在觉得肖潇人好,你就认她当干女儿得了,这样你就能天天见着她了。”

  “你这混小子!妈这还不是为你着想啊!”妈神秘的说着,“潇潇那姑娘似乎对你有点意思呢。”

  “妈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啊,别人月老都没说什么呢,您老就歇歇吧。”我说着便推门准备去厨房帮忙。

  “你不快点行动,到时候潇潇就被别人抢走了,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妈的声音由我身后传来,房门关上将她的话所阻拦。我想我也并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毕竟我只是把肖潇当成我的朋友和同事,并没有我妈想的那样的非分之想。

  “哎,你怎么来了?我刚叫阿姨去休息你就来了。”肖潇将披散的长发束了起来很是随性的样子,汗水有些湿了她的两鬓。

  “我妈叫我来帮帮你。”我笑着说,“我妈也真是的,买这么多菜。”

  “阿姨跟我说,我是头一次来你家的女孩子,所以得隆重一点。”肖潇笑着说,“老人家嘛,总是希望家里热闹点。”

  “说得也是,少做一点吧,我们三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我把她炒好的菜端了出去说道。

  “马上就好了,你们再等等。”肖潇的声音由厨房中传来,声音清脆不带任何的杂质。

  肖潇一个人在厨房忙碌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所有的菜都上齐了,席间我还责备我妈买了这么多菜结果自己偷懒躲房间里,让肖潇一个人在厨房做。肖潇听见了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也不说话,妈总是开着我的玩笑话,肖潇听见了会把头埋的低低的,脸上会有些红晕。看着肖潇的表现,我觉得我妈所说的也不并都是假的,也看得出我妈对肖潇是真的喜爱,可……我对肖潇并没有我妈想的那种感情在。我总不能因为我妈的希望,而使肖潇过上不幸福的生活吧。

  吃完饭之后也是九点多了,肖潇也争着去洗碗。我妈便在厨房门口开着玩笑:“谁要是娶了潇潇,一定享福了。”此话我听在心里却没有说话,妈一直在极力的撮合我和肖潇,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还真怕肖潇在这里觉得很尴尬。

  “哎呀,时间这么晚了,小风你去送送潇潇,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家总是容易出事的。”妈说着便也推着我出门,很快速的将门扣上了。

  “我送送你。”看着紧关的门,我无奈的说着。

  “没事。”肖潇摇着头说。

  “毕竟一个女孩子在这么晚在外面还真容易出事。”我说着便和肖潇一起走向车站,“今天我妈……你别介意啊。”

  “没事,我觉得阿姨还挺好的。只是她有点担心你,她老说着,你都这么大了还不结婚。说着说着我就和阿姨聊了起来,这个不不介意吧?”肖潇看着我说。

  “我妈其实挺喜欢聊这个的。就我这个年纪,她老说在农村都有几个孩子让她带了。”我爽朗的笑着。

  “阿姨还跟我说了很多你小时候的趣事呢。”肖潇笑着说。

  “家里还是第一次来个女孩子,她当然拉着人东说西说的,这你别介意就行了。”我看着肖潇一点也不介意的表情放下了一口气。

  “车来了,我先走了。”肖潇迈进车门转身对我说,“谢谢你送我到这里。”

  “不用,路上小心。”我看着缓缓开出我视野的车,对肖潇说道。

  王丽最近为了照顾少军总是出入医院的病房,带着些补药进进出出,少军的气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这让王丽最为欣慰。医生和护士也总是开着这小两口的玩笑,王丽也都默默的承受了,也许她也认为没过多久她就是要嫁给少军的人了。

  “丽丽,你这又是在炖啥?”王母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王丽问道。

  “鸡汤。”王丽欢快的回答。

  “哎,你看,丽丽还从来没有为我炖过呢,现在却三五天的为别人炖一大锅去。这、这叫我怎么受得了。”王父在一旁吃醋加抱怨的说。

  “得了吧你,当初丽丽还苦苦的耗了几个小时让我教她呢,现在教会了,也没见她给我这个做妈的炖过。”王母在一旁说道。

  “爸、妈,你们别这样。”王丽说着从厨房里端出两碗鸡汤放在饭桌上,“你们来尝尝,炖的好不好?”

  “不了,你还是拿给医院那位尝尝吧。”王父说着便打开报看着。

  “妈,你瞧爸的,这还吃醋。”王丽撒娇的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他就是这样,别理他。”王母说着缓缓地走近王丽,闻了闻桌子上的鸡汤,“恩,闻着都舒服。老头子,要是你不喝,那就归我喝了?”

  “谁说我不喝了。”王父说着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真是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王母笑着说,然后端起碗吹着汤面,浓浓的汤香飘散在整个客厅。

  “好喝吗?”王丽睁着眼睛问着两位老人。

  “我家丽丽炖的,当然是世间极品了!”王父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呵呵,我正就给少军送去。”王丽说着欢快的朝厨房跑去,哼着歌慢慢地将汤倒进保温盒里。

  “丽丽啊,这少军家里是什么背景啊?”王母开口问道。

  “他还没跟我说过。”王丽拧好保温盒说道。

  “哪天你还是跟他聊聊这些问题吧。”王母说,“你也不能不清不楚的跟别人交往啊,哪天叫他家父母出来,我们一起吃吃便饭,顺便谈谈你们的事。”

  “妈——”王丽羞涩的说,“这件事还早,你别操心。”

  “他家儿子住院,就你一个人那么殷勤的照顾,怎么着也该见见父母啊什么的啊,你也不能太稀里糊涂了不是?”王母责备的说。

  “丽丽,你赶紧去吧。”王父开口道。

  “行,我走了。”王丽说着便愉快的出了门。

  王丽下了楼便看见最近最不想见的人,刘光坐在王丽的楼底下等她。最近几日王丽很少去上班,播音的工作暂时由小惠顶着,但那收听率并没有之前那么高,这对他们广播台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王丽!”刘光看着王丽正准备走便叫住了她。

  “什么事。”王丽站着背对着刘光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广播台工作?知不知道广播台临时换了播音主持收听率开始渐渐下滑。这对广播台是一笔很大的损失!”刘光有些气愤的说。

  “最近我有事情要做。”王丽平静的回答。

  “什么事?就是为了照顾那个骗子?”刘光更加气愤,“你醒醒吧,你说那李少军到底哪里好了?他跟你的第一次见面都是蓄谋已久的,他骗你说是电视台的编辑都是骗人的,你怎么就相信了呢?现在他受伤了,你还不顾工作的跑去照顾他?”

  “对,现在我是他的女朋友,我有责任去照顾他。”王丽冷静的回答。

  “以前我认识的王丽不是这样的,她不会为了一件私事而影响自己的工作。那个尽职的王丽到哪去了?”刘光冷言的质问着。

  “等少军出了医院——”王丽的话还没说完,刘光便冷冷的插话了进来:“那时候你已经被辞职了。”

  “你什么意思?广播台又不是你说了算。”王丽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光。

  “台长已经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意,很多次都是我在帮你顶着,可已经将近这么多天了,前几次还可以说你是生病,现在可瞒不住他了。这是我最后给你一次忠告,如果明天你再不来上班,你以后就不用来了。”刘光说着便孤单的一个人走了。

  王丽闷闷不乐的来到医院,来来往往的护士都对她点了点头,这几日也没见过这么勤快的家属。每天总是带着大大小小的补品往医院跑,这样啊,真是让人羡慕。这医院的护士和医生太多数都认识了这个209病房的家属了。

  王丽站在病房迟迟的没有进去,她需要调节一下情绪再以最好的面容去面对少军。于是她转念坐在病房不远处的等候椅上坐着,将保温盒小心翼翼的放在脚边。她没坐多久便看见有一行人朝209病房走来,那带头的人穿着灰色的西装,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有身价的老板级人物,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随性的工人摸样的人,他们三个一组奇异的组合在了一起,不免引起了很多人的眼球。他们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看了看病房号便推门进去了。

  王丽觉得好奇,这个209病房就住着少军一个人,而且王丽照顾了少军这么几天都没有看见他单位里的人来看他。王丽蹑手蹑脚的跑到209病房的门口站着,想要听听里面都说些什么。也幸亏医院里是禁止喧哗的,少军的病床也靠门口稍微近点,在外面只要仔细听就能够听清楚里面的聊天。

  “看你的气色好多了。”灰色西装的男人开口道。

  “恩,谢谢老板关心。”少军勉强的回答。

  “那天看你精神不是很好,以后精神不好就不要去工地了。”灰色西装男人开口说,“我之前也问过医生,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进行手术了,之后还要修养几天再来工地上班。”

  “谢谢老板,我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情,老板一定会开除我的——”少军的语气中带着些激动的情绪。

  “怎么也是在我的工地里工作出的事,如果我这么做了,那岂不是亏待你们这些卖体力的工作者了?”灰色西装男人笑了笑说,“好了,我们今天来看见你这样气色俱佳的样子也觉得安心了不少,那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老板您慢走。”少军礼貌的说着。

  “恩,你好好休息。”灰色西装男人叮嘱的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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