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顾英杰知道了自己和身世,痛苦莫名,虽然心底知道,但是却无论如何不肯相信。面对顾英杰的逼问,他无法回答,眼见被自己养大的孩子,如此痛苦,他也流泪来道:“对不起”顾云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是当时他的一念之差,终于是铸成了大错。
静殊慢慢向顾英杰走近,摇头又点头,痛苦又悲伤,苦笑道:“我的孩子啊?二十多年过了,我终于找到了你!我不需要用什么来证明,也不需要看你的身上的胎记,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孩子!当年,我也曾怀疑,我更心存侥幸!但是为什么你胎记却变了位置呢?难道是鬼医吗?也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
可是,如今我找到了你,却又希望我没有找到你,我希望你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我也希望我也从不曾存在于这个世界。我的痛苦,无与论比,上天为什么要让我活着,要让我今天找到了你?为什么”
顾英杰摇头吼道:“你是静殊,你只是我的静殊,你不是我娘,你不是爹爹,你快告诉他,你的我的爹爹,我的娘早死了!你快说”脸色一阵潮红,任凭口中鲜血直流!
法源再也忍不住旧伤,他也不想再忍,顾云涛的偷袭,他其实是受了重伤的,前一时刻他还心有侥幸,但是现在,他的心死了。他也任凭口中鲜血直流,委顿于地哈哈大笑道:“顾云涛,你赢了!你赢了,我也不想再打,你来一掌打死我吧!打死我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么?远古七门真的天地不容么”
顾云涛走向法源,走到面前,将手举得老高,却怎么也放不下来。他报了仇吗?他没有,他得到了什么呢?却依旧只有痛苦。他不报仇,难道傲家庄的人都该死,他应报仇,那静殊与顾英杰与南无佛门的其它徒弟该死?是进亦痛,退亦痛,他无法选择。
双骄眼中不由得流下泪来,她们觉得谁都错了,却都没错,事以致此,别无选择。三木对丫头道:“丫头,去将英杰与静殊带过来,让他们安静下来吧!这上一代的恩怨,却无论如何不应该流传到他们身上来,他们是无辜的,却身受了最大的痛苦。唉,仇恨不报,何其不甘,大仇得报,赢却是输。”
丫头冲上去将他们二人打昏,带到了三木面前。三木就道:“将他们放在灵驼背后吧!我们要走就带上他们。江湖之大,可从今以后,再无他们容身之地。”顾晓杰眼神悲伤,显然也想起了自己心中的仇恨。他忍得太久,太痛苦,他更没有与任何一人说起过,他也曾有心要去报仇,或许眼前的顾云涛所用之法,就是最好的选择,可结果呢?
顾晓杰泪如雨下,拍着三木的肩头道:“三木,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这般,恨远古七门么?想我顾家庄当年,也是这般,被他们远古七门斩尽杀绝,如今只余我一人!你说,我该不该报仇,如果我报,也只有用顾云涛这种办法。因为,凭着我个人的力量,根本就不是远古七门的对手!”
三木无话可说,难道说:“阿弥陀佛,即然如此,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从来都是骗人的鬼话,三木从来都不相信。就像当年D国人杀了我们的人,我们今后就可以为了什么所谓的和平,就忘记了么?不再去计较么?不行,仇恨终究是仇恨,若是不能报回来,那还不如毁灭。凭什么小D国可以杀我们中国人,而我们却不能杀他们,凭什么
这是一个死节,从生仇恨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再也解不开,最终带来更大的仇恨,或者一方被另一方斩尽杀绝。顾晓杰见三木难以开口,也只能呜咽道:“我不是个男人,甚至不配作为一个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灭族之祸,怎能忘怀。但是,若我起心报仇,不论成不成功,不知道将会有多少家族灭门,多少妻离子散,多少无辜丧生”
雪铁山见顾云涛下不了手,便上前一步道:“爹,你下不了手,便让我来吧!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兄弟一面,就让我来为他报仇,让他得以安息。爹爹,法源曾是我师父,对我有再生之恩,事情一了,我雪铁山再也无颜活着,就让我一死以谢天下。爹爹,你快走吧!以后的仇,我们别再报了,不然,到最后就只会有痛苦。”
顾云涛大怒道:“要死也让我死,那里论得到你!这一切的安排计较,都是我一人所为”不过,他却不是地铁山的对手,争执之下,雪铁山就当头向法源一掌打下。雪铁山光着头,肌肉虬结,那一掌打下去,就算是石头也会被震为粉碎。他只是回头一笑道:“父亲的一切过错,就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来承担吧!”
法源端坐于地,什么都不在乎,只将雪铁山泰山压顶一掌,当着等闲。只是看着三木一方,颜色肯求,若有所憾。三木对他道:“法源大师放心,我会让他们好好活下去的。”
正在大家以为,今日南奇之一的法源就从此葬于雪铁山之手,这时一声佛号传来。唵,嘛,呢,叭,咪,吽声声不绝,字字不断,传入耳中,如近似远。火神奥斯汀笑道:“佛门菩提音阵,终究还是用了出来。”雪铁山那一掌就没打下去,似被佛音所惑,而佛门众多徒弟也都反应了过来,立即就将法源抢夺了回去。
一个和尚足踏佛音而出,身上披五彩霞光而现,立于空中对法源道:“法源,如今正是南无佛门生死存亡之机,你怎可为了你家私人恩怨,就轻言生死!你可知道,你死之后天地之间,再无佛门,从此释道,阴重阳衰。再说当年的恩怨,虽然伯仁因你而死,你难逃干系。但是,这一切的后果,又怎能让你一人承担呢?眼前的悲剧,也不过众生相之一罢了,你即己破门出家,为何却又看不开呢?醒一醒吧,法源!”
三木双眼光芒大胜,他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上帝,透过霞光三木大吃一惊道:“虚枉!”虚枉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看破他的形藏,再不使用障眼法,便就显出真身,走到法源面前,就将一颗佛光舍利给他道:“吞下他吧!他不仅可以治好你受的伤,更能让你心境平和,境界再升。”
干完事,这才对三木一礼道:“林少侠真是好处和坏处,若是普通人,那里能破了在下的障眼之法!可千万别小看了此法,却是我南无佛门多年以万家香火集成的信念为引,而成的菩提阵法,中的运用之一。无物不克,无物不隐”
再也不理会三木,当场就向顾云涛问道:“顾云涛,你可知错吗?就因为你这一家仇恨,而又引来多少仇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云涛无法回避那虚枉的眼神,雪铁山仿佛也被佛音所扰,便就回答道:“事情早己清楚,我还要多说什么?顶多一死而己”
渐渐的,三木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一望丫头,只见丫头摇着头,痛苦道:“这阵阵的佛音,听来真让人难受,挥之不去,断之不绝”三木又看其他的江湖人,除了少数几个神情清楚,大多都平和无比显然是出了什么意外。三木也无办法,只能将丫头带到自己身边,然后就对顾晓杰道:“这菩提阵有古怪!”
顾晓杰摇了摇头道:“当然有古怪了,不然,那能成为佛门的护山大阵。”顾云涛一直说,说了不少话,也让江湖中人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这时,虚枉又问道:“你不是说那傲家庄还有一个小男孩没死么?你用你自己的孩子代替了他,那他现在生活还好么?”
顾云涛道:“他当然没有死,他生活得当然好!虽然,我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见了他当面,也不会让他知道。但是,只要他能放弃这段仇恨,好好的活下去,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前几天,我还见到了他,我终于又见到了他。他出落得一表人才,出类拔萃,我也就放下了心。”
三木心头一惊,转回头看了看顾晓杰,顾晓杰也心有所感,睁大了眼睛看着顾云涛。顾云涛又说了下去:“当年,我救了他之后,就将他带离了傲家山庄。把他寄放于一顾姓人家,而那也正好是我本家。我不想让他知道他是谁,也不想让他知道我是谁,免得有一天会连累他!但同时,我又不想让他有一天认贼作父,所以我就以黑衣蒙面人的方式,教育他,培养他。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成人,我就告诉他,他一家人当初就是被远古七门所灭。我不让他报仇,但是我让他知道这一段仇恨,灭远古七门,有我们就足够了”